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仇之火早已燃烧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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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秋来到植焰寨后山的一片菜圃,这片菜圃想必是那位陈大婶种植的吧!
她穿梭在菜园之间,摘采些菜供以烹煮。植焰寨的人食量非常的大,准备的饭菜必须多量才行,这些菜绝对不够,必须下山买。
其实,她非常不适应现在的生活,虽然以前在皇宫里,她有一段时间也曾在御膳房里帮忙过,但是负责掌厨而且如此量大却还是头一遭。所幸这些天来,寨里的人都能接受她做出的菜肴。
听说,植焰寨的兄弟有上百人,但有些并未居住于寨中,而是散居在各地,所以现在寨中才仅数十名兄弟。
幸好仅有数十名,否则她实在不敢想像那上百人的饭菜该如何炊煮才好。
“浣秋姑娘。”
浣秋正专注的摘着菜,突然听见有人叫唤她的名。
她抬头一瞧,是寨里的人。
“呃……你……你……好。”她慎重鞠个躬问好。
“浣秋姑娘别如此多礼!”阿标连忙向前扶起她。
她微微的笑了下,不知自己该有什么动作,继续低头摘菜也不是,呆站在那更不是。
“浣秋姑娘,你来了这些天,我一直没有机会自我介绍,我姓张,单名标,是大哥的贴身部下。”见她尴尬得不知所措,阿标只好自我介绍一番。
“嗯,张公子,你好。”
“浣秋姑娘别如此见外,叫我阿标就好了,寨里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阿标是个莽夫,对“公子”这样的称谓实在别扭。
“喔。”浣秋应了声。
“浣秋姑娘,让我来帮你忙吧!”他卷起衣袖,弯下腰便开始摘菜。
“呃,张公子,我来便成。”她急忙的道。
“我说过了,叫我阿标吧!你这张公子、张公子的叫,我怪别扭的。再来,原本你应该是客人的,劳烦你替我们煮饭已经是很过意不去,如果你连这小忙都不让我们帮,这叫我们怎么好意思?”道完,阿标又径自低头忙碌着。
闻言,浣秋只能跟着低头继续搞着菜。
阿标边采,边偷偷的瞥了浣秋几眼。
事实上,他觉得她很无辜,她是名懿赐宫女,也许身为宫女有其可悲处,但她目前的身份对她来说,应该已算是很好了。怎知,就为了前寨主的仇恨而将她卷入了这场是非。
她何其无辜。
况且,她又正值花样年华,他是千万个不赞成让她这样一个柔顺乖巧、善体人意的女孩陷入大哥的复仇计划之中,然而,他也只是大哥的手下,没有权利干涉。
只有可怜这女孩了……
第五章
浣秋待在值植焰寨已半个月了,自那次阿标来帮忙她过后,他又找了更多兄弟来帮她的忙,现在每到炊食时间,厨房里便热闹得紧。她的压力着实轻松不少。
还有一点叫她觉得十分好笑,那便是看着数名彪形大汉在厨房里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样子。拿刀剑或许他们是架式十足,但拿菜刀这可就难为了他们。
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发觉这寨中的人事实上都是面恶心善的,有时见她怯懦未敢搭腔时,他们便会说笑来逗她,也因此,她才逐渐撤下心防,能和他们一起说说闹闹。
“喂,我说阿标啊!不过是叫你切个菜,你是在蘑菇什么切了这么久?”阿狗已经完成了洗米的工作,此刻正清闲的在一旁纳凉着,一张嘴却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
“喂,这菜……不好切……很呛……”阿标背对着大家,断断续续的说。
“喂,阿标,你是怎么啦?听你的声音怪怪的。”大龙负责洗青菜,距离阿标最近,探头探脑的瞥着他。
“嗯,没事。”语未,阿标竟还吸了吸鼻水。
“阿标哥,你没事吧?”对浣秋来说,阿标就像是个大哥般照顾她,她着实感激。见他真的怪怪的,炒菜中的她亦抽空询问了下。
“哎呀!炳哈哈……”不知何时,阿狗跑到阿标的身旁,看了他一眼后,忍不住狂笑起来,“阿标,你……你竟然……哈哈哈……”
“笑什么笑?!”阿标突然怒喝,转过身子后,只见他粗犷的脸上布满晶盈的泪水,眼眶里还泛着泪光,那表情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浣秋也忍不住的轻笑起来,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
“别笑了!都是这洋葱惹的祸!”阿标气愤的仍下菜刀。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他却叫这洋葱给弄得满脸泪水。
“哈……”阿狗几乎是笑到快躺到地上。“好笑……哈哈哈……真的好笑。”
莫雩正巧经过厨房,听见里头传来笑声,便停下来瞧瞧。
他伫立在外头,望进厨房里,只见阿狗捧着肚子已经笑到在地上打滚,大龙和王五亦笑得唇齿大露,还有……她?
他攒起浓眉。她在笑?什么时候她竟和寨里的兄弟打成一片?她一向都是怯懦、闭塞的,不是吗?他从未见过她笑,每每见着她,她便是低垂着头,连直视他都不敢,而现在,她居然在笑?!
他不是不晓得她的心思,他知道浣秋喜欢他,但为何在见着他时,她总躲在一旁不吭声?
心底隐约闪过一丝不悦,想都没想他跨过厨房的门槛,走了进去。
莫雩一踏入厨房,笑声随即戛然而止。
“大哥?”阿标胡乱的抹去泪水。
“莫公子……”浣秋正巧炒好了一盘菜,准备搁到桌上去。
“大……大哥?”阿狗止住了笑意,困难的由地上爬起来。
“浣秋姑娘,我有事找你,麻烦出来一下。”说完,莫雩便径自走了出去。
浣秋呆愣了下,望一望厨房里的人,缓缓的尾随莫雩走出。
他伫立在一棵大树前,背对着她。
“你们方才是在笑什么?”他慢条斯理的问。
“呃?”这……他就是为这事找她?“是阿标哥,他切洋葱切到流眼泪,阿狗他们就一直笑不停。”
阿标哥?她叫阿标为“阿标哥”?莫雩不知不觉的握紧了拳头。
“你也笑了,不是吗?”
“啊?”浣秋黛眉不林不轻蹙,心底挺是感到莫名其妙。“是啊。”
他低哼了一声,“这倒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笑。”
浣秋愣在原地,她觉得他好奇怪。
“为什么不说话?”他陡地回过身,盯着她的眼神异常冷淡无情。
她纳闷的想,他是在生气吗?为了什么而气?
他慢慢的逼近她,但他进一步,她便退一步,如此移动了五、六步,终于恼怒了他,他干脆一把捉住她瘦弱的双肩。
“你这么怕我?怕我吃了你吗?”
在他那逼人的目光注视下,她调开了视线,甚至连喘气也不敢。她不晓得为什么他变得如此易怒,而她也不敢问出口。
她又调开视线了,在她的瞳眸里他还看到了惧怕,他当真如此可怕吗?
“大哥?”阿标突然出现在一旁。
莫雩偏头望了他一眼,放开了浣秋。
神经!他当真是发神经了!他转身离开,连他自己也搞不懂究竟是在干么,她只是他的人质而已,如此而已!他不断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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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秋今日特别起了个大早,在菜园附近走走晃晃。
在皇宫里待久了,早习惯晚睡早起的作息和一天紧凑的忙碌生活。然而,来到植焰寨后,实在是清闲得可以,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才只有一个月而已,之后,她又会回到那千篇一律的生活中。
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她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天啊!她变坏了,她竟会眷恋这里的生活!噢,她不能如此的,她必须待在宫中服侍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