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森有短暂的沉默,眼底露出一抹深沉的哀恸。
“小梅,你知道吗?就算今天我不叛变,堂会里还会有其他人取而代之。”
朱梅斜睨他一眼。“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因为……”想起他与骆洋的一段对话,他就不住地心寒。“你心目中的骆哥已经变了,他不想再过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他想要解散‘龙门堂’……”
“不可能!骆哥不可能会这么做的!”朱梅神情激动。“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朱森似笑非笑地斜看着她脸上的诧异神情。“小梅,你一直相信着骆哥,但他的心已经不在堂会了,他想背叛这些死心蹋地跟随他的弟兄们,好换取他心灵上的平静。”
他一真都知道小梅的心悬在骆洋的身上,,所以她心甘情愿地跟随着骆洋,默默成为在背后支持他的女人,只可惜她这一片真心,骆洋只能心领。
他太了解骆洋的为人与个性,他绝对不会爱上一
蚌视为妹妹的小梅,就算知道小梅对他的情意,他仍然佯装不知,只因为他不想破坏与她之间的良好情谊,骆洋是个胆小表!
在他向他提出退意后,他就开始对骆洋产生了质
疑之心,这些年来他们享尽了一切富贵荣华,也尝到高高在上的滋味,他们不再是当初人人喊打的小窃贼,而是雄霸一方的响当当人物。
然而……骆洋却想亲手结束一切,回归原始的平静生活,他——已经失去了斗志。
“不可能!”朱梅深深相信着骆洋。“大哥,你别白费心机了,我不可能会相信你这些话,骆哥绝对不是个弃我们于不顾的人,他对兄弟一向有情有义,他绝对不可能想解散堂会,背叛我们对他的一片赤诚之心。”
“哈哈——”朱森为妹妹的痴傻发出一连串嘲弄笑声。“小梅,看清楚现实吧!骆洋已经变了,而且就算你为他如此尽心尽力,他还是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大哥,你住嘴!”朱梅激狂地发出尖喊。“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走!”
大哥的话像把利刃刺穿了她的心,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她对骆哥的一片真心只是痴心妄想,在骆哥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妹妹……
但是她不甘心,所以她绝不放弃,毕竟轻易放弃近十年的爱恋,这教她情何以堪?
朱森轻瞥了妹妹一眼。“小梅,我说的话或许不中听,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骆洋就算没死也不会再回来了,因为他是个胆小表!”
“骆哥不是胆小表!,我会证明给你看!”朱梅憋足中气向他低吼。
“随便你。”她的冥顽不灵的确让他感到头痛,可是……想要坐上堂主之位,他必须笼络这个在堂会中占有一席地位的妹妹。
在大哥离去后,朱梅心烦意乱地从夹克内袋中拿出一包烟盒,从中再取出了一根细长凉烟、含在唇边,打火机的火焰在吹拂着凉风的夜晚一直被吹熄,惹得她心乱地将打火机及长烟都丢弃于地。
“可恶!”她握紧了拳头。“大哥,我相信骆哥一定还活着,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扳倒,我要证明一切给你看!”
她发出信誓旦旦的决心,目前当务之急,便是赶快找回失踪已长达一个多月的骆洋,只要他一回到“龙门堂”,她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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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洋来到沈家已有一个月余,在这期间,他一直都保持着温顺谦和的态度对待沈望,除非她亲口提出要求,否则他绝对不会向沈望造次。
在沈望的耳濡目染之下,骆洋开始对做生意有了极大的兴趣,而沈望也乐于教导他一些做生意的观念,
“小望,年关快到了,你们公司的财务报表不用亲自看一下吗?”他正在观看财经新闻,突然想起这档子事。
“不用,那种冗长的报表就交给大哥去伤脑筋去吧!我一向不喜欢看那些数字类型的文件。”沈望啃着刚刚出炉的炸鸡腿,一脸蛮不在乎的模样,
一个多月了,她不敢相信骆洋竟然待在这儿已经有一个多月,自从上一次提过想帮忙他恢复记忆一事后,她绝口不再提及。
因为她赫然发现,自己对他产生了极度的依赖,也习惯了他的陪伴,若是失去了他,她当真会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这是一种自私心理,可是她的内心,就是不愿意承认及面对骆洋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的事实,
她喜欢他的温暖怀抱,在他宽阔的怀抱中,她找回了渴望已久的丝丝温情,,那是她的父母及大哥所不能给她的。
“这样啊……”得到答案后,他又埋首于手中的财经杂志。
沈望瞥了他一眼,实在搞不懂他的兴趣怎会转变得如此之大?
从一开始的意味阑珊,到现在所培养出的浓厚兴趣……她实在搞不懂那些财经新闻有啥好看的。
打从大哥沈拓一回到公司掌舵起,她便将这些烦人的数字报表直往他那儿塞去,顿时将她肩上的重担减轻了一大半。
“骆洋,你的手艺真好,改天你教教我好不好?”说来汗颜,自从骆洋住下后,她对食物就特别挑嘴,那些外卖食物已经不能满足她的口月复之欲。
“好。”骆洋将杂志一把合上,他是真喜欢这样的平静生活。
与沈望在一起,他才开始体会出何谓无忧无虑却又平凡的生活,这一直是他想要的,而这也是种下祸因的开端,使得他先前重重地挨了好几枪。
但是命运何其奇妙,上天让他遇见了沈望,一个有如精灵般俏皮可爱的女子,她的娇嗔、气恼,所有一切的情绪反应都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上,成为一个不可抹灭的印记……
“算了!”沈望在转瞬间改变了主意。“我干么去学呢?反正你会做给我吃。”她扔掉手中的鸡骨,抽了张面纸,擦拭油腻的双手。
“小望。”骆洋看向她。“年关快到了,你说要不要去办点年货?”
“办年货?”沈望讶异地睁大眼。“这个我不懂,反正现在过年又不像以前那样热闹,我看就不要那么麻烦了。”
不管年节的气氛热不热闹,她都是跟过年无缘之人,因为打从小时候起,她根本没尝过一家团圆的滋味,父母只会将她跟大哥扔给管家带,夫妻俩双双登门拜访其他商家去也。
也就因为如此,她与父母间的亲情淡薄,就连大哥要结婚一事,他们也只是表达了恭喜之意,至于人会不会回来,就得看看有没有班机可搭了。
“小望,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可是这攸关你的隐私……”
沈望微微一笑。“你问吧!”反正她大概已经知道他会问些什么了。
“这么大间的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住吗?你大哥为什么都不回来住,放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每每见到她流露出哀愁的侧脸,他的心就不禁隐隐作疼,心疼她的伪装坚强。
“这个问题问的好。”沈望从茶几下抽出一张红色喜帖递给他。“大哥他要结婚了,而未来大嫂也怀了孕,所以大哥非常紧张她的情况,巴不得能够时时刻刻待在准老婆身边,好好照顾身子骨柔弱的她。”
骆洋打开喜帖,看见了喜帖上所印的一对新人之名。“甄芹……”这个名字让他感到些许的熟悉。
“哈!”沈望一脸打趣地看向他。“你还记得红牌小姐甄甄吗?”
“甄甄?”他皱起眉努力思索。“她是不是你曾经提过的酒店红牌小姐。”他就是在那场红牌小姐初夜竞标会上,与沈望有了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