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心恬,别以为我不会揍你!”尹梵水阴着嗓音,脸上却娇笑可人。
“还玩?捉奸去吧!”桃桃挽起她的手臂,拖着她步向健身房,“趁着情势有利的时候早早谈好离婚的条件,否则……唉,说真的,你这块铁板很难弄的。”
“捉什么奸?”尹梵水呆滞了半晌,粉润的小脸褪下了笑靥,只剩怔愣。
“有狐狸精看上了你家的笨小孩,正打算勾搭他上床。”说起不忠的男人,桃桃忍不住发出不屑的嗤声,“幸好你明哲保身,否则不哭死才怪。”
尹梵水蓦然顿住了脚步,眼神既古怪又复杂,说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冑里突然一阵翻搅,欲呕欲吐,惹得她浑身不舒服极了。
“呃,桃桃,你去拍照存证就好,我……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尹梵水狠狠地咬住嘴唇,觉得有股不明所以的酸刺感觉往眼底冲去,怪难受的。
“有什么事会比解除婚约更重要?”猫咪是被关疯了,还是被男人的低劣之气给熏昏头?怎么变得如此不分轻重了?
“反正……唉,我去不太好。”尹梵水嗫嚅着,“口口声声喊着被他逼婚的人是我,现在却兴匆匆地去捉他的小辫子不是很怪吗?好象我恨在乎他似的。”
桃桃考虑了半晌,最后亦同意地点头。
“说得也是,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一次。”桃桃伸出左手,对尹梵水嘻嘻呵呵笑,“可是要收费。”
表带虽然破破烂烂不起眼,却是“八风”为自家人精心研发出来的特制通讯纪录器,专门用于登录各种债务项别,当然,其它标示寻点功能亦样样不少。
尹梵水认命地在桃桃的通讯器上输入密码,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敲诈啊你。”
“谁教你好用,不把握机会就太傻了。”桃桃喜孜孜地数算战果,根本没把尹梵水的怨气放在心上,“安啦,拿人手短,你老公的低级照片明天绝对送到,包你在三天之内办妥离婚大事。”
“别说大话了,先把东西弄到手再说。”尹梵水催促着她,语带威胁,“当心失手,我可要倒收服务费两倍。”
“你八成是白日梦作多了。”桃桃冷哼着,轻快地跳到远处去了。
“是哦,我倒还真希望这全是一场梦。”尹梵水一面盯着桃桃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般轻声感叹着,“可惜老天一向不长眼,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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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想到把房间弄成这样?”莫以烈一进门便拧起眉头,神情冷峻。原本的双人床被她换成两张单人床不说,中间像是隔了条台湾海峡似的,还拉起密不透风的帘幕,这像是蜜月套房应有的模样吗?
去他的恶心大色蛋!不要脸的沙猪!尹梵水在帘幕的另一边冷冷地扫了他一记白眼,管他啰唆什么鬼,她一律不见不闻。
与一面沉重的窗帘布说话不是他的习惯,他也不打算从现在开始培养,莫以烈猛然扯开帘幕,瞪住趴在床上翻阅杂志的尹梵水。
“没听到我问你话?”莫以烈坐上床沿,她立刻退开。但莫以烈动作迅捷如豹,飞快地攫住她的下颚,瞳心染着深浅不一的恼愠。
“你是指刚才有只猪在鬼叫吗?”尹梵水头也不拾,懒懒地回话,“抱歉,我八成是眼睛出了问题,竟然没发现你与猪仔同科。”
“我何时犯到你了?”莫以烈锐利的眸光几乎能将人削刺得片体鳞伤,显然他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有吗?像你这样高风亮节的伟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做出粗俗、鄙下、低级、恶心的骯脏事呢?”尹梵水睁着纯真无邪的大眼,娇声娇气地轻笑着,然而,她的脑海里却满是桃桃快递传送过来的恶心照片,里头是一名肉弹女子缠绕在他身上的鄙俗画面。
莫以烈蹙紧眉头端详着她的举动,极力想从中寻出些许蛛丝马迹,瞧她眼底满是蔑视不齿的冷芒,后头必定有更不堪人耳的下文,“所以……”
尹梵水“啪啪”弹着纤长的手指,一脸正经。
“对了,当然应该有所以,一定是某人的伪装功夫太过精细,才能轻易地瞒天过海、掩人耳目,你说,这样的分析是不是非常合理?”她目光炯炯有神,笔直地望进他的灵魂深处。
“要说什么就明着来,少旁敲侧击了。”莫以烈进门后便不曾移转的冰冷视线瞥见她脸上的淡漠后,阴郁地变得更黯沉探幽,他一点都不喜欢那种夹枪带俸的讽刺笑容,尤其厌恶拐弯抹角的迂回。
“唉呀,原来是我会错意了,真是对不起啊。”尹梵水对莫以热的阴寒厉眸无动于衷,反倒回以一抹天真无邪的纯真笑容,但笑意却未曾抵达盈盈水眸。
“什么意思?”莫以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我只是想迎合某人做暗事的习惯,没想到马屁竟然拍到马腿上了,唉,做人真难啊!”尹梵水眨着洁亮的眼睛,故作委屈地低叹。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以烈发火了,愈见她不着边际、虚应做作的模样就愈有气,她到底是哪根筋有问题,没事找事做吗?
“莫先生,麻烦先去瞧瞧镜子里那张可憎的面孔,你能抚着良心肯定地说自己俯仰皆不愧于人吗?”尹梵水咬牙切齿地瞪住他,“当然,或许某人的良心早就被狗,不,被蟑螂给吞吃了。”
莫以烈的脸色微微一沉,阴黑得吓人。在这阵不算短的静默之中,他始终不言不语,只是以近似狂野的眸光盯住她,时而深沉,时而诡谲。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他果然在外头胡搞瞎搞,根本没将她这个新上任三天不到的“莫夫人”放在眼里。尹梵水咽下已到嘴边的怒骂,撇开脸,算了,跟他计较什么?反正都要分手了,要是再恶言相向、撕破脸就太难看了。
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怨气,既然他不在乎她,又何必大费周章地破坏她的好事?难道她当初真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吗?冤有头,债有主,事情还是弄清楚得好。
“喂,我当初是怎么欺负你,竟然能让你怀恨至今?”尹梵水狐疑地斜眼打量他,“该不是你搞鬼,胡扯一通吧?”
她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故意捉弄他?莫以烈打量尹梵水许久许久,迟迟末发一话。
“蚵仔面线。”莫以烈最后还是决定描述过往事实,期盼此举或许能唤回她些许的记忆,“还有咖啡冰淇淋。”
“什么?”这两样东西是怎么混在一块儿的?尹梵水不解。
“你打翻我的便当,然后塞给我这两样东西充当午餐,结果……害我得盲肠炎,整整住院一个月。”莫以烈一脸不自在,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妈的,死小孩、笨小孩!明明就是长不大的白痴却死不承认,芝麻绿豆大的事居然记得那么牢、那么久,还找来寻衅报仇。
“没见过像你这样幼稚没脑袋的混蛋。”尹梵水一面咕哝着,一面翻出早就备好的小行李,“本人行事向来光明正大,此刻亦不例外,我要走了。”
“你敢骂我。”他等她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碰上天时地利人和,事情都点明了,她竟打算离开不说,居然还辱骂他幼稚。
“你不但幼稚,还无知得可悲。”尹梵水沉着脸,倨傲地瞪住莫以烈,有哪个正常人会为了蚵仔面线和冰淇淋记仇那么多年的?小心眼!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莫以烈将紧握成拳的双手重重捶向石墙,丝毫不理会手骨传来的剧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