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要你过太贫乏的生活,难道我真的连脚踏车都没办法给你吗?”祐明懊恼地说。
“别自责了,这只是短暂的蛰伏,凭我们两个,别说两部了,就是十部脚踏车也不成问题。”依萱故作轻松地说。祐明浅浅地笑着。车子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他停妥了车子,就与依萱回家了。
“你好好睡一觉。”祐明快速地铺好了被,对着梳洗完的依萱说。
“你要去哪里?”依萱不安地问。
“去捡脚踏车。”祐明开玩笑说,看依萱纳闷的表情,他不忍地又说:“我出去走走,你好好睡一觉。”
他轻拍着依萱的背,好轻、好轻,像一首柔美的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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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明不耐烦地在成大门口左顾右盼,一会儿看着表,一会儿翻翻放在管理室的一些资讯,心里直怪着不守时的周秘书。
周秘书迟到了十五分钟。
“对不起,老板,我对台南不熟,找路花了一些时间。”周秘书连忙哈腰道歉。
“路不熟就应该早点出门,难道你都是这么跟客户解释的吗?”祐明不高兴地说。
周秘书难堪地道歉,他很了解老板最气员工没有时间观念。
“东西带来了吗?”祐明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问。
“带来了。”周秘书赶紧回答,指着皮箱。
祐明看着附近说:“到对面坐坐吧。”就往校园对街的速食店走了过去。
他们坐定后,周秘书马上打开皮箱,他拿出了两只钻戒及一叠五十万的钞票,双手递给祐明。
祐明打开丝绒心型的首饰盒,很满意地点头。这是他在出事前就已订购的戒指,只是还来不及去拿,就落难般地南下了。
“公司的状况一切都稳定吧?”祐明关心地问。
“您放心,大小姐和正彦能力很强,公司在他们的管理下非常上轨道。”
“那就好。”祐明若有所思地说。
“老板,”周秘书咽了一下又说:“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吗?”
“再说吧。对了,帮我把外双溪那层公寓处理掉吧,我需要一些钱。”
周秘书面露难色,低着头想着该怎么回答才好。
“怎么,有困难吗?”
“是这样的,夫人可能料到你会变卖一些东西,所以——所以早就严厉交代不能帮你处理。”
祐明愕然地望着周秘书。他当然不是怪他,他只是没办法发受潘夫人的手段。
“为难你了,这五十万就算我欠你,利息照算,我会还你的。”祐明明快地说,他终于感受到往后的日子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老板,别这么说,我很抱歉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这里。您先度一阵子,我再想想办法。”周秘书忠心地说。“不必了,我不想再麻烦、为难你了,做得太明显反而会被发现的。”祐明说得对,其实他们今天的碰面早已被跟踪了。
“老板,请你好好保重,有什么吩咐还是可以告诉我。”
“你就记得随时告诉我公司的营运状况就好。唉,其实也不必了,年轻人都可以独当一面了。”祐明叹口气说。
事情交代完毕,周秘书就离开了;祐明一个人走在大学路上。他走了一段,购物狂般地买了好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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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萱睡了好一会了,醒来时天色已黑,她睁开惺忪的双眼,隐约中她仿佛置身于梦幻中。
房间的四周被各种不同造型的烛光给包围了,风吹过,隐隐传出清脆的风铃声,两部黑白相间的拉风跑车斜斜地摆在眼前,上百朵的黄玫瑰把房间占满了,玫瑰中间的心型蛋糕,更让她打从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祐明的眼睫满足地阖着,他静静地躺在她身边,因为感动,他身上的体味增加了他独特的魅力,她真要发狂地爱着他。
他也睁开眼睛,凝聚了焦距,微笑地望着她。
他的笑容足以让她不安,她那如蛇般的欲念在身体里乱窜。
烛光迎风摇曳,善感多情的泪模糊了眼前的祐明,她悄悄地卸下衣衫,用着千万柔情将他的头抱在自己胸前。
她柔顺地、热情地用她的身体诉说她的绵绵情意。他被撩得血脉卉张,要翻身,却被依萱轻轻地按住。她主动地环住他,咬着他厚实的肩,那热切的抚触使得冷冷的地板也发烫。
他们一起编织着梦想,灵肉合一地翱翔在梦想的国度里,任何人也拆不散他们。
一阵云雨后,他们享受着烛光的静谧。烛火映照在他的眼中,她看见的全是柔情。他们坐在蛋糕前,共享着天地之间最美的爱情。
“祝你生日快乐……。”祐明用着低沉的嗓音唱着生日歌。
依萱惊喜地望着他,听着这辈子第一次为她唱的生日歌。
这样的幸福太奢侈,如此的宠爱太饱满,她真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这般幸福。
“蛋糕这么大,吃不完怎么办?”依萱咬着软绵绵的蛋糕说。
“放冰箱,明天当早餐吃。”
“放冰箱?哪来的冰箱?”
祐明拉开厨房的窗帘,一台萍果绿的小冰箱伫在他们眼前。
依萱傻了眼!她的表情突然间黯然,她手端着蛋糕,一股莫名的颓丧在她心头翻涌。
“我以为你会高兴。”祐明声音沙哑地说。
“你的钱从哪里来的?包括今天的一切?”依萱眼光落在脚踏车上。
“这不用你操心,我是男人,本来就该让你过好的生活。”
“我只问你钱从哪里来的。”依萱提高了声量,睁大的眼睛有些吓人。
“周秘书送过来的。”祐明了解依萱的心伤,她不要他向潘家拿钱。
“你明知道我不要你这样!”依萱激动地说,放下蛋糕跑进浴室,跑进这空间里唯一的地方。
“依萱,别这样。”祐明在浴室门口敲着门说。
依萱用着冷水冲着自己,冷冷的水令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冷得咬紧了牙。
“开门啊,我的钱不是潘氏的,是周秘书私人借我的,你别胡思乱想,再怎么说,我也不至于回去拿钱。”祐明一直解释着。
“让我静一静。”依萱混着水流声说。
“先开门,我会难过的,我只是不忍让你跟着我吃苦。”祐明恼得将头顶在门上说。
水声停了,四周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得”一声,浴室的门开了,湿漉漉的依萱被祐明怜惜地拥住,一切的苦难都还没开始,怎可以彼此伤害呢?他赶紧用浴巾擦着她发上的水珠。
祐明抱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左右摇晃着,哄着她,安慰着她,在心灵相通的默契里,他们默默地发誓,他们之间不会再有眼泪。
“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祐明郑重地说。
“嗯。”依萱不想说话。
烛光就只剩一点点,有的已经熄灭了,但只要它的心还在,火一样可以再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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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们各骑一部脚踏车在台南市闲逛。
他们一前一后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祐明看着地图,寻访了台南的古迹。
如果没有依萱,祐明这辈子也许没有机会骑脚踏车。
他们到秋茂园放风筝,也到安平古堡看大炮,依萱还爱吃台南的小吃——蚵仔煎、棺材板……都令她垂涎三尺。
孔子庙、亿载金城……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没有台北的紧凑竞争,在台南,他们已快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经过上次金钱的冲突,他们都学着把尖锐的自尊心磨平,在未来的生活里,他们已知道如何去沟通了。
依萱吵着要买一只用叶子编成的蚱蜢,祐明实在看不出那有什么好玩,在老板跟依萱的鼓吹下,他才答应让她买,她乐得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