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洛因,纯度相当高。”他肯定的说。
“瀚洋实业竟然真的贩毒。”雷贯沉痛的摇摇头,不胜唏嘘。堂堂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居然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走吧,明天一早请检察官开搜索票。”
夏承宇将破裂的神像和那一小包海洛因装进袋子里当作物证。在瀚洋待了快三个月,终于揪住九尾狐狸的尾巴了。
“是吗?恐怕你们没有机会出去了。”
夏承宇和雷贯倏地抬头,一把手枪正好指着他们的脑袋。
“是你?”
拿枪指着他们脑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魁梧壮硕的晚班守卫庄火坤。
“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难怪夏承宇老觉得他贼头贼脑,目光不正,原来全是蛇鼠一窝呀。
他转头用聊天的口吻对雷贯说:“我就说嘛,哪有这么高头大马的守卫,原来全是一群黑五类。”
“对啊,我也奇怪,怎么瀚洋的守卫长得像土匪呢?原来他本来就是土匪嘛,哈哈哈……”他们俩竟然旁若无人的谈笑起来。
“住口!快给我住口!”庄火坤简直气炸了。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藐视他!他们根本完全无视于他这个黑道亡命之徒庄火坤的存在,真是气死他了!
“我要杀了你们!”他鼻孔喷气,目露凶光,活像一只发了狂的野牛。他非要宰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不可!
“哦?你要杀我们呀?”夏承宇用手捂住嘴,竭力忍住一个呵欠。“可是你不怕你的枪声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吗?这里可是很靠近附近的商店哪,万一让人家听到枪声,你就吃不完兜着走了。不如这样吧,我们到董事长的办公室去,那里离店家远一点,即使开枪,别人也比较不容易听到。”他甚至好心的提议道。从没见过有人这么急着送死的。
庄火坤拧着两道凶恶的眉毛说:“好,就听你的,我尊重快死之人的决定。”
庄火坤押着他们两个转移阵地,移师到董事长翁瀚的办公室,这里离热闹的商店街比较远,装潢用的木板也比较厚,所以隔音效果当然比较好。
“准备好受死了吗?”庄火坤奸狞的笑着。现在改到这间隐密的办公室,他们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等一下。”夏承宇双眉下垂,一副可怜透顶的模样。“我可不可以坐着受死?我奔波了一个晚上,好想坐一坐、休息一下。”
“唔……对……对呀,我也快累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坐着死吧,我保证我们在黄泉路上,绝不会恨你的。”雷贯不知道夏承宇葫芦里卖什么膏药,演技极差的他也只好努力装出捶肩喘息的模样,以证明他真的累惨了。
“随便你们啦,你们喜欢怎么死都行。站着死、躺着死、蹲着死、趴着死,反正你们赶快选一样,快快‘上路’就对了。”庄火坤不耐烦的挥挥手。
“谢谢,你真好心。”夏承宇一坐在翁瀚的大皮椅上,呼了一大口气,对庄火坤感激的一笑。
“现在你们可以安心去死了吗?”
“嗯。”夏承宇将身子微向后仰,哀戚的举高双手,一副甘心受死状。
“去死吧!”
庄火坤跨前一大步,拉开手枪的保险,瞄准夏承宇的头部,准备先送他上路。
怎知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夏承宇忽然将身子往下一低,避开致命的一枪,子弹牢牢地嵌进翁瀚昂贵的皮椅里。
夏承宇顺势伸长腿,在滑动皮椅的推动下,狠狠向前击中庄火坤胯下的重要部位。
“哎哟!我的妈呀,痛死我了!”庄火坤痛得连手上的枪都掉下来,两手捂着胯下,原地跳个不停。
夏承宇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
“真的对你很抱歉,但是我们实在不想去死,我看你的运气真的很不好哦,可能马上就要去坐牢了。不过没关系,我们会去牢里看你的——”他迅速跳开,正好躲过庄火坤怒挥过来的拳头。
“你玩够了没有?”
雷贯把刚刚掉到地上的枪捡起来抵在庄火坤的脑袋上,一面咬牙切齿的对夏承宇骂道:
“我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本来刚才在密室就可以解决他的,你偏要玩什么鬼游戏,万一玩出问题,看你怎么办?!”
夏承宇耸耸肩,两手一摊,满不在乎的说:“可是现在不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吗?”他正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真等玩出问题就来不及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
老拿宝贵的生命开玩笑,他能顺利活到这么大,真是一项奇迹。雷贯每次和夏承宇一同行动,都会被他气出一身病来,这种事情再多来个几次,他真的会折寿十年,他发誓。
第九章
清晨四点,夏承宇悄然回到纪雅姝的住处。虽然他一个晚上没睡,身躯相当的疲累,可是破案在即的喜悦,让他全然忘了自身的劳累。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卧室的房门,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上床,可是才走没两步,他就愕然地停住脚步,因为透过昏黄的灯光,他看到纪雅姝清醒的坐在床上,正冷着一张脸,以极不谅解的眼神瞪着他。
“雅姝,你怎么醒了?”夏承宇心底暗叫不妙,昨晚他刻意让她“累坏了”,为的就是怕她发现他暗中要进行的事,怎知——她还是醒了。
“你到哪里去了?”她已经很久没用这么冰冷的语调对他说话了。
“呃……我睡不着,到附近走走、散步去了。”夏承宇坐在床沿搂着她,亲昵的用鼻子摩挲她柔女敕的颈子,企图软化她的怒气。
“睡不着、出去走走需要好几个小时吗,夏警官?”
夏承宇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
“你知道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纪雅姝忿然将他的警官证丢还给他。
“雅姝,你听我说……”夏承宇拉住她,焦急的想解释。
“我不要听!你这个大骗子!”纪雅姝拂开他的手跳下床,跑到房间的另一端,不肯再让他碰触一下。“你欺骗我,你一直把我当成傻瓜一样耍!”
“我没有,雅姝!”夏承宇不觉加大嗓音抗辩:“我对你是认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认真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是机密,所以我才瞒着你——”
“对,我相信你是不得已,你不能随便将机密告诉我,因为我会吃饱了撑着到处宣扬!上至董事长,下至公司的守卫,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纪雅姝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捂着嘴转过身,掩饰自己脆弱的模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雅姝!”夏承宇懊恼的直耙头发。“我知道隐瞒这件事很不应该,可是我……我是怕你知道以后,对翁瀚父子的态度会有所改变,那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不想让你落入这种险境呀。”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知道?等报纸刊登出来的时候吗?”纪雅姝语调破碎的问。“你不明白,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我爱上的是哪个夏承宇?哪个才是真实的你?你告诉我!是虚幻的夏承宇,还是说谎的夏承宇?”她已然泣不成声。
“雅姝,别哭!求你别哭了!”夏承宇见她哭泣,一颗心都快碎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辩解的话了。”
“雅姝——”
“走呀!”
见纪雅姝如此伤心,夏承宇实在万般心疼,但他也知道她一时半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只能选择先行离开,就让她好好地想一想,等她心情好一点了,他再慢慢的向她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