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意思。”关灏熙首次对所有人辩解,威风凛凛地拉着洛琴心的小手下楼,像帝王般出现在众人面前。“琴心不能恢复女装,一恢复便会有人对她起邪念,我不准,因为我要独占她的全部。”这也等于在宣誓她是他的女人,谁也不准碰。
“你不是寻我开心吧?”洛琴心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轻语。
“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她是我的女人,别打她的主意,鸨母。”
“关大少爷。”鸨母火速地出现在他面前,看来洛琴心会成为第二个媚娥。
“关于清心……不,琴心姑娘,我明白,我会安排,此刻起我不会让她接其他客人,您放心。”
“她这几天为你挣了不少钱,对你来说也算是一笔飞来横财,但从一开始她就是我的人,三个月限期未到,谁也不算拥有过她,所以她会跟我回去。”
“这……关大少爷,她不能走,她是我——”鸨母忽地噤声,那冷冽的目光教她背脊一寒。
洛琴心眉飞色舞,心情好到极点。
“关灏熙,我的琴在楼上,我去取。”她的笑像要溢出来。
霸占地收拢她腰间的力道,须臾不想离开她。
“你别走。张淙,去取琴心的琴。”
“是。”张淙领命转身上楼。
“我们回竹峰阁。”
“好!”她雀跃不已,与他亲昵地走出酥香苑。
媚娥怨恨的目光直到他们离去都未减分毫。
洛琴心!她含恨地在心底暗忖,她会让洛琴心付出代价。
第七章
“我回来了。”洛琴心兴高采烈地在雕龙拱门外大呼,竖起耳朵听那空气中的回音。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关灏熙站在拱门内,一手优雅地伸出去,他要亲自迎接这个让他患相思的女人。
“要我进去,可以,但有条件。”她偏偏让他的手扑了个空。
俊脸不再布满狂狷之气,被她吃定似地垮下来。“你说。”
“第一,以后不准随便赶我走,除非我自己要走。”
“等等,最后那一句不要。继续。”
“不准到苏香苑。”语气尽是溜溜的酸意。
“这……”关灏熙犹豫,眼角余光瞥见张淙灏的嘴角轻轻扬起。连张淙灏都笑他被她吃定,他的面子……“进来。”“不不不,你考虑清楚嘛!我不喜欢为难别人的。”她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但还是有点担心他不如她想象中坚定。
酥香苑那种风月场所,无论任何女人都不能忍受喜欢的人天天去,与那些歌妓互玩身体游戏。以往他的风流之名惊人,甚至有许多不利的谣言中伤他,什么奸婬掳掠、染指奴婢等等,她不相信,过去也已经过去,她可以尽释前嫌,但以后他若有丁点出轨之心,她必不能原谅。
为了避免外来的诱惑使他犯罪,阻断他去烟花之地是首要任务。
“我答应。第三呢?”关灏熙十分心不甘情不愿地允诺,利眸恶瞪张淙一眼,以为他是个没有喜怒哀乐之人,原来他还懂得取笑别人。
“第三嘛……等我想到再说。”她淘气的眨眨眼,慎重地踏出“第一步”,这一步意义重大呀!
“愈来愈得寸进尺了。”关灏熙又气又好笑地将她拉进怀里,黑瞳闪烁捉弄的光芒,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樱唇,将她的小脑袋吻得昏茫,看她还能想出什么蠢条件来为难他。
他的吻教人天旋地转,直到他离开她的唇时,红唇还欲罢不能地想寻找他给的醉人气息,那饥渴贪婪的模样惹他大笑,笑声回荡在竹峰阁。
她尴尬羞赧地立在原地,见他狂笑又得意的走向竹峰阁内,她才徐缓地跟上去。
突然想到张淙亦在场,刚才也等于表演了一场蠢戏给人看,心火又上升了。
“你叫张淙吧,以后要是……要是遇上像刚刚那样的事情,你要回避啦!你……你若在场,我会不知所措、觉得很丢脸的。”她干脆找张淙说清楚。
“大少爷聪明,你有克他的方法,他亦不逊呀!”张淙连说话的声音都隐含着取笑意味,一次嘲笑两人。
“你这个阴森森的男人,说话也像涂了毒液一般。我是不知道关灏熙怎会用你这种人,但凡事有先来后到之序,我是先来的,是你的前辈,对我要客气点。”给新人一个下马威,才不会自以为是地管起她来。
张淙置若罔闻,径自进屋去。
???
洛琴心一直不知道竹峰阁之后是大片的竹林,竹影摇曳,南风一来,翠竹摩挲发出声响,十分悦耳。
竹林辟出一条小径,走在小径中似被竹子淹没,那感觉十分令人陶醉。
“‘可使食无肉,不可使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称之为‘竹峰阁’了,竹峰与竹风谐音,风中翠竹吹送的是君子之风,想不到你也有风雅的一面。”她愉快地回眸粲笑,轻快的步伐像是在跳舞。
殊不知她一身竹绿,与这片竹林相映,她就像一位在竹林中婆娑起舞的精灵,那一颦一笑都教人不饮自醉,目不转睛地被她吸引。
素来狂狷傲慢的俊容为她添了几缕温柔。
她离开竹峰阁后,他的生活全乱了、空虚了,做任何事都不顺心,没有她的那五日,是他自家仇未报以来,除去仇恨,最最不自在的日子,每一日像三秋之长,失落的岂只一个洛琴心而已,是他整个生命。
这种无边的悬念牵挂,她是否也感受到了?
不,他绝对不会向她提起思念她有多么令人憔悴怅惘,因为她对他已是嚣张至极,他的弱点绝对不能暴露在她面前。
“你爱竹吗?”洛琴心蹦蹦跳跳地来到他的眼前,一刻也不停地在他身边绕。
“不讨厌。”
“口是心非,若不爱又怎会遍植翠竹?”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蓦地停下来,狐疑地眯眼,“有问题,你不是会随便附和别人的人,因为你太自大、太傲慢,总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她踮垫起脚尖凝神读取他眼中的讯息,鹰眼忽地一弯,他笑得十分暧昧。
扶住她的柳腰,深深地吻住她,在红艳的唇瓣上展现他的魔力,她总是在他撒下热吻时变得温柔安静。
温热的大掌沿着玲珑有致的曲线而上,热情地延烧到她的胸前,她一惊,细语呢喃:“张淙……”
“在我吻你的时候不要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恼火地喝道。
洛琴心越过他的肩线,发现张淙眼睛眨也不眨地在看他们,她也恼了。
“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关灏熙,你别动不动就吻我。”虽然滋味颇佳,令人醉而忘返,但她不会昏昏然而忘记正经事。
“刚刚是谁先把唇凑过来贴近我的?”他神情倨傲地挑眉,明明是她将俏脸凑近他,那么可口的小人儿,他怎会错过吻她的机会?
“我哪有?”
“还有,我不喜欢听你叫关灏熙三个字,改了它。”
“改了它?”她顽皮地溜转灵眸,“叫熙灏关可好?”
“谬论!”他满脸宠溺地轻斥,食指轻点她被吻过而显得丰润的唇,哑声纠正道:“叫我灏熙,不得有异议。”
“是,奴婢遵命。”她笑吟吟地答允,再陪他散步于竹林中。
午后的南风是燥热的,但在遍野的竹林中,燥热的风似在穿越竹林时被吸收,去了浮燥,留下清爽宜人的凉意。
“爱竹者,君子风。你如何解释此话?”她的声音虽轻,却十分认真。
“就如你所见,有例外。要求我禀持君子风范行事,岂不污了我在外的‘魔名’?”他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