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用力的抓住汤家珉的肩,他多么想弄清楚所有的答案,解开所有的疑惑。
皓皓也过去把何以涵扶了起来。她早就低声哽咽的哭得全身颤抖,皓皓支撑着几乎高出她一个头的何以涵,显得有些吃力。
“伯父,对不起!”汤家霈礼貌的对何父说。“你带以涵回去吧!我和她的婚的从此一笔勾消,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对不起!小孩子大冲动了。”汤培隶也起身道歉。“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何父只是礼貌性的点头示意,什么话也没再多说。
“你还好吧!可以走吗?”皓皓关心的问。
“还好。”她笑得颇为无奈,“只不过头有点晕而已,我想应该没事。”
“走吧!”何父在门口催促着她。
何以涵看着老人家,她的心里没有悔恨,只有歉意。
“谢谢您们,真的对不起。”她深深的鞠个躬,拿了皮包快步跟上父亲的脚步。
就在这时,汤家霈追了上去。汤家珉根本来不及阻止。
“我只有一句话,对不起!”他紧握住何以涵的手,她并没有拒绝,“我会等你的,如果还有机会,我还是要你嫁给我,我随时等着你回心转意,这是我的真心话!”
“好好保重,我走了!”何以涵抽出自己的手,远离了这个她曾一度以为会是自己的未来的地方,远离了她所有的过去。从这一刻开始,她是个只有充满未知数的明天,而没有过去可以支撑的人。
正如一个从战争瓦砾堆中爬出来的人一般,对于未来的希望,她全寄托在一个晴朗无云的天空里。
***www.转载制作***请支持***
何以涵从一夜的杂梦中清醒过来,浅薄的睡眠反而使她更加疲累,但她还是命令自己必须起床,因为今天是她新生的第一天,她非常渴望马上见到阿哲一面。
她站在镜子前面,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改变,结束一段多年的感情所需要的勇气已经使她筋疲力尽,此刻的她实在没有把握可以坦然的面对未来、面对卓圣哲。
今天她故意迟到,因为这是阿哲的习惯,她为了制造巧合的情境,必须忍受等待的煎熬。最近几个月来,他们几乎没有交谈过,这种心灵上的距离也是使她不安的原因之一。
八点十分,阿哲从对面的停车场走来,他一身白T恤和灰蓝色的牛仔裤,虽然简单又普通,看起来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她甚至凝视到忘情的地步,连原先想好的开场白都忘得一干二净。
“嗨!又迟到了,我看你这老毛病大概改不过来了!”
面对一反常态,笑脸迎人的何以涵,阿哲并不感到喜悦,他刻意放慢脚步和她保持距离。
“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这儿的。”他看看表,确定自己还是迟到。“不是上面发生什么事了吧?”
“没有!只是我也迟到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敝吗?”她主动向他走近,几乎是和他肩并着肩的走着。
“对你而言,这的确值得研究。”他挑着眉,略有保留的说。
“最近还好吗?工作方面应该都适应了吧!”
“我下个月要调到节目部去,可能要开始一段新的适应期。”
“为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要调职的事,是组长决定的吗?”她惊讶得有点慌张失措。
“不是,是我自己要求的,我想那里的自由比较适合我,以后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你也不用这么累,一直躲着我。”说着他自嘲的笑了起来。
那笑看在何以涵眼里,尽是心疼。难道一切真的都太晚了吗?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电梯的门开了,何以涵先一步走了进去。阿哲的右脚才踏进一步,犹豫了两秒钟,他又退出电梯之外。
“你自己上去,我还是用走的好了,拜!”
他转身远离她的视线之外,那是一个她伸手也触及不到的世界,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离他有多么遥远。
***www.转载制作***请支持***
三天之后,新闻部的人为阿哲举行了一个小小的离别晚会。何以涵这天很晚才出现,她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但是在场的人除了阿哲之外,似乎没人看出来。
这一夜他是众人目光的焦点,熙来攘往的人群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有独处的机会。
何以涵本来打算走了,就在她起身想避开人们的目光悄然隐退时,阿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
“愿不愿陪我跳一支慢舞?就当是最后一次,我调职之前,你结婚之前……”
何以涵把手伸向他,阿哲毫不犹豫的紧紧握着,和她走向舞池中央。
“能不能就这么一次,你不要逃避,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
“我从来就没有逃避任何事,尤其是对你。”阿哲说话时并没有看着她,所以她根本无从分辨这话是真是假。“今天我会一直站在你面前,只要你敢面对我,我绝对不会逃走的。”
“好!首先我要跟你道歉,为我以前对你偏激的误解,还有那些苛薄的话和态度,你一定要接受!”她央求着。
“我接受,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婚礼了!”
“什么?”
“我说……我不会和汤家霈结婚了!”她漠然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意外的是阿哲没有惊讶的表情,更别说什么高兴喜悦了,他仍旧是那个姿态、那个神情。
“就这样吗?你给我的反应就是如此而已冯?”
“很抱歉!这和你想像中的有很大的差别,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皓皓在第二天就把我约出去臭骂了一顿!”
“是吗?”她的心情稍稍转悲为喜。
“你作出这样的决定我很高兴,因为我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但是,我不希望你所抱持的理由是因为我,那对我而言太不公平了!”他这时才低下头来看她。“你只是为你自己而已,不要扯到我头上来。”
“是吗?我想……大概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其实……我有必要澄清一下,那天我之所以在大家面前说那些话,只不过是我逃避的方法,反正他提到你,我想顺水推舟也是个好方法,而且他那么在乎你,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没有错。”她又恢复一贯的高傲姿态,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时还要保留什么面子。
“听到你这么说真好,这才是何以涵的作风。”
舞他中微弱的灯光在他碧绿的眸子里闪动着,他露出了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这也是长久以来,他再一次对着她笑。可是这笑却深深刺伤了何以涵的心,她觉得胸口就快爆裂开来,成串的泪水即将溃堤而出,她要走,她告诉自己不能在他面前流泪,正如他先前所说的,这不是何以涵的作风。
为了根本不值一分钱的骄傲和面子,她必须马上全身而退,所以她抽出自己一直被他紧握的手,连声再见都没有说,转身就走,就像是只战败的狮子般仓皇而逃,深怕若是慢了一步,就会尸骨全无……
她逃出那嘈杂的世界,往街上跑去,深夜两点多了,一排排的高楼大厦和宽广的街都寂静的沉睡着,她忘了回家的路,也忘了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只觉得好累、好累,双腿再也走不动了。她坐在一个商家的红砖阶梯上,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看着自己的泪水一滴一滴在红砖上晕开,就像是不断延伸的万国地图。
“小姐……这么晚了一个人坐在这儿,很容易碰到坏人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面前回荡着,有些熟悉却又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