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催你回去,只是来看看你。”无柔笑的有些寂寥。
无艳望着她,半晌才问:“无情她……”
无柔收敛笑容,忧伤地点头。“她就在我面前自绝生路。”
无艳眼神一黯,轻轻地说:“我们都知道早晚会死,只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想不开。”
“是啊。”无柔苦笑。
“那个男人呢?无情因他而死,他也不能好活,无艳冷然的问。
“他死不死都无所谓了,我知道他会痛苦一辈子,还有什么比这个是更好的报复呢。”
无柔温柔的声音中透着寒意。
“师父呢?落鹰殿的情况还好吗?”无艳最关心的还是落鹰殿的状况。
“师父除了生气外、倒也还好,落鹰殿的位置至今外人尚不知,所以除了一些堂口有些损失外,并无大碍。”无柔笑道。
“那就好。”
无柔看着她笑。“你要待多久?”
“再一阵子吧,我讨厌欠债。”无艳眼神闪烁地回答。
“我明白,欠人恩情的感觉就像是穿上一件湿衣裳,穿着不舒服,却又月兑不下,对不对?”无柔点头同意。
她们的声音并不大,但夜的寂静使得她们谈话的内容清楚的传到邢念众的耳中。听到她不会那么快回落鹰殿,他真的松了口气,至少得等她完全痊愈后再去和人打杀才是。
无艳的黑眸亮光一闪而逝,随即低下眸,有些心虚地说:“我知道你会了解我的想法。”
无柔笑了笑,一会才又问:“你的一阵子大概是多久?”
“你有什么事吗?”无艳避而不答,她不想这么早就去想离开邢念众的事。
“嗯,有个任务。”她淡淡地笑。
“这种时候还有任务?”无艳轻蹙眉头,不明白师父为何在这多事之秋,仍不知韬光养晦。
“师父自有她的。想法,我们也只能听命行事。”无柔听出无艳话中的不满,仍是笑容满面。“下午那个穿紫衣服的姑娘就是秋初莲?”
“嗯。”
“她和天僧地魔是朋友?”
“不,她是邢念众在十天前从几个黑衣人手中救出来的。”无艳冷哼一声,止不住心中的妒意。
无柔为她的语气愣了愣。“是吗?”
“怎么?你对她有兴趣?”无艳敏锐地眯眼问。
“没什么,只是好奇。”无柔摇头笑,“夜深了,你回去吧。”
无艳微微一点头,随即转身向着邢念众的方向,那一刹那,邢念众只能呆若木鸡地看着无艳那张绝艳天下的美貌。
他走过大江南北,见过不少奇风异俗、奇人异士,美女更是不计其数,但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那样,只凭一眼就撼住他。
她不苟言笑的表情很冷,但那五官就像是画仙用丹青细细描绘出的精致绝伦,尤其那双亮若星子的眸子里,充满坚韧与火光,使她在冰冷中带着热情,浑身上下充满了矛盾的魅力与致命的吸引力。
邢念众回过神后连忙闭上眼,想让自己过于剧烈的心跳回复平静,但只要一想到无艳的那张脸,他的心又乱了,赶忙低念几遍定心咒,好不容易才觉得心跳恢复正常。当他张开眼,不用多看也知道漆黑的夜中只剩他一人,她们早不知走多久了。
“看来我的修佛还是不够,不过看一眼就让我定力骤失,若是再多看几眼,岂不疯了?阿弥陀佛,幸而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否则这红颜真会成祸水,也会为她招惹太多的麻烦啊。”邢念众抬头看着缺了一角的月亮喃喃道。
邢念众开始烦恼了,不见不知,但一见就深印脑中的容貌,要如何才能平心静气的面对她呢?然而他又自我安慰起来,反正她终会离开,他又何须担忧呢。
这么一想,他才又重展笑容,只是他却看不见自己眼中带着几许的不确定。
回到客栈后,邢念众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潇洒轻松,向来好眠的他,第一次失眠了。即使打坐,心中也浮动的厉害,心底仿佛有着什么东西挣扎着想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但隐约的察觉自己对无艳太过在意了,甚至已经超出了应有的程度。她和他不过是偶然相遇,往后各走各的路,她的人生与他并不相干,他又何需为她烦恼、为她担心呢?
你喜欢无艳姑娘吗?
忽然,他的脑中响起秋初莲稍早的问题。
邢念众不理会心脏听到这个问题时的激狂,冷静地仔细一想,这才发现他的心似乎正朝他不知道的方向前进。
***
不需要特别注意,无艳就发现邢念众总在有意无意间闪躲她,虽然告诉自己不用太在意,但还是忍不住生气,尤其是他躲她,却对那个秋初莲一如往常、谈笑自如,而秋初莲就像是绽放的花朵,娇美的惹人爱怜,并且也刺目的让人讨厌。
男人,就是躲不过美人的投怀送抱,早巳迷得乐不思蜀了,若想以美貌取人,她只消掀开面纱,有哪个男人她不能迷倒,但她最恨的就是自己那张倾城的容貌,若是她生得平凡些也许她也不会成为落鹰殿的杀手,而是过着平淡却又安静的生活。
她再看下去只会更加恼怒而已,索性眼不见为净,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邢念众在她离开后,才真的吁了口气。
老天爷,她的在场,总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在月色下的绝美容颜,久了,他才不得不承认,原来他也是会被美色所迷的男人。
他明白即使心动了也不表示是感情的依归,他并不是爱上她,只不过有些被迷惑了。只是从昨夜开始他的情绪一直处于骚动不安的状态中,时间不但没有减缓他的不安,反而更力剧,所以他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你故意的。”邬夜星坐在一旁的椅上轻啜着茶。
邢念众干笑道:“邬兄说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啊,我听不太懂耶!”
“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邬夜星眉眼不动地说。
“嘿嘿!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关系,人嘛,糊涂也好过聪明,至少活得比较快乐。”邢念众摇头笑。
“真糊涂或许可以活得快乐些,但假糊涂只是自欺欺人。”邬夜星的话像利刃,毫不留情。
“哇啊!邬兄,我发现你很有打掸语的天分耶,你若修佛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大师喔!”邢念众睁大眼惊叹。
“怎么,你这个和尚不当了?思凡了?”邬夜星讥笑道。
“哎啊!说什么思凡,真难听,我本来就没有出家,哪里是和尚。”他尴尬地反驳道。
“喔!你真的思凡了。”邬夜星听而不闻,直接认定。
“喂,我什么时候思凡了,你别胡说。”邢念众低叫道。
“你没有否认,当然就是承认了。”
“我……没有。”邢念众由椅子上跳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睁着大眼,红着脸偷觑他的秋初莲。
“若非你感到不自在,又怎会刻意闪避她,而能让你觉得在意的人并不多,不是吗?”邬夜星淡然的声音中充满压迫力。”
“怎么可能。”邢念众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昨天夜里,你看到什么?”邬夜星突然问。
邢念众倏地抬头看他,眼神闪烁,依旧嘻笑道:“昨天夜里我与周公下棋,能看到什么?”
邬夜星放下茶杯,缓缓地起身走向邢念众,搭住他的肩道:“看来,我们得好好谈一谈了。”
说着,就在秋初莲迷茫不解的注视下,将邢念众拉了出去。
邢念众被他扯着,想溜又不能溜,只有苦着脸跟着他。
“我知道昨天夜里你跟在司徒无艳的身后出去,她去哪里,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我没有兴趣,我有兴趣的是你看到什么,能让你在一大早就躲她就像老鼠躲猫一样?”邬夜星轻挑眉,好奇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