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只身在外不方便,凡事小心为上。”说着,他又掏了锭银子给她。“妳的衣着怪异,拿银子换了它吧。”
她触模冰冷的银子,心窝暖和了起来。
这位男子虽然斯文尔雅,但举手投足间淡淡地透着豪气和洒月兑,不同于印象中一般手不能缚鸡的书生,让她颇有好感。
“谢谢。我想请问你,现在是哪个朝代呀?”她的小脸纠成一团,几乎可以确定这是另一次元。
“大宋元佑六年。”他这下完全放心了。起初他还有点怀疑她的身分,现在边疆战事吃紧,难保敌国不会派人来搜集情报,但是她毫不隐瞒自己是外邦人,不可能是敌国派来的。
“宋朝元佑……”是冉青的年代!她暗自吃惊。
“姑娘,怎么了?”她的表情真是夸张。
这声音好熟啊!坠儿发现他的声音和芙蓉镜发出的声音如出一辙,低柔好听,莫非……“喂,你是谁?”她的眼发出奇异的光芒。
看她神采奕奕,他可以安心去办正事了。“萍水相逢,毋需告知姓名,保重了。告辞。”他有礼的一揖,从容离去。
“一定是他!一定是!”她愣了半晌转身想追,却寻不到他的身影。“不见了。”
她沮丧不已,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人,怎能让他溜走呢?说不走他是冉青本人呢。
坠儿神情恍惚地往前走,突然一匹棕色骏马奔来,在她身前紧急煞住,她吓得跌倒在地上。
骏马上的男人跃下马背,关注地弯身问道:“姑娘,妳没事吧?”
“你……你存心踢死我吗?”她怒吼,拉着他伸出的手站了起来。
“对不起。”男人端详她。
她这才抬起头来,蓦然望人一双深幽有神的眸子,心头抨然作响。
“我没事了。”她赧然地低首。
在下向姑娘赔罪。不过,姑娘似乎十分沮丧,是否需要在下帮忙?”
她感动极了,这个时代的男人比二十世纪的男人体贴多了。
“反正说出来你也帮不上忙。”她无奈地叹气。
“没有我帮不上的。”他很有自信。
她抬眼,出了道难题,“我想找冉青,你办得到吗?”
他讶然地开口:“在下正是冉青。”很少人直呼他的名讳。
这下子轮到坠儿惊愕了。
他说他是冉青,那位名垂青史、几近完美的男人?
眼前尔雅非凡、俊帅得难以诉诸于笔墨的男人是冉青?!“姑娘找我有何要事?”冉青笑看她的惊喜。
灿烂的笑脸、热忱的心肠,他是她最崇拜的冉青!她惊喜交加得说不出话来,冉青也体贴的等待她开口。
“我不是在作梦吧?”她感动得哽咽了。
冉青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和不自觉的骄傲,老百姓对他推崇备至、视若神人,他喜欢被百姓重视,更享受这份荣耀和名衔。
“冉青,不,冉大人。”古代的称谓使她浑身不自在。
“没关系,这次我微服出巡,妳就直呼我冉青。但不知姑娘芳名?”
