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好害怕,当他救起已呈昏迷状态的她时是几乎快没了呼吸,当时他差些以为他会因此而失去她。
这一次,他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他这么说,夏桐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全说出来。
“什么!?”听完后最先喳呼的是渟春,“香凝公主真的这么没人性,连救都不救你们?”
“渟春,说话要有分寸。”冬霜在一旁告诫她。
虽然事情真的是香凝公主的不对,但身为奴婢,她们话还是不能乱说,以免惹了不必要的祸端上身。
“我说的又没错。”渟春嘟嚷着。香凝公主是真的没人性呀!
“你明明不擅泅水,为什么还下去救小宛?”朱睿谐紧握着她的手,藉此让自己感受到她是真实的存在。
“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她在我面前挣扎而不去救她,这样子,我一辈子都於心不安,况且她还是为了我才被打落水的,我怎能不救她?”
朱睿谐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真的无言以对了。
为什么?为什么夏桐可以这么善良,而香凝却是恁般狠毒呢?同样是十七岁的少女,为何竟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我会要她付出代价。”虽然香凝是他的堂妹,但她的行为真的是不可原谅!
“不,你答应我,别去做什么,让皇上和皇太后去处理就好了,好吗?”她虚弱的嗓音乞求着他,教人不知如何拒绝。
唉!为什么她这么善良呢?
深深的拥她在怀中,朱睿谐语重心长的道:“这一次,皇上和皇太后该是明白不能再继续宠溺她了。”
***
便慈宫大厅内
皇太后与当今皇上正坐於椅榻上,忧心的望着依旧是一派跋扈故态、无丝毫悔意的朱香凝。
“凝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次你闯下什么祸?”
看着已不再是天真、娇气,而是添加一丝狠毒气息的凝儿,皇太后心中只感觉心痛。
她真的错了吗?当初答应瑜妃会好好照顾她襁褓中的两名孩儿,她因生怕给她们的爱不够多,因此便比平常待自己儿子多了份宠溺,就盼能弥补她们年幼丧母的缺失。
瑜妃当时在宫闱之中并不受宠,因此要奢求她们能得到父亲的关爱根本是件难事,所以她才会将她们当成亲生女儿般宠爱。香月就让她觉得骄傲,乖巧、懂事、又柔顺,对几个兄弟姊妹也都规顺不逾矩,对她更是孝顺有加;但相反的,香凝却显得骄纵、跋扈。
原本,她只是想香凝还小,因此较不懂事,所以很多事情都任由着她,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朱香凝沉默不语,但高傲的神情中仍是不认错的态度。
“香凝,”当今皇上朱龙章也看不过去地开口,“朕与母后向来疼爱你,但从不知这样的溺爱竟造成你今日这般乖舛的性子,你知道你差些害死两条人命吗?而且一个还是你的皇堂嫂!”
朱香凝丝毫无任何悔意,她淡淡的看了朱龙章一眼,嘴里悠悠的吐出一串话,“不是没死成吗?”
“你!”朱龙章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太后闻言诧异不已,被岁月刻划过的脸上霎时布满失望,她站起身,走至朱香凝面前,“啪”的一声掴了她一个耳光。
一旁的渟春、冬霜都十分讶异皇太后这样的举动,皇太后对香凝公主的宠爱一直是众所周知,她向来都将香凝公主捧在掌心中呵护,香凝公主长这么大,皇太后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打她。
朱香凝抚着自己的右颊,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太后。
“母后……您打我!?您就为了那区区两条贱命而打我!?”
从小到大母后都没打过她,而今日她竟然为了夏桐那个低贱的人打了她?
“香凝!什么两条贱命?夏桐可是你的皇堂嫂,就算不论这个,母后收她为义女,论辈份就算是你的姊姊。”朱龙章全然不懂为什么他可爱的妹妹会变成这样心狠歹毒?
“我从不认为她是我皇堂嫂!”朱香凝完全被妒火给烧毁理智,她就是不能接受大家都袒护夏桐!她恨她!
“凝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皇太后痛心疾首的悲喝着。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造成凝儿这样偏差的性子?
皇太后从不知道自己的宠溺竟让她造成这样的性子,如果当初可预知如此,那么她是怎么也不会对她这般放任。
“为什么?我才要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是向着她的?她不过是个低下的人呀!怎么却比我重要?”朱香凝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不是人人都捧在手心呵护的香凝公主吗?为何现在却是众人所指的罪人?
“香凝,这非关乎重要与不重要的问题,而是这次你当真错得离谱。”朱龙章语重心长,这一次,该怎么收拾呢?
“我并没有错!”一直到现在,朱香凝仍旧无丝毫悔意。
“凝儿,你……”见到朱香凝顽强的态度,皇太后忽地觉得心口一窒,接着如针椎般的疼痛如潮水向她涌来。“噢……”她紧捉着自己的左胸口,冷汗涔涔而坠,心痛的毛病再度发作。
“皇太后!”冬霜见皇太后神色不对,连忙迎向前。“皇上!请您快宣太医,太后心恫又发作了!”
虽然平时都是以淡漠的态度待人,但此刻冬霜却慌了,因为她由皇太后的神色观察来,明白这一次皇太后的发病一定非同小可!
“母后!”朱龙章见到皇太后的异状,连忙趋身向前,扶住她病弱的身子。“快!快宣太医!”
朱龙章这么一大喝,底下的宫女、太监全慌乱成一团,个个都忙着找太医。
“渟春,快先将皇太后止心痛的药拿来。”冬霜连忙下指令,然后扶着皇太后先到榻椅上坐下。
渟春闻言连忙飞也似的奔进内室取来一瓶白玉瓷罐的止心痛药。
冬霜动作熟俐的将药和水让皇太后服下,接着便一直帮皇太后轻抚胸膛顺着气,让她不致窒息。
朱香凝呆愣的伫立在原地,亲眼所见皇太后的发病令她怔忡许久无法平复。
是……是她害母后发病的吗?
***
所幸,皇太后的发病经过几位太医抢救诊治后已无大碍,只是自此次后皇太后的身子便得更加注意,像这样的大发作是没办法再来一次,否则以皇太后赢弱的身子必定无法再承受。
这一次的事件也因此被迫告一个段落,至於怎么再去与朱香凝深谈也就是皇上的事了,只是,皇上自此下旨,未经旨意朱香凝不得擅自出宫,算是变相的软禁,为的也是希望朱香凝自己能好好想想。
这一天,夏桐又起了个大早,然后便晃到厨房去做了好几样小扳点。有梅香糕、杏仁糕、桂花糕、芙蓉糕……等到糕点全都做好也快接近中午了。
知道老王爷爱吃这些小扳点后,夏桐几乎是三天两头便做小扳点送到他与老王妃的房门口,但通常她还是将糕点放下便迅速离开,没多作停留。
提着竹篮,来到老王爷与老王妃的房门口,她轻轻的放下竹篮,与往常一般打算放下就走。
谁知,正当她才一转身时,朱延华威严、响如洪钟的嗓音竟从背后传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好大一跳,她缓缓转身,有些畏惧的望着他。
“王……嗯……爹。”她还是不太习惯这么叫他,他的严肃总教她害怕得不知如何面对。
“你在这里做什么?”朱延华又问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