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易天韶的面色变得非常沉重而严肃。
“因为你姓易呀!回家一趟吧,问雷公就知道了。”见他冒火,史观星笑得更开心了。
雷公?连爷爷的外号她都知道?他迅速地掩饰了旧的惊奇,眉头大皱——她竟然知道他的身分!“你到底是谁?”
史观星微偏着头想了想,巧笑嫣然,“套句雷公的话呢——史家老妖婆的女儿,大概是叫小妖女吧。”她一面说;一面舞起轻快的步伐;打算离开现场。
一面走一面沉思,史观星还没想出对回到厅内的说词。今晚的事可不容易摆平呢,单是绚夜就不知道会缠她多久,还有那个该死的臭韦薇,她到底想怎么样?
说时迟那时快,易天韶正要伸手将她拉回面前,却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异香——
妈的!他竟然被暗算、绑架了!易天韶心头怒火直冒,要不是他将注意力都放在那女孩身上,说什么也不可能迟钝到被绑!
这种痛苦的酸麻感已经好久没尝了,还真是他妈的难受极了!
那伙智障兼白痴竟敢动手绑他,简直不知死活!易天韶咬牙切齿,痛恨自己太过轻敌,他一直认为对方没胆量作奸犯科,顶多撂下几句狠话耍威风,没想到他们真敢动手!
包令他光火的,就是身边的头号大美女。
“你还好吗?”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地响起。
史观星缓缓地睁开眼,痛苦地伸展身子——哦,老天,她是什么时候被入五花大绑的?灯呢?怎么眼前漆黑一片?刚刚不是才在捉弄那姓易的吗?天地变色得未免太快了吧!
“天!怎么回事……哦——好痛!”陡然间,一波波尖锐刺痛的浪潮向她汹涌而来,疼得她惊喊出声。
“忍一忍,它会过去的。”麻醉迷药的后座力太强,连他都差点受不住。
“你是绑我的;还是跟我一样是受害者?”史观星扶着发胀疼痛的额际,希望能借由说话忘却疼痛,“我没看到歹徒,他们走了吗?”
“你以为是我……”易天韶憋着气,低低地吼向她,“我没那么卑劣!”
虽然她是因他而被“顺便”绑来,但他也是受害者,何必替那些没水准的绑匪恶徒背黑锅!
“肉票目标是你?还是我?”史规星觉得脑子里像是有几千万人敲钟打鼓似的,弄得她要发疯,但在失去理智之前,有些事还是要弄清楚的——
“你说呢?”虽然明知在黑暗中看不清什么,易天韶还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难不成你也经常绑架?”她的镇静令他讶异,既不哭叫也不害怕,实在与正常女子迥异。
“你有把握逃出去吗?”史观星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她有更重要的事待办。依照初步推算,歹徒必定不止一人,要迷晕他们又得迅速离开人多的现场,非得数人之力不能为……
哎,那些都是小事,不需花太多的脑汁在上头,重要的是公司、医院怎么办?还有最最重要的是—一韦薇怎么办?想起韦薇,史观星的头又疼了起来,天下恐怕再没有比她更难缠的女人了——所谓扮猪吃老虎,就是指她这种女人!
半年前发生了许多对她算得上是转捩点的事,那么,就从那时说起吧。
第一件事,双亲于飞往欧洲的途中发生坠机事件,父亲当场死亡,母亲重伤,经过,个月后的疗养,确定终身成为植物人。
案亲是知名大学教授,继承的家族企业来由母亲—手打理,如今母亲病重只得由她接手;在不愿放弃医院工作的抉择之中,史观星徘徊不已。
还来不及由悲痛中恢复过来,第二件事又接连地发生了。除公司的繁杂事势不如她想像中简单之外,连她想暂代母职都遭到拒绝——
这种情况,她要如何在瞒住鲍司董事母亲病重的同时并接下家业重担?况且她连最亲近的的家人都不曾告知;包括阿姨一家都不知还有谁能替她分忧解劳?
第三件事,原本预定订婚的对象王培俨竟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信,略述对婚姻的恐惧云云…三百桌的订婚宴当然无疾而终。
第四件事,居然有个牵线仙子,劝她不要伤心失望,因为她的真命天子尚未出现云云…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废话,重点只是想教她谈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快快乐乐地结婚……
第五件事——最惨的就属这件!韦薇来了!这位脑筋秀逗的小姐拎了个小包包,便大刺刺地上史家找人,硬说她抢走了全世界最老实敦厚的男人——她的未婚夫,王培俨先生!现下正仗恃着“据说”一流的易容术假扮“董事长夫人”赖在她身边不走,且以逼她相新为荣,乐经不疲……
当日情景仍旧历历在目滴呀,真是一部荒唐史,滴滴都是泪!
第三章
话说距今半年前——
“别这么小气嘛,谈恋爱有益身心健康耶,又可以增加生活历练……我是为你好,你不要不知好歹!”红娃在史观星身边荡过来荡过去,吵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拜托你滚回什么见鬼的仙界去。我忙得要死,没空跟春丽妹说话!”史观星扶着隐隐发疼,而且显然有发胀趋势的头部申吟。
“我不是春丽妹!”在房间里飞来飘去的红娃,气得两颊涨红,雪白粉女敕的小脸皱成一团,摆明了万分不高兴。
般什么嘛!谁知道凡间会有个春丽妹抄袭她的造型,害得她百口莫辩?基本上幽冥三界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仙子,只不过闯了点小祸,被月下老人贬下凡来,在未将史观星推销出清之前,只能以缠功赖在史家。
“只要你离开,我管你是什么?”史观星没好气地堵回一句。
史观星累得只剩四分之一条命,而这剩下的四分之一条命,还得留着看完那堆得有两人高的财务报表……呜呜!她只剩下在心底于哭两声的力气!流泪?太奢侈了!
“你污辱我!”红娃指控她,哇啦哇啦地怪叫着,“我,红娃,是月下老人身边的得力助手——牵线仙子耶!你不可以不理我!”
谁有心情管她是月老身边的牵线仙子或是货真价实的春丽妹,反正自己脑子里只有工作.结婚?哼!看她能有多大本领拐自己进礼堂!也罢,让她在旁边发出噪音也好,至少能吵得自己睡不着,撑到看完报表再说吧。
“我说了那么多关于恋爱的好处,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呀?”红娃又开始谆谆善诱的疲劳轰炸,“难道你不认为没有经历恋爱是件很糟蹋不得不命的事吗?”
有没听到!也不必听!天下男人没半个是好的,就算想谈恋爱,也不能拿非人的动物来当对象吧?更何况她对感情之事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也不是她对王培俨有多深厚的感情,只不过像他这种老实得快绝种的男人都会出岔子了,教她如何对男人产生信心?
“大小姐,外头有人找你。”阿桦在门外喊着。
会是谁?“是望月从西班牙滚回来了吗?”
“不是哩;是—位好漂亮的小姐,没见过的。”柯桦应答。
敝哉,竟有美女上门!史家八百年来没有任何外来美女进过门——她们拒绝与史家人比美,这是其一,比不过心里受创才是重点。史观星放下厚重的报表,甩了甩一头长及纤腰的乌黑秀发,打开书房门——当然,红娃被强迫留在房里,没让她出来吓人。
“找谁?”史观星的眼光落在手里拎着小包包的女人身上,由背影看不出美丑。不过由那一身短到极点的紧身小洋装看来,可判定来者必属尤物型—一胸大无脑的那一种。背面已经够教男人垂涎欲滴了,正面必定更有看头——果然!心型脸蛋上有对出奇晶亮的大眼,说美艳是美艳,锐清纯亦清纯,好个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