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他的女儿虽步上他的后尘,却似乎没有他来得幸运了,甚至比他还要来得凄惨!他深深了解其中的苦痛。
虽然他对阿政不是十分满意,不过,到底阿政也是个可靠的人,他要好好成就这段姻缘。云大富脑子转了转,道:“好!爹答应你!不过……”顿了顿,他才笑笑地道:“你得答应考虑阿政的求婚!”
“阿政表哥?”云晴晴惊愕地低喊。
云大富笑着点头。“阿政私下跟我提了好几次,我也看得出来,阿政很喜欢你,唯有把你交给他,我才放心得下。而且,他搞不好能让你忘了独孤,不是吗?”
是呀!阿政表哥对她呵护备至,早在以前,他便问过她的意思了,只是她始终没有回答他,现在听爹爹又提起了阿政表哥,竟让她备受创痛的心,顿时升起了一抹暖意。始终是她不断地付出自己的感情,在将自己伤得伤痕累累时,她才明白,原来让另一颗心对她付出,是另一种特别的感动,相信这份感动定能替她抚平心里的伤痛。爱人也好,被爱也好,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或许,她可以试着接受阿政表哥对她的这份心意,说不定,他真能让她忘了独孤,好将她从无底的深渊里救起来!云晴晴顿有所感。于是,点头道:“爹,我会考虑的。”
“哈,阿政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高兴死了。”云大富纵声笑道,对晴晴的有所领悟,感到欣喜不已。
望着终于露出笑容的云大富,云晴晴的心里隐隐抽痛了起来。她还是忍不住望窗外的远方问着:独孤,真没转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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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在梅花庄主的传授下,独孤傲群和殷若舫对于兵法谋略有了新的领悟。
俺性颖悟的独孤傲群能闻一知十,以至于再艰深难懂的战略武术,也能融会贯通,实在是将来院仕的最佳人选;而殷若舫的冰雪聪慧,自然也不在话下。对于能将书院里最上乘的兵法,传授给他最得意的门生,梅花庄主也已深感安慰了。
不过,在这共同专研兵法的日子里,殷若舫发觉,原本就不多话的独孤傲群,似乎更加沈默寡言了,就连向来傲然视物的眼神里,仿佛也多了一丝难以理解的落寞。
然而,殷若舫每每想探探独孤傲群的心事时,总在尚未开口前,便被他以着似冰的眼神所震慑,只好把要月兑口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一直到了现在,都尚未突破他的心防。她明白,一旦他将心里的事,告诉她时,便是他能接受她之时。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时机和他谈谈,说不定还可以表现出她对他的关心呵!择日不如撞日,院仕才刚离去,整个书阁就只剩他们两人了,现在不问更待何时呢!殷若舫打定了主意。
她凝望着在不远处翻阅书籍的独孤傲群,吸了一口气后,低声唤:“傲群、傲群——”
叫了几声后,独孤傲群才缓缓抬起头,托着下颚看着她,问:“什么事?”
沉吟片刻,她才又开口道:“我觉得你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娇羞一笑。“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我是很乐意倾听的。”
闻言,只见独孤傲群眉峰轻蹙,眉宇间透露出一丝苦闷、一丝不悦。他平淡地道:“没什么!”然后合上了书,霍地起身走出书阁。
他的冷淡和有意逃避,更令殷若舫深感疑惑而不安了。她心想,反正问也问了,她这一次算是豁出去了!她无法再忍受他对她的视若无睹!一想完,她便追上前,挡住了独孤傲群的去路。
“傲群!”殷若舫挡在他面前,神色仓皇地问:“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你一起学希夷兵法,而且……”顿了顿,她才又说:“说不定,我们将来会承继书院的惯例,你成了院仕,而我便是院仕夫人,这样不是很好吗?”
独孤傲群俯下头,凝望着她绝美的娇容,却仍紧抿着双唇,静默不语,丝毫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在他的深邃的眼眸中,殷若舫似乎看不见她的影子,这个神情和她见他凝视云晴晴时,是完全不一样的!啊!难道,他的眼里始终容不下她?唯一能容他的冰眸的,只有……不!她从未输过,更不愿接受这个难堪的事实!顿时,一股难堪和失落在她体内汹涌。
她难堪地转过身,就要离去。怎知跑得太急,一个脚步不稳,眼看就要往后跌时,独孤傲群已眼明手快地稳稳地将她的腰扶住。
在四目相接的刹那,殷若舫忍不住盘勾住他的宽大的颈肩,将一记火辣辣的唇印上了他冰冷的唇上……
早不该,晚不该!这一幕景象,正好落入刚入大门的云晴晴眼里。
霎时,眼前的景象被泪水模糊了,而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般,好痛好痛……
云晴晴痛楚地闭了闭眼,不愿再多看一眼,便含着泪水转身,黯然地离去。她来不及抚平心碎的伤口,更来不及看见独孤傲群自怔仲里回神后,一把推开殷若舫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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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独孤……”
泪水静静地自眼角淌下,云晴晴心魂俱失地趴在桌上,—红肿的双眸,了无生气地盯着不知名的远方,她早就知道独孤不可能是她的了,为何在接受事实时,心里的剧痛却是如此的深刻?是不是尽避心里做了再多准备,当真正遇到时,还是忍受不住那般直接而沉痛的打击呢?
自晴晴直奔回揽翠斋后,便将看书关在房里,令门外的独孤傲雪和忠伯担心不已。
“晴晴,我是傲雪姐姐,你快开门啊!”独孤傲雪拍打着房门,惊慌地喊:“是不是傲群又惹你难过了?”
“小姐,你怎么老爱把帐算到少爷头上了呢?”
“晴晴从来就没有那么伤心过,能让晴晴这么难过的,除了他,还会有谁?”独孤傲雪笃定地说。
护主心切的忠伯,道:“少爷和殷姑娘不是学了希夷兵法吗?如此一来,将来独孤家的少夫人定是殷姑娘,这不是很好吗?”想起这天作之合,忠伯不禁又道:“小姐,殷姑娘她不论是家世、相貌或才学,样样都能和少爷匹配呀!”
独孤傲雪双手环胸,冷笑道:“什么殷姑娘?除非我亲耳听傲群跟我坦承,他和殷若舫在一起了,否则我绝不相信!”
话语甫落,云晴晴的房门已倏地开启。
“晴晴!”
“晴晴姑娘!”
独孤傲雪和忠伯同声惊呼,并诧异地望着门口的云晴晴,和她手里的包袱。
“你这是做什么?”傲雪急忙问。
云晴晴深吸了一口气后,苦笑道:“我仔细想过了,我并不是个读书的料,再读下去也没用,倒不如听我爹的话,早点下山,回云来客栈帮忙得好。”
“你要回去?”独孤傲雪一惊,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点点头,云晴晴又道:“傲雪姐姐,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照顾我,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了,不如……”她隐忍悲伤,故作轻松地苦笑道:“以后你来云来客栈大吃大喝,都不用算钱,怎么样?”
独孤傲雪沉声问:“是不是傲群欺负你了?我去替你教训他!”说完,她就要动身,却被云晴晴拉了住。
“不,不是。”云晴晴低下了头,缓缓地道:“是我自己打算嫁给我表哥,才会……才会决定提早离开。”
什么?她打算嫁给她表哥!而傲群却仍想着他的兵法、他的院仕、他的殷大美人!真是令独孤傲雪又气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