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他也火大了,用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就这么紧紧地握在他的手掌里。“妳宁愿撕了它,也不接受一毛钱。”
“对!我不会再上当了!”她衔接住他不敢置信的目光。“我早该知道,这一步步都是你设下的陷阱,先是蓝庄牧场的生意全被宋家马场取代,让蓝庄就此一蹶不振;再来是放风声让蓝庄的经济求救无门,爷爷被你逼急了,只能向地下钱庄借贷,没想到,你又幕后主使地下钱庄上门讨债——”
“够了!”他紧紧凝视着她,两簇烈火熊熊的火球在他眼里跃动。
“不够!”她应道。“不仅如此,你还——呃——!”
她低呼一声,那张指控历历的唇办已被他猛然袭来的吻封了住!
天!一时之间,她的心口如巨涛拍岸般震动了起来,他的气息流窜过她渐渐灼热的身子——她想推开他,但他健硕的胸膛却文风不动,反而更是贴近她的胸口。
原以为,他只要封住这女人的唇让她闭嘴就行了,可当他一沾上这张芳香软唇时,他竟发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理智霎时竟荡然无存,而且,情不自禁地又更加猖狂而猛烈地挑开她的唇办、纠缠住她的舌尖、汲取那令人为之迷醉的芳香甘甜——
许久,他才捧住她小巧的脸蛋,勉强自己离开这张樱红色的软唇,真切地注视着她,低哑着声道:“听着,我承认,我本来就不是善类,可是,我更不是个骗徒!至少,妳得明白这一点!”
他的嗓音甫落,思淇忽觉心口犹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力撞击了一下。
“你——”她愕然地抬头看着他,思维更加紊乱了。她应该掴他一巴掌才是啊,但是,此时的她脑中竟然一片空白,更别说是有多大、多激烈的反应了。
“思淇!”
骤然,远处传来一声男子的叫唤声。
“阿伟!”思淇才一回头,便见许伟正远远地朝她奔来,没多久,他已然来到了她和宋士澈的眼前。
“妳终于回来了!”他先是温柔地对思淇说了声后,继而冷冷地盯着宋士澈,并以充满妒意的语气问:“是他送妳回来的?”
“他——”思淇低喊一声,便撇开头不愿正视宋士澈那足以令她心思混乱的视线。
此时,宋士澈能强烈地感受到,眼前这男子的眼中所激射出的妒意和不友善,于是,他也不甘示弱地跨前一步,替蓝思淇答道:“是我送她回来的!”
这男人是谁?许伟想着,他对上他时的眼神是凌厉而傲气,可为何当他注视思淇时,那眼神却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深切?
等等,听思淇出门前,分明是说她要去宋家马场,莫非,这个男人就是——宋士澈!许伟的心里一怔。
“阿伟,我们快回去吧!”她的神情显得复杂。许伟点点头,便转头搂着思淇的肩膀朝蓝庄走回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宋士澈的心里竟涌起一股不自在的滋味,翻腾着他再也无法平静的心湖。
望着夜空中的星辰,蓝思淇已坐在栅栏上发了整夜的呆。她意想不到,自己居然满脑子全都是那个魔鬼的身影和对话。
老天!她是怎么了?她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吗?为什么她不但让他攻占了她的吻,还让他恣意地侵略了她的心和她的思维?
哦!包可恶的是,她不但不觉得愤怒,反而还眷恋他那犹如猛浪袭上的吻——不!他是魔鬼、是冷血无情、只会陷害别人的豺狼,更是蓝庄牧场的头号天敌,她不能中了他的圈套,说不定,这就是他的另一步棋,不是吗?
她甩了甩头,试图甩去那抹迷乱她思维的身影。然而,真可以甩得去、放得下吗?思淇的思维再度陷入了迷乱中,直到许伟的嗓音自她身后响起,才将她的心思打断。
“思淇!”许伟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外套,然后才一脸关心地问:“这么晚了妳还不睡,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淡然一笑。“没什么,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罢了。”
“这不像妳!”他有些失落地望向天际,深吸了一口夜晚的清新空气后才又道:“妳向来是有什么心事就说的,怎么今天反而安静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喜是悲,他都看得出来,而且,她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或——感情!
可向来会对他吐露“心事”的她,居然一反往常,自己一个人闷闷地坐在这儿,不愿说出原因,莫非——这次遇上的是他所不能解决的“感情”问题?顿时,他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安。
沉默许久,思淇才支吾地道:“我——我只是——在想马术锦标赛的事。”她胡乱地找了个心事来搪塞。虽然,这的的确确也是她的心事之一,可现在在她心里缭绕着的“心事”,恐怕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纵使他只是半信半疑,但他也不愿再追问什么了,只是有些失落地道:“是这样吗?”
思淇愣了片刻,才心虚地点点头。“算算日子,若遥堂姊也快回来了吧?”须臾,她有些感叹地又道:“眼看世纪杯马术锦标赛又要开始筹备了,为了蓝庄的未来,我希望她能够在这次比赛里得到金牌,好重新振作蓝庄的声望。”
若遥!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许伟的脸色悄然一沉。
当初若不是他断然拒绝了若遥对他的感情,她也不会因此毅然地远离家园,远赴英国学习马术。
不过,这几年来她每次回国参加世纪杯时,倒是发现她的马术的的确确精进了不少,恐怕也逐渐威胁到宋雨枫在世纪杯里屹立不摇的金牌地位。
见许伟沉默不语,思淇忍不住问:“阿伟,你怎么了?”
“思淇,我们别再提她了。”
“为什么?”她不解。“我以为你会想她。”
“我会想她?”他怔怔地看着她,反问着。
思淇点点头,浅笑着说:“说来好笑,以前我、爷爷和福伯,总之在蓝庄的每个人都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甚至,爷爷差点还认为你们能够一起继承他的蓝庄牧场。”
“我和若遥?”许伟惊愕不已。
“是呀,直到若遥堂姊毅然地离开蓝庄到英国去之后,我们才觉得不对劲,不过,谁也不敢提起。”思淇笑了笑,又道:“因为,我们怕你会对若遥堂姊『相思成疾』呵!”
“原来,你们一直以为我和若遥是——”他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自己被误会了这么多年!这么说来,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是因为他拒绝了若遥的爱,所以,她才选择离去!
思淇笑着点头。“那当然!你想想看,美丽的若遥堂姊总是和你在一起练马,朝夕相处,很难不引人联想,而且,我们都觉得你们简直是天生的一对——”
不料她的话语未歇,许伟已猛然搭住她的双肩,一脸肃穆地凝视着她。“思淇,听我说,其实——”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又道:“其实,一直以来,在我心里的人不是若遥,而是妳啊!”
天!他——他喜欢的人居然是——是她!思淇实在震惊不已。
“可是若遥堂姊她——她喜欢的人是——是你啊!”
“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跟她说过,在我心里的只有妳,而不是她!”
“所以——她才——”思淇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她话声未歇,许伟已知她的惊愕是什么了,于是就接口道:“是的,所以她才负气的离开,远赴英国。”
天!若遥堂姊早就知道了!难怪,她每次回A省参赛时,总只是短暂停留,而且从未主动和她说话,那抹看着她的眼神,除了她天生就有的冰霜之外,更多了一些——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来,那眼神就叫妒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