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融入鸟语、海涛等大自然声响的音乐,她正做到骆驼式的时候,突发的电铃声破坏她心灵的宁静。
“吴姐姐。”小玲在门外叫。
晓晴立即去开门,没想到门外不只是小玲,还有秦克宇。
靶觉他看她的目光异于寻常,表情怪怪的,而且蠕动喉结,她困惑地蹙眉,她哪里不对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倒抽一口气,赶紧用手掌掩盖胸口。
噢!天哪!这回他还愿意相信她没存心勾引他吗?她并不是个经常出状况的人,可是为什么三番两次在他面前糗到无以复加?
他是她的克星?还是他们的八字相冲?
狂乱的心跳声充满了她耳际,她根本听不清楚小玲在讲什么。一时之间昏昏然的,只想到低着头的自己恐怕连脖子都红了,连忙伸另一只手到绑了短马尾的脑后扯下发圈,让被散下来的头发遮掩她的脖子。
小玲拉她的手的动作,使她稍微清醒一点。
“你帮我洗澡,阿伯是男生,我才不要给他洗。”
“喔,好。”晓晴全身发热,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懊怎么藏起她光溜溜的两条腿?她发誓,她买这件泳装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困窘的场面!即使不看他,她也能感觉他目光的热力。虽然她对男人的了解不多,但也听过“不看白不看”,除非他是非礼勿视的老僧。
“吴姐姐,你怎么穿游泳衣?你要去游泳吗?我也要去。”小玲摇晃她的手。
“不是。”她一颗心慌慌乱乱的,脑子也混沌不清,差点连话都不会讲。“我……我刚才在做瑜珈,穿泳装比较方便运动。”
电话铃声响起,响得真是时候,让她有理由立刻拉开与他的距离。“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她转身,尽可能正常的走路,不想让他看出她的两腿发软无力。
“喂?心萍……明天有空呀!好……什么?去相亲?”
她的第一个反射动作是转身去看他有没有听到,身体才刚动她就发现她错了,她根本不该去看他。果不其然,他脸上浮现一抹耐人寻味、或许有几分揶揄意味的笑容。
她转回头看电话,在心里哀吟,还有什么会辱没她的人格、丧失她的自尊的事,全都一起来吧!今天就作个了断,不要一桩桩在他面前发生,百般凌迟她。
币掉电话,她仍然头晕脑胀,气血翻腾。
“我去穿衣服。”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卧室,管不了小玲会不会觉得她有点奇怪。等等,她那句话有语病,说得好似她本来没有穿衣服。
她只不过是穿得太暴露,曲线太毕露而已。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只不过……而已”;对她来说,他可是第一个看到她穿着如此清凉的男人,教她如何能再抬头面对他?教她何处去寻找勇气粉饰难堪?
套上一件短袖、小圆领、长及小腿肚的端庄洋装后,她才觉得比较有安全感。
镜子里的她脸颊红扑扑的,镜片后的眼睛超乎寻常的晶亮。他到底有什么神通?每当他接近,她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强大压力,扰乱她的磁场。
回到客厅,只见到小玲在阳台上逗弄雪球,不见秦克宇。
晓晴暗自松一口气,呼吸恢复顺畅。常常看到他的话,她要不是会缺氧而死,就是会心脏病发作。
小玲牵她的手进阿伯家,她的呼吸不禁又急促起来。他穿着背心短裤,手捧折叠着的大毛巾和衣服,浅笑着说: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不,没什么,我很乐意帮小玲的忙。”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手不颤抖,接过毛巾。
他听清楚了没有?她是帮小玲,不是帮他。
进了浴室关上门,小玲自己月兑衣服,晓晴趁机浏览一下他的东西。一支牙刷、一条大毛巾,一条小毛巾,她知道他一个人住,但不知他是未婚还是离过婚,说不定他的妻小移民国外,他留在台湾赚钱。
电动刮胡刀、男性洗面皂、男吐沐浴乳……有一小包东西,上面写着英文字。她好奇地拿起来,转正了来看——CONDOM,天哪!是!
“吴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洗?”
小玲的声音吓得她把掉到地上的磁砖。
“那是什么东西?”小玲问。
“啊,那是……”她急忙捡起来,放回原位。“那是……那是阿伯的东西,要问他才知道。”
小玲月兑下小内裤。“你跟我一起洗好不好?我妈妈都跟我一起洗。”
她用力地摇头,免谈!说不定他装有针孔摄影机,说不定他和女朋友在这里洗过鸳鸯浴。那种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卧室吗?啊!他们在浴室做……
“吴姐姐。”
也许是她的表情有点奇怪,使得小玲困惑地看着她。她急忙收心收魂:
“我看你也该洗头了。来,我先帮你洗头。”
尽避她一边帮小玲洗头洗澡,一边和小玲讲话,但仍然有点心不在焉,神魂飘飘忽忽的,幻想他在浴室里做过什么。他的伴侣是她上次看过的那两个女孩子中的哪一个?抑或两个都是?在他节目中出现的辣妹,每个都和他有一腿吗?他那么帅,哪个有机会亲近他的女孩不任他为所欲为?
不,她就不会,当然不会!
上次只是因为踢到他的背包跌跤,那种情形百分之百不会再发生。他再帅也不关她的事,要不是小玲,她根本不会理他。
帮小玲擦干头发、穿好睡衣,打开浴室的门之前,她已经做了最坚强的心理防御,不管是他的眼睛会放电,或是他的笑容会醉人,都迷惑不了她。她一点都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全世界她最不想见的就是那个知悉她太多私密的讨厌鬼!
她跟小玲进入书房,看到秦克宇坐在电脑桌前上网。
“请问,有吹风机吗?”她必须帮小玲吹干头发。
“没有,”他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抬手拨拨自己的头发:“我都让它自然干。”
“那,小玲,你去我家吹头发,头发没有吹干就睡觉会头痛。”
“好。”小玲显得很高兴,一跳一跳地跟晓晴回家。
晓晴更高兴,离秦克宇愈远她愈轻松。
这次算他识相,没有再开恶劣的玩笑,只要小玲还住在他这里,他可能就必须有求于她,不敢得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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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晴。”心萍在晓晴眼前挥动五指。
“嗄?”晓晴回神过来。
“你怎么了?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发呆了。”
“我……我没怎么样呀。”她心虚地低头,拿小汤匙搅动杯里的咖啡。“呃……可能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睡眠不足,精神不济。”她很晚睡没错,可是不是因为看书,而是不知怎地,脑子里纷纷扰扰的,辗转难眠。
“我刚才说了一堆,你有没有听进去?”
从她们一坐进咖啡厅里吃简餐,心萍就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今天心萍的老公要值班,不甘寂寞的她找晓晴陪伴;刚好晓晴跟小玲说过她今天有事,所以虽然不爱逛街,她还是预备和心萍耗上大半天。
“我听到了,你叫我要整理头发、配隐形眼镜、买漂亮衣服、相亲。”
“唉!”心萍叹气。“这些话五年来已经不知道跟你讲多少次了,还不是又白说。”
“好。”晓晴咬牙说。
“好什么?”心萍意兴阑珊地以手支颐。
“我听你的,”晓晴回想秦克宇听到她接电话说到相亲时,脸上那抹嘲弄的笑容。昨晚她闭目躺在床上培养睡意时,他那张可恶的笑容困扰了她许久许久,愈想她愈觉得他当时的表情是在讥笑她。他以为她毫无魅力真的找不到男人,所以利用小玲接近他,对他投怀送抱?“我要去剪头发、配隐形眼镜、买衣服、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