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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晓晓的房间里,窗帘仍是拉上的,房内昏暗依旧。
她一直躺在床上,眼睛虽然是闭上的,可是她却没有睡着。她知道仲浩一直在她身边,他仔细的为她做了全身检查。在确定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她才睁开了眼睛。
“蒙古大夫,我是不是快死了?”她气若游丝的说。“我觉得自己快变成石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仲浩一看她不但意识清醒而且说话清楚,高兴的笑开了。“本来我也是担心,不过现在什么事都没了。”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以前你说没有伤到脊椎,可是我根本不能走路;现在我连大小便都要别人帮忙,你却说我没事!难道你真的是来骗唐家的钱?”她指控着。
仲浩不想反驳,他掀起被子就往她动弹不得的双腿上模。
“告诉我,你是真的没有感觉吗?世界上再好的药也医不好自欺欺人这种病!如果你不相信自己能走,那么我就算拿了仙丹给你,你还是不能走。”
他轻轻帮她盖上了被子。
“这双腿不是被车轮压断,更不是煦晴从背后推你一把,它会变成残废,全是因为你自己!”
这是十年来,他对晓晓说过最责难的话,因为他从未对她感到绝望。可是现在……再不说就太迟了。
“你出去!我不要任何人进来,我不要家齐看到我,出去!”她拉起被转了个身。
“你不觉得你对家齐太残忍了吗?”
“出去好不好!”她又恢复到那种自暴自弃的绝望境地,再一次让自己沉沦在旁人无法救援的深海之中。
仲浩无奈的退出房间,他知道从现在起,这责任将不再是他所能承担的。
回到大厅中,家齐正背对着人站在窗前。仲浩看不出他和JOJO是处于长谈之后的沉默中,还是一直这么无言着。
“她还好吗?有没有对你发脾气?”家齐问。
“是她把我赶出来的。我想她应该没事,不过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我先说!”JOJO打断仲浩的话,起身走到家齐的身旁,“你真是太让我惊讶了!从证实你已结婚开始,一直到现在,我根本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你又想发表你心理医生的研究报告,我现在不想听。”家齐坦白的拒绝谈论这个话题。
“你根本是在逃避!这不像你,家齐。”她仍不放弃。
“是!我是变了。自从我愿意接受这个婚姻之后,我一直处于混乱之中,除了工作之外,我没有一件事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我也知道这不像是我,但那种无力感你能体会吗?”
JOJO突然觉得自己太过苛求,因为她看得出家齐是多么深爱着晓晓。
“我也一直以为你已经改变了她,可是事实证明……”仲浩感慨的叹了口气。
“晓晓看起来像个孩子,她今年几岁?”JOJO问。
“十九岁。”
“我还以为她只有十六岁。她看人时那种纯真又世故的眼神真的很吸引人,但是……”她双手环胸站在家齐面前。“爱情和同情是不能画上等号的。”
这是家齐不止想过一次的问题,他也反反复复的问过自己,直到第一次亲吻之后,他终于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我想进去看看她。”
没有人劝阻他,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
房内是一片漆黑,家齐凭着记忆走到了床边,他并没有开灯。
晓晓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床边坐了下来。
黎明将至,房里却仍笼罩在黑暗与沉默之中。
她希望家齐赶快离开,至少此时此刻她无法面对他。而她的祈祷果然灵验,不一会儿他便离开了床,可是他仍旧站在她身后。
突然,她被一股力量包围着,怔了几秒,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被家齐紧紧的抱在怀里。他们隔着被子感觉彼此的气息,过了好久好久,他才不舍的松开手。
他起身走向门口,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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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回来拿我的东西,你何必这么紧张?”煦晴对母亲的焦急不以为然。
“你的东西不是早就全搬走了吗?我不管你要拿什么,你马上给我离开唐家。”华姊急欲把煦晴推出房门外。
“妈,你到底欠了唐家多少?难道做牛做马几十年还没还清吗?”
“我们欠唐家的永远都还不了。”华姊突然镇定异常的说。“老实的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煦晴并未隐瞒,“我说过,我只是来拿回我被夺走的东西……”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疯啦!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知不知道小姐因为这件事——”
“那是她活该!她早该尝一尝被人掠夺心爱的东西时,那种椎心刺骨的感觉。”煦晴豁出去的对母亲吼着。“我就是不甘心!就因为她的出身好,所以她可以无条件拥有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那我呢?”
“如果没有唐先生收留我们,你可能连命都没有了!”华姊和她争辩着。“你的命不好只能怪我这个母亲,怨不了别人。”
“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必须忍气吞声的让她对我予取予求?见她拿走我心爱的东西,再不屑一顾的丢弃之后,我还得陪着笑脸逗她开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这是事实,不是我凭空捏造的。但我就不相信她有一辈子用不完的好运气!她抢了女圭女圭,我要她用一双腿来还;她抢了我要的人,那我就要她用命来换!”
“你不要做傻事,你不能再对不起唐家了!”华姊抓着她的手臂苦苦哀求着。
“妈,你放心,我跟电影公司签了约,我会把你接出去和我一起住,你早该离开这个地方。”煦晴慰不但没有让华姊高兴,反而使她的心揪得更紧了。
“我不会走的,今天除非是唐家不要我,否则谁也别想赶我走。”
“随你怎么想。总之等我赚了钱,一定会来接你的。下午我要去试镜,我要走了。”
待煦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华姊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滑落双颊。十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对女儿的过错,她只有鞠躬尽瘁地在唐家赎罪。
但是煦晴的怨恨像个无底洞般,愈来愈深不可测。以前她害怕把她留在唐家,如今她一走,更像是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何时会突然掉落在面前。
煦晴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出去,她认为除了老许外并没有其他人看见。可是当她才走出大门,一辆白色的跑车正好停在她的面前。
她马上认出车里的人是JOJO,而同时JOJO也认出了她。
没有寒暄、微笑,甚至点头,煦晴当什么都没看见的继续走着,倒是JOJO好奇的探出头来看了她一眼。见她没反应,便踩了油门驶进唐家。
JOJO在残破的晓屋前找到了家齐。
“结果查出来了吗?”她问火灾的原因。
家齐并未因她的出现而停止手边的工作,这天一直在寻找可能存活的花草,可是一个上午下来,完全徒劳无功。
“初步推断是电线走火。但调查出真正的原因对晓晓的心情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我不想查了。”
“那什么时候开始动工重建呢?”
“下个礼拜吧,总得等这儿都整理好才行。你才来了两天就让你碰上这么多事,我都无法好好招待你,真是抱歉。”家齐愧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