哇!他真随和,不愧是冉青。“鬲坠儿。”
“鬲姑娘,妳是否有冤要申,却投诉无门?若是如此,就是杭州太守步定罗的失职,我会深人查探并告诫步太守。”他神情坚定,口气肃然。
她正在步定罗的地盘上?坠儿不禁感到背脊发凉,哪个地方不去,偏偏挑上最令人厌恶的杭州。
“倒不是太守失职,我是想跟你借芙蓉镜一用,不知你方不方便?”要不是老哥带了那个灵异古物回来,她也不会误人时空,不过,能因此见上冉青一面,倒是值得。
“芙蓉镜是我的家传之宝,鬲姑娘要此物何用?”冉青表面上平静,心底却起了波涛。
芙蓉镜是冉家的传物,更是罕见的稀世珍宝,相传冉家能世代平步青云全是拜芙蓉镜所赐,所以冉家人相信芙蓉镜有神,一直供奉在家中。
知道芙蓉镜的人很少,她会开口要求令他想不透。
“只想一窥稀世珍宝,没有别的原因。”她心虚地掩饰。
冉青微扬唇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但他不戳破,反倒说:“可以相借,不过杭州离京城有段距离,往返的莫四十天的路程。”他故意停顿下来看她的反应。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她感激他的大方。
“问题不在这里,是我有要事在身,况且鬲姑娘看似只身在外,必有诸多不便。”
他并不是能看穿人心,也不是胡乱猜测,而是方才那阵“杀人未遂”的骚动,他在远处已看在眼底。
他的考量使她踌躇起来。“区区一名女子,要当令的宰相放下正事不管,专程为了我而返京,这的确说不过去。”
“其实另有方法,而且更方便,但可能会委屈了鬲姑娘。”他表露出担忧。
“直说无妨,若能帮得上忙,我很乐意为你做事。”说完,她垂下娇红的脸。
“鬲姑娘的体贴,在下谨记于心。这件事关系到百姓,也是我微服出巡的原因。我是特地来搜集步定罗欲反叛朝廷的证据。”
“什么?!”她大叫,冉青立刻将她拉到一边。
“这是机密,请妳务必保密。”见她点头,冉青才又往下说:“根据可靠消息,步定罗想笼络人心,拥兵自重,所以在杭州政绩斐然,博得百姓认同,甚至爱戴他远胜于我……”他垂下眼,神色相当懊恼。
“怎么可能?步定罗这个大坏蛋,杭州百姓怎会无知的看不出来呢?”
“他伪装的功夫炉火纯青,一般人很容易被假象所蒙蔽,何况是单纯的老百姓呢?这不能怪罪于百姓身上。”他为老百姓说话。
她又在心底赞叹着冉青是大好人。“你说,要我怎么做?”她双眸灼灼。
“混人步府,搜集他叛变的证据。唉!这太危险了,我想妳还是……”
“我不怕,你别担心,能为国家和百姓做事,这是很难得的殊荣。但是我应该怎么混进去?而且他叛变的证据会放在哪里呢?”她托腮苦思。
冉青感激地握住她的柔荑“谢谢妳,我一定尽快赶到京城,并立刻回来接妳出府。”
“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她羞赧地笑着,手还被圈在他的掌中。
“步定罗正在笼络人心,只要是百姓有难,他必定伸出援手以彰显其爱民的胸怀,一旦妳饿昏在府外,就有机会进人步府。”
“沽名钓誉!他以为所有的人都是瞎子吗?”她啐了一声。
“步定罗是个文人,时常舞文弄墨,相信从他的书斋中不难寻觅,若妳不知其诗词之意,可以抄一份,我会派人随时在妳身边保护妳。妳可会读书写宇?”若是她不懂,那又是一道难题。
“懂。那么,他和山贼勾结的证据要不要一并找出来?”她天真的问。
冉青眉头一皱,又立刻舒展。“当然。”步定罗勾结山贼?嗯,有趣!
“交给我吧!你一路小心。”才刚见面又要分离,她有许多不舍。
冉育低声地道:“我从未见过像妳如此智勇双全又识大体的姑娘,待此事告一段落,我愿为妳做任何事。”
喜悦顿时染上她的眉梢和粉颊,她恨啊!为何自己不是出生在这个时代,为何老天要捉弄她的一片真情?
“步定罗为人奸险,姑娘务必小心,但愿能尽快为朝廷和百姓除去祸害。”
“我也希望如此,就算忍气吞声我也要把他的恶行揪出来,昭告天下。”
★★★
冉青的猜测果然没错,步府的下人一见她虚弱的倒在大门外,立刻回报给他们的恶主子知道,承蒙那位恶主子的“善心”,她终于顺利的混人步府,只可借恶主子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