医生出来了,神色很焦急--这表示病人并不乐观。
“谁是家属?准备输血!B型血!’’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身边的护士说的。
“B型?谁是B型血啊?”姨娘惊恐地叫着,绝望地看着身边的丈夫,她的眼神让夏成成一下子明白,他们中间没有B型血型也能用,兰雨你不是O型吗?”夏成成当机立断地说,推着她,把她推给了护士。
“我,我,我不是啊!”她慌乱地叫着:“姨娘,你知道的,我是AB型的啊!”她不是O型?夏成成一惊,有人叫了起来。
“我是!”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姨父的声音。
“我也是。”
“还有我!”姨妈轻呼着:“是的!他们都是0型的,快去吧!”
于是护土领走了他们,兰雨走到了姨娘的身边,用力地揽着她。夏成成震惊地看着兰雨。她与她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她们无怨无仇,她竟如此戏弄她。
夏成成呆呆地站着,站了好久好久,她无法思想、无法移动,久久沉浸在那个笑话里,从医院里回来,夏成成就坐在沙发里发呆。阿娟已经习惯了她的这一举动,所以也不敢打扰她,带着小少爷走进楼上的房间里玩去了。
一连几天,夏成成都无法承受兰雨给她伤害。为了那个孩子,她失去了所有的东西,高拓、英雄、家庭。这些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最无法割舍的。而这个孩子竟不是高拓的。多大的笑话!三年的挣扎、思念、痛楚竟如此的没有意义,她感到不值、冤屈。
玻璃门开了,兰雨走了进来,失意依然包围着她。看到夏成成,她便疲累地倒进对面的沙发里。夏成成则默默地注视着她,奇怪!她应该是恨她的,可她却无法硬起心肠来恨这个同样痛苦、失败的女人。
“夏英!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她?”她闭着眼睛,用力地敲打着头。
“因为她善良,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人。”夏成成冷冷地说。
她一惊,慌忙抬起头,急急道:“我也没有啊!就算有,我也是无意的!我不是有意要把她弄成这样的。”
“无意?你既然爱着你的二表哥,为什么又要嫁给高拓?”
“高拓?”她一震,垂下眼帘,陷进了沉思,许久才道:“我不知道--他是大表哥的朋友,第一次见到他,我觉得他好酷,好男性化。他和二表哥完全不同,和大表哥倒有几分相像,而且他神秘、冷淡--”
“于是,你就感兴趣了?你想把所有的男人都揽在你的石榴裙下?”夏成成冷冷地瞪着她。
“没有!我当时没有这个心思,那天我和二表哥吵架,我很生气,喝了很多酒,在酒吧里,我又遇到了他。他也喝醉了,于是,我们便稀里糊涂的--后来,我又有了孩子,所以不得不--”她扬起眉,眼里有着泪水。“男人都是没有感情的,早知道他也如此,我就不嫁了。”
“那你为什么要嫁!”夏成成依旧冰冷着声音指责她。她一震,注视着夏成成,眼里升起戒备,“因为我有孩子了!好了!我去睡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一举动伤害了多少人吗?你知不知道,三年前高拓正在欣喜地筹备婚事吗?你知不知道,他深爱着一个女人吗?你的出现,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就因为高拓醉酒做错事吗?”
兰雨吃惊地看着她,夏成成则一步步地向她走去,怒视着她。她眨动了一下眼睛,漂亮的大眼睛闪着无辜:“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有了他的孩子。”
夏成成一怔,她的眼睛大而明亮,不像是对撒谎的眼睛。再说,如果高拓没有对她怎么样,也不至于会发生这么一连串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孩子的血型?”夏成成放轻了声音。
她像被夏成成镇住了,愣愣地点点头,被动地说:“o型!”
夏成成用力地吸了口气,忍过,心底的痛楚,“高拓的血型是A型!一个AB型血和A型血的夫妻绝不可能养出一个O型血的孩子。所以--”
她大大地震动了,踉跄着后退,瞪着惊恐的眼睛,不确定地低呼:“不可能!不可能!高拓怎么可能是A型血!你怎么会知道?”
夏成成也很震动。因为她的眼睛告诉夏成成,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高拓的,甚至想都没有曾想过。但夏成成还是告诉了她。
“我是夏成成!三年前,你见过我的!”她的眼睛瞪得更天了,颤着手指着夏成成:“你、你、你--”夏成成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于是她点点头。
“是的!高拓怀里的那个女孩就是我!高拓是A型血,我非常肯定。”
她们对视着,像要在彼此的眼睛里肯定对方所说的准确性,久久,她才一把抓住了夏成成,猛烈地摇着夏成成。
“你确信?你确信我的孩子不是高拓的?你确信?”她的眼底有丝兴奋,原来她也不希望孩子是高拓的,闭了闭眼,夏成成的心奇异的感到一阵轻松。
“是的!如果你确定你的孩于是O型血的话,不然,我可以为他验一下--而且,你的两个表哥都是O型血。”
她松了口气,腿一软,倒进背后的沙发里,喃喃地道:“孩子是:二表哥的!我怎么没有想过--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样对二表哥说?他会不会信?”
“会的!你放心!”夏成成蹲子,这一刻,竟又心软了。
“你不恨我吗?”她瞪着天眼睛看着夏成成。
夏成成笑了笑,摇摇头:“犯了错都要受到惩罚,高拓醉酒,我没有弄清事实就仓皇而逃,而你--这些都是错误,所以必须受到惩罚,老天给了我们三年的别离,如今--我们各归各位,好不好?”她闪着眼睛,感动地看着夏成成,点点头。
于是,第二天一早,夏成成便陪她去了趟律师事务所,拟了一份离婚协议。然后又去了医院,夏成成也去了。并且找出了那位二表哥,夏成成认为自己必须和他谈谈,兰雨离婚,孩子需要父亲,更需要家庭。
他们在一家很静的咖啡馆里坐了下来,夏成成要了一杯咖啡,而他要了一瓶酒。
“酒不是好东西!喝醉了会做出很多不想做的错事。”夏成成说,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一股嘲讽。
“不喝醉也会做错事的,人的一生都是老天爷在安排着,我们没有能力去挽回些什么。所以,酒是好东西,能解千愁。”夏成成一怔,他也相信老天爷,一个男人竟如此的消极。
“把不开心的事看得淡一些,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归宿,老天爷是公平的,不会厚此薄彼的。”
“是吗?”他倒了杯酒,一仰而尽:“你找我有事吗?”
“哦!有--兰雨离婚了!”夏成成注视着他,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但是,她失望了,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只是继续喝着酒,淡淡地道:“是吗?”
“对兰雨,你连一丝感情也没有吗?既然没有,你又为什么三番两次地去看她?我虽然不明白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被你们波及到的好多人都是无辜的。三年了,如果有什么不开心或是误会都应该结束了。”
“孩子?孩子不好吗?”他问得依旧很淡。
“你知道的,对不对?孩子是你的!”
“是的!”他又用力地喝了口酒,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窗外:“你说得对,酒是很害人的东西,正因为孩子是我的,我才如此的烦。”夏成成一怔,下意识地问:“为什么?”他冷冷地看了夏成成一眼,酒让他变得有点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