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琴心很努力的想让自己的伤快些好起来,总是忍着痛下床走动,适应那股如地狱之火在烧的痛楚。
她想,是因为她带伤之故,关灏熙才独自出外,一旦她能走能动,他必定会如往昔般带着她。
教她懊恼的是关笑缘这个麦芽糖似的男人,几乎天天上门来关心她的伤势,她怀疑他是不是瞎了眼?为什么看不出她对他并没有好感呢?
???
这一日,洛琴心觉得背部舒坦了不少,整日卧在床上真是生不如死,于是下了床,沿着周围的家饰摆设行走,借它们撑住身体的重量。
“若想要早点跟灏熙出去,势必要自己行走,不能拖累了他。”
放开攀附在桌上的手,张开手臂平衡身体,走了几步,背部似在抽搐,痛得她扑向前去,以为会跌倒在地,却撞上一堵肉墙。
她吃痛地埋在来人怀里,大口喘着气,直到那抽搐的痛楚稍褪,她才抬眼。
“啊!”急忙的想推开那笑得婬邪的关笑缘,力气却怎么也使不上。“放开,我要回床上。”她挣扎着。
“小心,再乱动会扯痛伤口的。”关笑缘乘机对她毛手毛脚,掠夺的眼神毫不避讳地盯视地。
“你又来做什么?”
“来看你呀,今天好点没?”他非常陶醉她身上的馨香,淡雅高洁,忍不住低头更加亲近她。
“喂,你干什么?”她害怕地缩起脖子,讨厌极他那副婬欲的笑脸。“关二少,请你自重,灏熙马上就回来了。”她板起脸孔警告。
此话对关笑缘似乎发生了作用,他节制地停下不安分的手,洛琴心吁了口气,可是他的眼神并不像会退缩,她的警戒心又起。
“琴心,不要以为我什么都没看见,灏熙最近对你非常冷淡,瞧我天天上门找你,他竟未曾发过一顿脾气,更不像以前一样马上请我离开,你不会没感觉吧?”
“他最近很忙,没时间与你斗嘴。”她自欺欺人地说,秋眸黯然神伤。
“喔?他在忙什么?”
“他在忙……”她不知道呀!若是灏熙能主动与她说说话、聊聊近况,她也不会完全模不着他在忙什么。
“忙着与酥香苑的姑娘谈情说爱,忙着享受他人生最后的快乐时光。”
“最后?什么意思?”她一惊,顾不得自己的伤心难过。
“何必那么紧张?琴心,我是很认真的,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更不会冷落你。”
“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爹有什么计划?”她着急地抓着他的臂膀。
“灏熙在你面前说了不少我和爹的坏话吧?其实不怕告诉你,只是……”他心怀不轨地凝睇那张紧张的俏脸。
“只是什么,你快说呀!”她没耐性地催促着。
“只要你收拾东西,离开竹峰阁,到我的长泓阁来,我就告诉你。”他轻佻地捏住她的下颚。
“休想!”
“琴心,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跟着我,凭我关二少的身价,犯不着为了一个已不是黄花闺女的女人费尽心机。灏熙玩过的女人,就算长得再倾城倾国,一般男子仍无法接受。”他的口气轻蔑,若不是她的美色真的教人垂涎,每天让他想到心痒痒,要他低声下气哄着她,她想都别想。
“别把每个男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下流,我和灏熙是清白的。”她完全看清楚了,关笑缘表面功夫做得真好,人人夸他是君子,私底下却是一个轻浮男子,若不是跟他相处过,很少人看得出来他的伪善。
必笑缘忽然仰头大笑,“你说什么?清白?!你撒谎也得打个草稿,谁相信?”
“我管你信不信,你只要把你爹的阴谋说出来,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关笑缘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他笑着摩挲她细滑的脸蛋。
洛琴心紧蹙柳眉,却没有躲开他,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关二少,人人都说你是正派君子,我也一直认为你是,那么你怎能眼睁睁看你爹残害一条人命?”
“什么残害人命?我爹顶多是让灏熙滚出扬文府,过他应过的生活,如此而已。”到时候关大少爷的位置又是他的了,不用老是得忍受关灏熙喧宾夺主的气焰。
“不,你爹不会那么简单放过灏熙,他……灏熙!”她眼睛一亮,听见灏熙的脚步声,忙不迭地走到前厅。“你回来了?”
必灏熙淡然地回应一声,神情煞是疲倦地坐在椅子上。
“灏熙,喝口茶。”她端了一杯荼给他,局促地问:“你待会儿还会出门吗?”
啜一口茶,鹰眸冷冷地抬起,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背不痛了。”她微笑地说,尽避玉背已是一片汗水,她仍是咧嘴而笑。
“那又如何?”
那陌生的口气教她心底一阵酸涩。
“我看你最近很忙,也许我能帮得上什么,如果你要出门,带我一块去,好吗?”
深沉的眼睛越过她,看到带笑的关笑缘走近,自她背后亲密地抱着,一股怒火自胸臆狂烧,但他又掩饰得很好,冷淡的眼眸依旧冷淡。
洛琴心惊呼一声,又不敢叫痛,关笑缘碰到她背部的鞭痕了。
“灏熙,你今天比较早回来喔,要不然我和琴心可以多聊一会儿呢!”
“笑缘,什么时候开始你会尊重我的存在了?我在或不在,你们仍然可以聊得十分开心,不是吗?聊天,可以,只要不吵到我。”关灏熙不正眼瞧琴心,冷漠无情地说,黑眸一闭,逃避琴心讶异的目光。
“琴心,听见没?灏熙愈来愈识趣,咱们也别妨碍他休息,一块儿用晚膳去吧!”关笑缘眼神净是得意的笑。
洛琴心愈想愈不可原谅,即使关灏熙的心已不在她的身上,也不该将她视为外人,他的陌生疏离已经使她心碎难当了。
“关灏熙,你这几天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我惹到你了吗?”她气愤地将连日来的委屈咆哮出来,一激动,背部的伤似乎又觉醒,默默地折磨她,她只能冒着冷汗,咬牙忍受。
必灏熙使力地一拍桌面,怒气腾腾地站起,眼神凶恶地瞪着她。
她竟敢厚颜无耻地问他怎么了?这几天他不在不是反倒称了她的心,可以多多亲近关笑缘?关笑缘已经为她着迷万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是惹到我了,我要休息,不要任何人打扰,你没听见吗?”他咬牙说道。
“你可以休息,我不会吵你,但有必要说得好像我和关二少很亲昵似的吗?我和关二少——”
“我眼见为凭。”他讥笑一声,扫过放在她腰上的手。“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们哪里不亲密?”
气愤的洛琴心无暇去理会关笑缘占有性的宣誓,她全心全意的想让关灏熙正眼看看她,恢复他之前的温柔。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果我能行动自如,我才不愿意独自留在竹峰阁,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希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为什么你眼中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我?”她激愤得红了眼眶。
“幸好你没跟着我,这几天我不知道玩得有多快活,带着你只会绊手绊脚!”
“你……”她的眼泪决堤而出,止也止不住,好痛!她的心好痛,远远胜过几乎要了她的命的鞭打之痛。
洛琴心推开关笑缘,伤心地跑进房里,闷在被子底下哭泣。
前厅,关笑缘眼看形势对自己愈来愈有利,暗喜在心,故作大方地说道:“灏熙,你也真是的,怎么把琴心给弄哭了?快去安慰她。”
“她不会哭。”他沉声回道,区区的几句话就能把她弄哭,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份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