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落地前两秒才稠整好姿等,差点站不稔。妈的,要不是从小训练有紧,无端被人这么乱弄乱搞,只怕不伤筋动骨也得躺上个把个月。
“请问这只恶心低级的沙猪姓啥名啥?快把他的贱名报上来,免得让人说我无情,让他落得路边无名尸的凄凉下场。”尹梵水以怒不可遏的眼光狠厉地杀向莫以烈,她真的被无名氏粗鲁的举动和无礼轻藐的态度给惹毛了。
“涛,还不向你嫂子自我介绍?”莫以烈唇畔带笑,似有几许得意,“她可是柔道高手,惹火她没好处的。”
“有什么了不起?来比呀!”莫以涛就不信他的跆拳道会打输她,女人,不过是舌尖嘴利的低等动物,动口倒还能听听,若是动手就会死得很惨,令人作恶,他对她不屑地冷哼道:“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让你三招。”
“统统给我滚进来!”宏亮有力的吼声由屋内传出,满是不耐。
以声音听来,是有点年纪了,但由这大嗓门推断,此人应当健朗依然,是他们口中的爷爷吗?如果是的话,那就是这两支歪斜下梁的上梁喽?瞧瞧也好,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歹竹,竟教养出如此不肖的歹笋。
尹梵水瞪着仍杵在外头的两人,“进去呀,还呆在那儿做什么?是腿断了要人搀扶是不是?”她后头那句当然是冲着莫以涛而去。
“去他妈的,又被老头骗了,还说什么感冒喉咙痛,装得一脸可怜兮兮,原来都是假的,老骗子!”莫以涛没理会尹梵水话语中的挑衅,倒是对那由屋内传出的叫唤声产生极大的反应。他脸上冻满寒霜,表情极端不愉悦,只见他长腿一伸,大脚一踢,当场踹倒一排篱笆,“要玩你们自己进去陪他玩,我要跷了。”
踏过离笆残骸,莫以涛愠怒地跳上机车,还恶狠狠地瞪了屋子一眼,神情极为光火。爷爷又故意用他最恨的骗人步数惹恼他,可恶!这种把戏爷爷还没玩够?都快三十年了,爷爷玩不腻他都快要被玩疯了!
“你以为能跷多久?爷爷的神通鬼大你领教过,自己好自为之。”莫以烈冷着一张脸,淡淡地告诫堂弟,连心思续密的他都逃不过,暴躁少根筋的涛就更刚痴心妄想了,“走吧!”他将手臂揽上尹梵水的肩。
“不要碰我。”走在铺满白石的小径上,尹梵水始终为拍不掉莫以烈那双死皮赖脸的大掌而烦心,几乎忘了先前争吵的正题,“你很烦耶!”
“你该学着习惯我。”莫以烈牢牢地环住她纤细的肩,不许一丝继隙存于他们之间,“别忘了我们是‘夫妻’。”
“那是你说的。”尹梵水避开他的眼光,不悦地反驳。
白纱门第二次被踹开,这回出现的不再是高大英挺的帅哥,而是位拄着拐杖,身材矮小的老者。
“烈,限你三秒钟之内给我老实清楚招来,你们到底结婚没?报纸每天都登了超大篇幅,还绘声绘影的;尹家那两个老头也吵得天翻地覆的,一天到晚找我要人,要是你们没结婚……嘿嘿……”一双精明狡黠的老眼不住地往他们两人身上转,似乎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不是感冒吗?怎么不多加件衣服?”莫以烈淡漠地问候爷爷,死死地紧握住她想叛逃的小手,不让她有机会溜走,“这是梵水。”
“又是个软趴趴的女人?不是跟你说过了,这种女人满街都是,随便勾勾手就会拜倒在你的面前,要她们做什么?废物一堆!”莫爷爷白了她一眼,相当鄙夷不屑,与莫以涛的冷眼不相上下,“不过,如果说你是看上尹家那块破烂招牌,倒还情有可原,毕竟仲老头的名声还不错,贤老头就差了点……”
他就是看不出这种一掌就可以打死一票的女人有什么好?是,她是有一肩披泄的长发,秾纤合度的身材,眉目如画,但美则美矣,没用嘛!那种软趴趴、没担当的瘦小肩膀能担得起“擎企”董事长夫人的重责大任吗?烈这小子的眼光未免太差了,这款没骨头、软麻糬的女人做爷爷的他就能弄来好几打,随他爱挑肥捡瘦都行,何必大费周章地去抢别人家的,真是。
“妈的,臭老头!什么烂招牌?有种你再说一遍。”尹梵水恼怒地甩开莫以烈的铁臂,全身扬着烈焰,怒火沸腾地对瘦小老人开炮。他居然敢在她面前数落仲爷爷与贤爷爷,那是她最最最敬重的人耶!要是忍得下这口窝囊气,她就不姓尹。
“你……你是在跟我说话?”莫爷爷有些瞠目结舌,显然没料到会被人当面责骂,“而且还说脏话?骂我臭老头?”
