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撇撇嘴,心想,就算当初没和余君商定这场假婚姻,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娶刘曼依的。别的不谈,瞧她一居下风就忙着找靠山、找打手,这也是最让君不屑的。一思及他,项心里蓦地又是一阵疼,她真不懂他到底想怎样?真是烦死人了!
“我和刘小姐说过,当初是余君要娶我,可不是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这么做的。你们要算帐,何不找他去?这和我无关。”项不怕他们口头上的狠劲,她怕的是万一他们发起飙来,一时捺不住性子,将她给……那可就不好玩了。
“大哥,她在讽刺我们!”刘曼依伸直涂了蔻丹的食指指控她,“她讽刺咱们得拿刀逼,才肯娶我!”
项简直快气昏了,这没大脑的女人向来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吗?还乱改别人话中的意思,她和这女人铁定八辈子也合不来。天哪,谁来救救她?她快被搞得神经错乱了。
难道她今日注定不得安宁吗?先是让君傍弄糊涂了,接着车子抛锚,而现在她又必须接受这女人种种莫名其妙的指控,还得提心吊胆,设想那些兄弟们若动起手来,她该如何逃过这一劫……够了、够了,现在的她只想回家好好休息。
“你这丫头倒是什么都敢说,X你娘!”阿标骂了句三字经,愈来愈逼近项。
天哪!他八成是要开始发飙了。心中虽惧怕,但项仍故作镇定,面无惧色。
阿标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突来的疼痛令她低呼出声。
“女人哪,还是别太口齿伶俐,懂吗?”
此时,一辆黑色轿车以极高速的速度驶来,车上一名全身散发危险气息,戴着墨镜的男人不经意的瞥见路旁情景,只见路人纷纷回避,四、五个男人围住一个女人,而一旁像只高傲孔雀的女子,正双手叉腰、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停车。”男人冷然的下达指令,车子便停在离那些人不远的地方。
这如豹一般危险的男人正是昊明帮的龙头——刘老大。
“大哥,怎么了?”坐在刘老大身旁的风开口问,而坐在前座的火及驾车的冰也回过头来。
刘老大未开口,只是缓缓的看向路旁。
“带头的那个是分会的其中一个手下。”见状,风转头向刘老大解释,意指那只是个小喽罢了。
风、火、冰三人在那一眼中认出来,那个被围住的女人就是几个月前在远南企业的宴会上见到那三位奇特女子中的一位。
刘老大声音阴沉,“风,你下去解决,让那些人无法在道上混下去。”
风一颔首便下了车,而火和冰则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何以大哥要理会这桩小事?况且他们与那女人并不熟识,仅仅有过一面之缘而已,这根本完全不像大哥平时的作风,真是太怪异了!
“大哥,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和咱们毫无瓜葛的女人?”向来急性子的火问。
刘老大望了火及冰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纵使他们三人是他的贴身保镖,也是他最信赖的手下,可是这事还是暂时别说吧,一切尚未成定局,何必多言?刘老大缓缓望向窗外。
阿标未知一场大难即将来临,仍粗鲁的捏着项的下巴,不时操着脏话。
“阿标。”风来到了他们身后。
刘曼依注意到风,心中不禁赞叹。真是好看的男人,整个人展露出迅捷的感觉。她不自觉的对他抛起媚眼。
阿标根本不打算理睬来人,而项看到了风,只是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是谁。
“阿标。”风又唤了一次。
“干么?没看见我在教训人吗?”阿标终于不耐烦的转过身,准备给这个不长眼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才一转身,骂人的话还在嘴边,却教阿标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双脚害怕的颤抖。
“风……风哥。”阿标连说话也发抖。
旁边的兄弟们尚不知风的身份,仍愣愣的站着。
“笨蛋!不会叫风哥吗?”阿标一个个拍醒他们浑沌的脑袋。
几个人才浑浑噩噩的点点头,唤了声“风哥”。
阿标吓得几乎尿了裤子。风、火和冰是昊明帮帮主的贴身保镖,如今风在此,那么另外两人及帮主一定也在,虽平时帮主不太管事,但一出面就代表事态严重,他阿标犯了什么帮规吗?
想着,阿标不经意的瞥见风身后的那辆黑色轿车,不看还好,一看竟对上那双凌厉骇人的目光,当场吓得他一阵腿软。
“风……风哥,有什……什么事吗?”阿标结结巴巴的,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这位小姐,”风指了指项,“她是大哥的朋友。”
阿标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下巴也几乎落地。毁了、惨了、糟了!这次可踢到一块大铁板。这女的是刘老大的朋友?早知道他就别替曼依妹子强出头。阿标心中十分担心,生怕自己等会儿就得跟人间说莎哟娜啦。
朋友?!项靶到莫名其妙,她很快的想起,这个人不就是上回在远南的宴会上遇到的,什么昊明帮老大的保镖吗?唔,还真奇了,他们仅有一面之缘,也算得上朋友?
“小……小姐。”阿标认命的转身,对项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对……对不起,我不晓得你……和老大是……朋友。对不起、对……不起!”
“大哥,”刘曼依不可思议的尖叫,大哥竟然向那个女人道歉?!搞什么?他们是来教训她的耶!“你干么向她道歉?咱们是来给她颜色瞧瞧的。”
“闭嘴!”阿标喝止她继续说下去。她不想活,他可还想留着这条烂命混吃骗喝呢。
“为什么?你干么变得那么没种?凭什么要对他那么尊敬?”刘曼依槌打着阿标,气恼他改变极大的态度。为什么他对这男人得如此必恭必敬的?不过是个帅哥罢了。
“啪!”一声,阿标当街甩了刘曼依一巴掌。
“你给我住嘴!”他简直快被她气炸了。
她“哇”的大哭起来,口中不断咒着阿标没良心,竟掴她一巴掌。
风无视于刘曼依的叫闹,下达了刘老大的指令。“阿标,别再出现在道上,大哥不想见到你。”
如接到圣谕般,阿标只差没跪下大喊谢主隆恩。幸好保住了一条命,这就够他感激涕零,为大哥立个长生牌位早晚膜拜了。
他不敢再多停留,拎着仍叫闹不停的刘曼依,带着几名小兄弟,匆匆的溜之大吉。
项尚未回过神来,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如大梦初醒般向风道谢。
“谢谢。”她深深一鞠躬。
“该谢我大哥才对。”风比了比身后的黑色轿车。
项望向轿车,后座的窗子缓缓降下,里头坐的便是冷然的刘老大。
他和刘笃铭真的好像啊!惟一不同的便是这男人墨镜下所迸射出的寒冷目光。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风迅速的上了车,车子立刻疾驰而去。
项只觉得整个人快瘫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戏剧化了,令她感到疲惫不堪。
她脑海中又浮现之前与余君的对话,让她的心又开始往下沉。
第九章
回到朴林月时,天色已经昏暗。项经历一日的疲劳轰炸,原本一张亮丽的脸变得黯然无光。她缓步上了二楼,江云琮和慕尘玲早已打扮好等着她了。
“子,怎么拖到这么晚?时间差不多了喔。”慕尘玲叮嘱道。
项见着了她们,心中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强忍下几乎要泛滥的眼泪,她像个闹别扭的小孩扁着嘴,将自己抛入沙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