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齐仁听见他们下流的对话,好奇地将视线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位身穿黑色紧身露背洋装的女人背向着他们独自坐着;她虽然留着一头长发,但仍能从飘散的发丝间,窥见她雪白的果背。
这个女人的背影……好熟呀!何齐仁皱起眉头在她背后端详着。
应该……不是吧?虽然平时小敏看起来很强悍,但是作风还不至于如此大胆开放才对。
可是……真的很像呀!
他猛然想起最近程之敏常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像突然穿起裙子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突然穿起裙子来,只是她这样的改变太有女人味,让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所以只好假装没看到来逃避。
可是倔强的小敏哪肯就此放弃?依然每天穿着裙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甚至愈来愈离谱,连短得快看到的迷你裙都穿出来了。
如此一想,这个女人倒有可能是小敏喽……
何齐仁特地转了个弯绕到那个女人的面前去,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程之敏。
他在心里暗自祈祷,这个女人千万不要是小敏才好呀!
当他一靠近那露背女人独坐的桌子时,她也正好抬起头来,看到他还不高兴地嚷道: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又迟到了,每次都这样!要是跟姊姊约会,你就不会迟到了,对不对?”
何齐仁只觉脑门轰隆一声,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丙然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他绷起一张俊脸,月兑下外套盖在程之敏身上,强拉着她往餐厅外面走。
“哎呀!你那么用力拉着我做什么?很痛的耶!”程之敏大声抱怨着。
何齐仁并不理会她,仍野蛮地将她一路拉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将她丢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驾驶座兀自生着闷气。
“你发什么神经拉我来这里?我还没有吃饭耶!你不想请客就算了,我自己有钱,你干嘛硬拉我来这里?野蛮人!”程之敏不理会何齐仁的那张臭脸,对着他叽哩哇啦地骂着。
“谁叫你穿成这样的?你知不知道穿成这样有多危险?刚刚餐厅里那些男人,都快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程之敏见何齐仁不但没有被她吸引,反而还那么大声骂她心里气不过,便负气道:
“哈!我就是喜欢穿成这样,要你多管闲事?街上穿得比我少的还多得很呢!谁像你这样紧张兮兮的?胆小表!”
何齐仁简亘快气疯了,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她,她不但不了解他的苦心,还敢恶声恶气!枉费他一直对她这样尊重,她却穿成这样去养别人的眼……
“好!你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是不是?那我就让你知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时候,他也同时将唇压向程之敏的唇,占据了她欲开日辩驳的口。
程之敏惊骇得睁大眼,看着眼前与她相望的巨大眸子,他——吻了她?他真的吻了她?
这可是她的初吻呀……
何齐仁好笑地看着程之敏睁得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瞧。
这是她第一次接吻!何齐仁肯定地想,看她那睁得圆滚滚、不知道闭上的眼睛,他就已经知道了。
“闭上眼睛,小傻瓜!”他稍离开她的唇,轻声说道:
程之敏赶紧顺从地闭上眼睛,何齐仁的唇也再次压下,夺去她诱人的红唇。
何齐仁一向自信满满的自制力已经溃堤了,现在的他忘了一切,只知道专心吻眼前这个折磨人的丫头,这个吻是他想了好久的,他再也愿不了什么君子不君子!
他的手悄悄沿着她开得低的领口,往她胸前高挺的山峰探去,柔软的触感深深魅惑着他的情感与理智……
程之敏轻闭着眼,感受何齐仁万般温柔的攻击,她意乱情迷得微启开双唇,任由他的舌滑进她的唇内肆虐。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吻她,也是他第一次对她展现朋友以外的感情,不像之前所做的都是为了姊姊……
姊姊?
想到姊姊,程之敏才有如大梦初醒一般用力将他推开,她颤声地问:
“你这样做,也是拿我当姊姊的替代品吗?”
何齐仁愣了半晌还来不及回答,程之敏已经打开车门迅速跑出车外,等何齐仁反应过来追下车,她已经拦了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
何齐仁在计程车后追着跑了一段路,因为体力不济追不上,只得气喘吁吁地望着远去的计程车低声骂道:
“你这个小傻瓜,我从来没有拿你当雨姮的替代品,从来没有呀!”
程之敏搭着计程车回到家,立刻冲上楼跑进自己的房里,“碰”一声关上门。
她气忿地将自己身上暴露的紧身洋装月兑下来,摔在地上,羞恼地想:
我在干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呀?我怎么可以这样任他轻薄凌辱我?他只是把我当作姊姊的替身呀!而我不但不反抗,反而还那样不知羞耻地回应他?
为了他,我穿上自己不喜欢的裙子;为了他,我甘愿留那又长又恼人的头发;为了他,我把自己弄得四不像,一点都不像原来的自己!
为了讨他欢心,她一直不自觉地模仿姊姊的一切,不论是发型或是衣着,只要是能讨他欢心的,她就会想尽办法去做,只希望他能把她当成姊姊一样看待就好了。
但是,她是贪心的!
她发现只拥有这样是不够的,她不要永远躲在姊姊背后当个影子,她要他真真实实的爱,而不是他情感转移的对象!
她再也不要当替代品了!
“我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当替代品!再也不要当替代品了!”程之敏拿起剪刀将地上的洋装抓起来,一下一下狠命地剪,直到那件美丽的黑色洋装变成一块破烂的布为止。
犹未甘心的她,转而抓起自己一头乌黑的长发,“咔喳”一刀,毫不留情地剪下去。
“天哪!小敏!你在做什么?”程雨姮站在门口惊讶得呼喊着。
程雨姮最近一直为了方允泽的事情忧心,今天晚上她又躲在房里发呆,忽然听到妹妹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奇怪声音,她以为是妹妹发生什么事,特地过来一看不料却看到妹妹像疯了一样,抓起自己的头发就剪,她赶紧冲上前去阻止。
“小敏,你疯了?为什么把自己的头发剪成这样?”程雨姮一把夺下妹妹手中的剪刀,可是程之敏的头发已经给剪得像狗啃过的了。
程之敏转头看着程雨姮,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下,她呜咽地哭诉:
“姊姊,我……我完了,我完了啦!”
“小敏?你哭了?”程雨姮万分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落下泪来。
真的!每个人都会流泪,尤其是女孩子,就算拿眼泪来洗脸也不算奇怪。但是,那不该是小敏,那个从小就坚强得不曾落泪的小敏!
她和小敏并不是一生下来家里就很富有的,在她们小学的那一段期间,爸妈曾因债务问题躲藏到中部,而将年幼的她们寄养在女乃女乃家。
还记得那时学校离家不算太近,她和小敏每天都要走大约十分钟的路程上下学,那附近的男孩子根坏,常常堵住她们回家的路,拿一些程雨姮害怕的蜘蛛、青蛙、毛毛虫等小昆虫吓她,她每次都是哭着回家的。
可是小敏就不一样了!她总是凶悍地找他们理论,如果他们硬是不肯低头道歉,小敏就会冲上去和他们痛打一架。
那些男孩大多都长得又高又壮,单枪匹马的小敏当然常被他们打得鼻脸肿可是不管伤势有多重、多痛,她从来都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