“骂你怎么样?谁教你侮辱我爷爷,我们尹家是哪里惹到你了?你把我家说得那么难听,只骂你算客气了。”尹梵水抬头挺胸、气势高昂,保家卫土是人人应尽的本分与义务,女流之辈也一样。
看那老人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定是气坏了,尹梵水心底不禁闪过几许惭意,为自己的莽撞出言感到羞槐。她对老人家口出恶言是十分无礼,但她就是气不过嘛,她能眼睁睁看他侮辱亲人吗?又不是没血没泪的机器,谁忍得下这种鸟气?罢了,最好因此扯断红线,让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前怨后恨一笔勾销,倒也算是好事一件。
“烈,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这个小辣椒的?改天指点一下炽,他看女人的眼光太差,该跟你好好学学。”莫爷爷朗聋大笑,开心无比。
“爷爷不再坚持了?”莫以烈谨慎地开口相询。
“唉,你娶都娶了,爷爷还能怎么做?当然是陪你上门赔罪去呀!”莫爷爷不住地以欣赞的目光凝视尹梵水,愈瞧愈关心,“好,选得好。”
“好什么好?”尹梵水啐道,莫家的人都有病吗?被人忤逆还兴奋成那副德行,怪癖!
“爷爷喜欢有个性的孙媳妇。”莫以烈言简意赅地说明,“你通过考试了。”
见他的大头鬼啦!满嘴脏话叫有个性?那倒不如到街上捉小太妹,随便一提都可以碰上七、八个这副吊儿郎当的粗鲁相,个性?他当真是老眼昏花了。
“喂,老头你过来。”尹梵水决定让痴长年岁的老人看清现实的残酷,“你真的以为骂几句脏话,叫你臭老头就算有个性?”
“嘴巴放干净点,难道那两个老小子没教过你敬老尊贤的道理?”莫爷爷脸色沉了沉,不再像先前那般笑了,“话不是这么说,不过,你不太一样。”
现在想想,倒觉得烈的主意不坏,光是瞧见那两个尹老头气得半死的模样就够本了,更别提往后吵架频率大大提高,那才有趣。
“当然教过,不过,请问你老人家今年贵庚?”尹梵水灼亮的眸子迅速地窜过一道狡黠光华。看起来不怎么样嘛,一点都不像是能只手翻天的恶魔王,就不知道仲爷爷怎么会忌讳这种好骗的老人家。
“再过两年就能办八十寿诞。”莫爷爷贼兮兮她笑,相当窃喜。算命的说他只能活到七十,瞧瞧,眼看就要八十了,身子骨仍健朗如昔,呵呵。
“那就恕不得我了。”尹梵水翻脸比翻书还快,立即阴狠地逼向莫爷爷,“我爷爷今年都八十五了,你都能侮辱他们,我做孙女的替他打抱不平,说几句话替他们洗刷耻辱都不行吗?去你的没家教!人必自辱而后人恒辱之,笨蛋!”
“你……你你你……满嘴粗话的野丫头!”莫爷爷气得抚着胸口,震怒大乱,顺道下了逐客令,“马上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这个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