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阿哲看了她一眼,无力的耸耸肩。“家里还有一个比你更年轻的女人在等着我呢!再见。”他面带微笑的把门带上。
“卓圣哲!你把车开走我要怎么回去?”她大声叫着也无法把他叫回来,气得她抓起枕头就往门上丢,“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的,想玩我,我们走着瞧!”
阿哲对她的狠话并不在意,她并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女人。
但是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沮丧,他知道那种悲伤来自于自己对周遭事物的麻木。其实他失业之前的生活真可用荒唐来形容,在住进亚勋的房子之后,他也不期望会有什么改变,直到青雨的出现。
最近这些日子,他有愈来愈深的感触,尤其是看到他们父女俩相偎在一起看电视的模样,他竟有股冲动,想找一个女人帮他生一个孩子。
他知道这是个可笑而且虚无缥缈的念头,但是他真的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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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后,阿哲意外的看见亚勋还在厨房走动。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明天不用上班?”阿哲一进厨房就拉开冰箱拿了罐啤酒。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约会怎么样了?”他边说边把冰块倒进冰袋里。
“很好,我已经约好下一次了。”他看看亚勋奇怪的举止,“不睡觉,半夜三点起来吃冰?”
“吃冰?!??我有时间不会躺在床上吹冷气睡觉?青雨发烧了,我到现在还没合上眼呢!”
“怎么会呢?我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阿哲急得放下啤酒就往房间里冲。
“我哪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洗完澡之后,她坐在那儿一声不吭的,连晚饭也没吃,我看她无精打彩的想抱她上床睡觉,碰到她才发现她浑身烫得像暖炉一样,就赶快送去看医生了。”他把装好的冰袋递给阿哲。
阿哲看着她因为发烧而显得红通通的小脸,虽然闭着眼睛睡觉,可爱的小嘴却因为鼻塞而微张着吃力的呼吸。他轻轻理着她已经凌乱的辫子,还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我们活了三十年还真是一事无成,连个三岁小孩都照顾不好,真是失败!”
“你在说什么?”亚勋打了一个呵欠,顺势躺在床上。
“喂!你是不是真的要把她还给叶姿伶?”
“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他已经闭上眼睛,半梦半醒的跟阿哲对话。“当初你不也是这样说……”
“以前是以前,人是有感情的。”阿哲用食指轻轻抚弄着青雨又浓又密的睫毛。
“嗯……我要先找到汤皓皓,她一定知道叶姿伶的下落……”
“可是你不怕找到叶姿伶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吗?”
“已经……很复杂了……”
“如果……如果你不想要她,把她给我好了。”
“啊!”亚勋突然睁大了眼睛清醒过来,“你想的美,是不是怕自己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我可以跟你打赌,只要看过她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会认为我才是她的爸爸,你信不信?”
“瞎子才信你,反正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之所以要找叶姿伶,是想办好领养的手续,免得长大之后她又来纠缠不清!”
“你不是要把她送走?”阿哲高兴的笑着说。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阿哲放心的点点头。
“好吧!今天晚上我来照顾她好了,你去我的房间睡吧,再不睡我看你明天怎么上班。”
“真的,太好了!”亚勋抓起自己的枕头,急忙的走出房间,“对了,她的药都在床头柜上,两点半已经吃过一次,四个小时后要再吃。”
“知道了,快去睡吧!”
亚勋满心感激的轻轻关上门。
阿哲杷头靠在床沿上,他俯身去亲青雨粉女敕的小脸,她那淡淡的女乃味让阿哲开始迷恋,那是比任何一种香水还要让人依恋的。看着青雨的脸,他在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从今天开始,他也要为自己的小孩找一个适当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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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台湾的烈阳在进入暑季之后更是灼人。垦丁的海还是这么湛蓝,连天空也是。
汤皓皓站在饭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海滩上嬉戏的人潮,她早就在后悔自己不该一个人只身前来,虽说只是散散心而已,但她可是体会到一个人旅行的孤单寂寞了,这也让她开始慎重的考虑一个人单独到美国念书的计划。
看着整理好的行李,和那本专门画草稿的画册,她又想起自己这一个星期来根本一事无成,原来答应要交稿的故事插图,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她已经开始心烦自己即将回去面对的一切。
纵然再心烦,她还是不想留在这里逃避现实,提起行李走出房间,皓皓动作迅速的坐上饭店为她准备的计程车,往车站驶去。
大学毕业后,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上画儿童插画这个行业,甚至到后来她有了继续修教育学分的念头,她很想当一名幼稚园老师。
这个念头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连最亲近的父母她都没提,不是不想,而是不忍心。自从哥哥死后,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小孩,突然之间便成为父母专注关心的焦点,那曾使她的生活一团糟,这种情形一直到大学毕业后才逐渐改变,但是出国念书的计划她可是连提的勇气都没有。
车子愈驶近台北,她愈觉得自己要面对的事情多了起来,除了工作、父母之外,就是那段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情。
现在回想起来,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让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的。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才三年,她却感觉像是过了三十年那么久,每次见面她都觉得度分如年。两人其实都知道未来是没有结果的,虽然为了男人必须负的责任,他也提出结婚了,却被皓皓用微笑给硬生生的推掉,跟他在一起已经是傻事一桩,她怎么可能再让自己往坑里跳?!??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提出分手,或许叶姿伶说的对,她在害怕,在将要迈入三十大关时还跟男朋友分手,简直是自寻死路;也可能因为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说什么也会有割舍不下的情愫在里面。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不提出分手,她也懒的去想了。
车子下了交流道,身边的一切变得真实起来,她伸了伸懒腰,把自己几乎及腰的长发扎成一条辫子。从外表看来,她根本不像是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可能也因为她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使她看起来娇小又可爱,再加上天生的女圭女圭脸和稚女敕的嗓音,她现在的模样比起大学时候稚气更重,那头长发就跟她的爱情一样,虽然不适合,却又不舍割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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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母亲用没有情感的声调对着她说。“吃过饭了没有?”
“我不饿,如果你们要吃不用等我。”她提着行李直接上了二楼的房间,对于母亲这种态度她早已习惯了。
自从汤皓然死后,母亲就时好时坏,情绪好的时候对她百依百顺、万般呵护,情绪不好时,可能连续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家里的事情向来不用母亲操心,父亲请了三个佣人打理家里的一切,这也使得这偌大的房子不会显得太过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