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缠绵的吻一连串的如雨落下,好似要将她一口吞没般,吻得既狂野霸道又炽热……藉由这一吻,连日来痛苦磨人的相思煎熬全在此刻焚烧殆尽,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与她勃勃生发的生命力。
可恶!这男人真是色到家了!她都已经跟他挥手道别离了,他居然仍不肯放过她!唐逍逍恼恨的瞪大眼眸,却见到他长睫毛下的黑眸亦炯亮的回视着她,怎么看便怎么色!也因为如此,她清楚的看见他眼底毫不遮掩、赤果果的浓情炽意、恋恋不舍——他爱她吗?爱又如何?没有信任做基础的感情会有未来吗?爱——她不希罕!
唐逍逍干脆放弃挣扎,随便他爱怎么玩。本来以为少了自己这方的参与,他会无聊的自动放弃,没想到他竟愈吻愈上瘾,愈吻愈……蓦然,唐逍逍瞪大了眼睛,讶异的盯住他晶亮的眸子——天!真是到家!她从不知道亲吻可以这样……
唐逍边愈想愈光火,一气之下便一口咬上他的唇,留下不小的血印,南宫少擎勉强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脸诡谲。
“我警告你,别再随便乱碰我!”她双颊泛红,气喘吁吁,眼光却是极度的冰冷泛寒,下意识的模了模被他吻得又红又肿的嘴唇,恨恨的啐道:“大色鬼,去死啦!”
“谨边懿旨。”南宫少击将腰间的小银囊塞入唐逍逍手中,双脚立于屋檐边缘,澄澈清亮的双瞳底闪过一抹奇异而坚若盘石的光彩,唇畔仍有几丝血迹,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声道:“来生再见。”然后,他纵身往下跳去……
唐逍逍瞪着手里的小银囊——嘿,这是他的浮翼耶!他没有浮冀就这么跳下去……这里是乘凉宫,逍遥岛上最高的建筑物——想到这里,她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会死的!
“你干什么!”她惨呼一声,想也不想的,立刻随着他一跃而下,“不——”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可以?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赎罪?怎能如此忍心、如此残忍?赎罪的方式千百种,他为什么要选择伤害自己、两败俱伤!
唐逍逍飞快的下坠,但浮翼阻碍了她下冲的速度,眼看着南宫少擎就要撞上地面,她情急之下,也将自己的浮翼收起,只身追随他的自杀行为。
“逍逍,你别做傻事,回去!”南宫少擎发现了她的疯狂举动,急得回头大吼。
“我做的是傻事,你就不蠢吗?”唐逍逍一面痛哭一面痛骂,“就你可以死,不准别人跟着一块下黄泉是不是?”
眼看地面近在咫尺,他根本无法回头救她,这种痛彻心扉的苦楚比起他自己即将死亡还要痛上千千万万倍!
“逍逍,你马上给我回去!”在下坠的疾风之中,他拚命的狂吼过去,“我叫你把浮翼挂上,听见没有?”
唐逍逍死命摇头,“你白痴啊!你死了教我怎么办?坏心极了!人家还没嫁你就得当寡妇!”一阵酸楚袭来,她幽幽的望着他,翦水双瞳内已满是泪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人以为将要双双赴黄泉之时——
“好了吧!你们,玩命玩够了吧?”一只强壮的机械手臂在距离地面一公尺处伸出,牢牢的接住南宫少擎,十秒之后又接住了唐逍逍,“幸亏我没睡回笼觉,不然看谁会来救你们俩的小命?”
机械手臂缓缓的收进窗内,将他们两人放下。在两人面前的,正是唐逍逍万分熟悉的好游伴——“多多”!
“你刚才自己说的,嫁我嫁定了!”惊魂方定,南宫少擎立刻讨债,他看也没看救命恩“机”一眼。
“我……我以为我要死了,随便说说不行呀?”唐逍逍掀了掀漂亮的长睫毛,抬起尚余泪痕的小脸,嗔怒道,“我还骂你蠢、骂你白痴、骂你坏心,这些‘好听话’你怎么不一字一句的字牢记住?”
“人之将死,其言必真。”南宫少擎狂傲依旧,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他再也不愿忍受这种感情飘荡不定的折磨,他要确切的答案从她口中心甘情颇的说出。自小便高高在上的他,从不曾为任何人低声下气过,为了她,他已一再破例了,“说。”
“说什么?今天天气不错?”她佯装无辜的望着他即将发火的凶恶脸孔,还故意向外探了探头,“是呀,真是不错,万里无云哪!”
南宫少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大步迈至窗边,手臂猛然缠上她织细的颈子,往后重重一勒,“不要跟我打哈哈,快说!”
“奇怪了,明明是某人对不起我,怎么声势比我还强悍?”唐逍逍一面咳嗽一面推他,狡狯的为自己月兑困,“你凶什么?我还没原谅你耶!”
他的气势立刻矮了一截,“逍逍,你不要翻旧帐行不行?我都以死明志了,你还要我怎么道歉?”他牢牢抓住她,怒气不自觉地上扬。
“对呀逍逍,你究竟还要怎么玩他?”插话的是“多多”,它默默的在旁边看了好一阵子,还是搞不清他们舌战的重点,“说得确切一点,你要怎么玩死他,才甘愿嫁掉?”
“你们逼问我做什么?做坏事的人又不是我!”她委屈极了,灿若琉璃的水瞳中霎时盈满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状,“我也差点丢掉小命,怎么没人慰问我?”
“慰问来也。”南宫少擎大手一句,甜甜蜜密的赐了她一记动人心魄、缠绵又火辣的热吻,“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感情了,嗯?”他深深的凝视她,笑意十分意味深长。
“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自大狂!”对他这种毫无来由的自信,她痛恨极了,唐逍逍奋力拨开他揽在自己身上的大手,但成效不彰,“色鬼!少碰我啦!”
“是或不是?”他扳起她的脸蛋,让她看清自己眼底的坚毅及霸道,“老实回答我。”
“奇怪了,我不是正身处在一言堂吗?怎会有我说话的余地?”她讥诮的回嘴,前帐未清,他又来招惹她——罪加一等!
“逍逍,说实话又不会要你的命,你就招了吧!”连“多多”都觉得他们吵得有够无聊,忍不住声援男方。
叛变!“多多”居然倒戈相向,难道自己的人缘真的那么差,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他那一边?不公乎!一点都不公平!
“我讨厌你,全世界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唐逍逍发狂的大吼大叫,“你滚!罢才你为什么不死?死也不死干净,儒夫!”
空气一下子凝窒起来,好长好长的一段真空,没有人开口说话。
“满嘴谎话。”南宫少擎首先发表评论。
“是呀,你也知道她的纪录哎,说谎的习惯真鸡改。”倒戈的“多多”陪笑道——如果一台大若木屋的机器笑得出来的话,“江山易政,本性难移。惭愧惭愧!”它一向自诩为唐逍逍的精神导师,背负着任家租先照顾后人的重责大任。
唐逍逍瞪呆了大眼,不敢置信——她的谩骂完全被忽视、她的刻薄完全被漠视,她尽一切力量想撇清关系的努力,完完全全的白费了!
“你为什么帮他不帮我?”她忿忿地诘问“多多”,“搞清楚我才是你的主人!”
“帮理不帮人是我一向的行事准则,你不知道吗?”
叛徒!唐逍逍决定放弃与机器辩论,转战另一主要目标,“你,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我说得那么清楚,你还死缠着我,真是不要脸!”她无所不用其极,只求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