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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帖爱情方 第13页

作者:周淑萍

我听了失笑,只问:“你们是读男校的,不会是你其实是暗恋他的,不喜欢他有女朋友,所以……”

这个大男孩,听了竟脸红了一会,他说;

“我相信你依在我怀里的时候,会分辨到我是不是gay的,惟有感觉最真。我知道,当初我们是怀着不同目的。我是不满那晚上他带了你来;却爱理不理的,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在身旁,他还是装着不热切、不在乎,我讨厌他那个样子,因此在再遇上你时,想夺了你过来做我的舞伴,好挫挫他的锐气。

“你呢,我相信你和他还是在起步阶段,所以这么努力,想权住他的心吧?肯为男人这么努力的女孩,真令人感动。”

我听他说出一切真相,有点无奈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说:“但是,你没有发觉,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对共舞之后,在我们之间出现了点奇妙的变化吗?今晚,拥着你的那一刻,我是真心想你成为我的舞伴的,是我们真心的共舞,不是为了沈嘉伟。我相信,我们共舞,一定比你跟他合拍。”

他深情的看着我。

我也不能否认,在他怀中与他共舞时,我心里有过一丝悸动。我们有过合拍的舞步,这也许可以比得上我和沈医生之间的共鸣与和弦。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才不足一个月,然而,我们单独相见、亲密相近的机会,竟比我跟沈嘉伟在半年里多。

他对我,是这样细心、温煦,而且,听说,他父亲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他,是行内最年青的行政总裁。这一切,让爹妈和皇后大道东的街坊知道了,我该可以吐气扬眉了吧!别说到婚嫁那么严重,单是跟这样条件的人拍过拖,一齐去过舞会,已足绚向人炫耀一阵子。

我又再想起中学会考放榜后报考预科时,竟意外地被一间名校录取了,那种喜出望外、吐气扬眉的感觉,是令人陶醉的。

那一刻,我除了想跑回家告诉那些以为我必定考不上预科的家人之外,还想跑回学校,大声告诉那些曾经说我的会考成绩不会好得到哪里的老师、同学:“有更好的学校取录我,我不用回这间学校读中六了!”

现在,这一抹感觉又掠过我的脑际,我可以骄傲地对沈嘉伟医生说:“我不用再努力成为你的女朋友了!”也可以抬高头对加兰和淑明说:“沈医生,还是留给你们吧广也可以到丹拿花园对狗女Timorthy说:“我其实是不喜欢狗的!”

Robbie看着我,我心忐忑,七上八落,我只道:“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喝,”

二月十二日,是我跟Robbie上最后一堂舞蹈课的日子,但沈嘉伟医生到这一天为止,还没在我跟前出现过,那二月十四日的约会,也许他从来不曾记起。

在最后的一课里,Rohbie抱得我特别紧,那一课探戈,他教得特别投入。

舞曲终止,他还拥着我,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不会是我们的最后探戈吧?”他把嘴唇凑近我耳边,呵出来的气吹到我的脸上。

“应承我,在二月十四日那晚,做我的舞伴好吗?”

我没答话,只是低着头。

他用指尖把我的脸抬起来,把屋法得很近,我看得见他的每条睫毛和每个毛孔。

凑在我的唇边,他道:“应承我好吗?”

我只感到一阵晕眩、一阵沉醉。

第十五章

今早起床,头痛得厉害,可能因为昨夜一直睡得不好吧。

今天已经是二月十三日了,望去对面的诊所,病人们是进进出出,如当看病。这边的小药材铺里,也是买肥皂的买肥皂、抓药的照常抓药。连旁边的快乐面包店,师傅还是如常的局制菠萝包、墨西哥包,大小老幼顾客们是照常快快乐乐的把面包买回家里,或者立即放进嘴里。

没人发觉,这里有一个人在失落、在失望、在失意,甚至,我感到迷失了。

我感到过去数月的目标变得缥缈,每天的行事也不再实在,是不是我为他做得愈多、愈努力,他会愈感到讨厌呢?

或者,他跑过来指着我鼻尖骂、或者骂我讨、厌、自作多情也好……但是,他没有,他没有一丝一毫行动、反应,令一切像回到最初,令一切仿佛从没发生过。

我没有跟他一同上过课、没到过他那里做替工,他没和我吃过饭、没把头倚在我肩膊上倾诉、没牵过我的手……

想着想着,忽然感到自己很可笑、很可悲、很可怜,原来,他只是牵过我的手,在喝醉了的时候,靠过在一个不知是谁的肩膊上……,他从没表示过什么。

我把下巴抵到玻璃柜上,怔怔的看着来往的车子,然后,我尝试安慰自己,只要我应承,只要我在明天晚上换一个舞伴,也许,我就可以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由一个失落、可怜的人,变成一个风光、快乐的女孩子。至少,会风光一个晚上,幸运的,会是半年、一年……甚至,一辈子。

我可享受到那种由屋郊中学考进九龙塘区名校的喜悦,可以在艳羡的——光下踏上值数百万的名贵跑车,甚至,不必再到蠢女人买衣服,可以转到中区的名店去……

唉,也许,一切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人家不过逗我说说玩玩而已。

我又被自己理智的想法唤醒,目光仍菅投射到对面马路的小诊所中。

爹在铺面里面本来正在听《十八楼C座》,却无聊地转了几次台,我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容祖儿的歌声:

“和谐甜美永没有天意弄人,有什么的吸引?

谁待我好,我就会不过问,

偏偏碰着那坏人,全部诱人。

全球情侣故事也相近,宁愿天昏地暗,

要为错的人伤过恨过,方算是勇敢……”

我又想起了那个晚上,失神、失落的沈医生。

难道直一是那样,“谁待我好,我就会不过问”?

我待他好,所以他不理睬我,却心向着加兰;Robbie待我好,我也没理睬他,心仍是向着他

再想下去,头就痛得裂开,我已感到眼花目眩,我打开药柜,胡乱抓了些药,就跑进铺后烫起药来。直至看见瓦堡冒出蒸气,没管它堡好了没有,就倒出来咕哝咕哝的喝掉。

头实在痛得厉害,喝下去,像没有改善,反而觉得天旋地转……

模糊间,我听见妈在大嚷,大声叫人来帮忙,然后,像是爹跑来了,老沈医生也跑来了,连……他也来了。

然后,好像是他走近,我感到他的体温……

醒来之后,我已经躺在家里自己的床上,家里的人在床边团团转,说着我晕倒之后发生事情的不同版本。

遍纳了几个版本之后,我想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我倒下去之后,妈大叫救命,然后爹跑来了,但他看着我,似乎束手无策,因为,也许就算他真的是中医,但从没见他救过晕倒了的人,他似乎只懂开药方和抓药。

妈还在大吵大嚷,这惊动了街坊,然后老沈医生也跑来了,但他来了,只站在旁边和爹互相礼让,请教他中医遇到这情况会怎样怎样,而西医则会这样这样……但都只是谈,没有走近来看我。

然后,是沈嘉伟医生冲上前来,为我施救。

他怎样为我施救呢?根据我当时的记忆,我的心突然跳得厉害,家要从胸膛中抖出来。依此估计,他所用的,会是人工呼吸,还是心外技压心肺复苏法?

两者同样使人脸红心跳,使我没问出口:到底他怎样为我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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