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金刀如虹,一旦嗅到对方的弱点就毫不留情的反攻,金刀划上她的左臂,她哼都不哼一声,仍是拼命相搏,第二刀贴着她的胸口划过,虽不深却己见血,她还是不吭一声,手上的剑更加迅速的刺向他的右肩,金刀王偏身闪过,一刀反朝她的面门劈去,然而预期中的死亡并没有发生,邢念众抱住无艳,以自己的背为她承受那一刀。
在场所有人全被他的举动震住,金刀王看着占血的大刀,一张老脸又是生气又是不安。
“你是白痴吗?竟然这样手无寸铁就冲进别人的打斗中,你又为什么要帮我挡道一刀”无艳僵直着身子瞪着邢念众低吼。
邢念众盯着她道:“没办法,谁教你不保护自己,我只好辛苦点保护你了。”
仿佛是对爱人所说的言语,让众人听了皆傻了眼。无艳只觉得自己的脸如火热烫,幸好面纱遮住她的尴尬,她才忍下举拳揍人的。
这个男人到底是真白痴还是装傻,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说这种嗳昧的言词,难道不怕别人将他们的关系想歪?
她愠怒地推开他道:“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不用你多事。”
邢念众但笑不语,仿若无事的转向金刀王说:“前辈,无艳姑娘也让你伤了,今天可否就到此结束呢?”
金刀王怪异的瞪着他,他背上的那一刀并不轻,怎么他还是如此若无其事?他的莫测高深让他有了迟疑,半晌,他才道:“好!今天就算了,反正你也不可能守她一辈子,迟早我会再来。”
金刀王翻身上马,轻叱一声,率领手下策马离开。
无艳瞪着他背上的刀伤,握紧手道:“你的伤——”
“不碍事,皮肉伤而已。”他转头看她,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倒是你,伤上加伤,你是个姑娘家,若是在身上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他自怀中掏出刀伤药递给她。“这药对止血、愈合伤口很有效,你快擦上吧。”
她盯着他手上的药瓶,胸口闷得发痛。“不用管我!你管自己的伤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邢念众愣愣的看着她僵直孤寂的背影,不解地问:“她怎么了?”
邬夜星半合着眼,淡淡的说:“她混乱了。”
“混乱是什么意思?”他睁着眼茫然地问。
邬夜星不答反说:“你不要对她太好。”
邢念众益发不解,他对她好不对吗?“为什么不要对她好?我是真的担心她啊!”
邬夜星凝视他好一会问:“若受伤的是他人,你也会同样担心吧?”
“那是自然。”他自然的点头。
“如果你对她无意,就像你对其他的女人一样,保持些距离吧!”邬夜星淡淡的说。
“啊?”邬夜星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他的担心全然没有私心,她会误会吗?
邬夜星见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扬唇道:“她那种女人不易亲近人,但一旦亲近了,只怕会自焚,也会烧得对方尸骨无存,你还是少招惹她吧。”
邢念众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忧愁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那真是糟了,她当我有企图,该怎么办呢?”
邬夜星瞪着他,即使相处那么久了,他依然不明白邢念众为什么能在背上的伤仍流着血的时刻,却还只是一径的担心被误解?
他长叹一声,不禁抬头看天,看来未来的日子会不得安宁了吧。
第三章
邢念众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烛火发呆,其中还不时的发出叹气声,惹得闭目盘坐在床上练功的邬夜星受不了的收功。
“你如果担心她就过去看她,不要在这里唉声叹气。”邬夜星皱眉,不耐的说。
“可是是你要我和她保持距离的。”邢念众再一次长叹、苦着脸别向他。
“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可以不要听。”邬夜星以手支额,这个家伙真的让人头痛。
邢念众摇头说:“你说的很对,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在这里长吁短叹,吵得人心神不宁。”邬夜星冷冷的说。
“我不能接近她,不表示我会不担心她,尤其是昨日她一听到毒蜘蛛跳崖的事,至今连句话都没有况,她是个病人耶!如果伤心过度,是很伤身的。”邢念众的眉头打起七层八褶的细纹。
他鲜少会皱眉,但这几日,他皱眉的次数远超过他前几个月的总和,连他自己看了镜子,都觉得自己一张笑脸总带着些愁苦,看了真是不习惯。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他却从她身上的伤担忧到她的心,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他就是这种爱管闲事的个性,又有什么办法呢。
邬夜星听到他说的话,连他都想叹气了:“你还是去看她吧,否则连我都要病了。”
“月色这么美,还是不要去吧!”邢念众看着窗外的月色摇头道。
邬夜星轻扬眉道:“你去不去看她和月色有什么关系?”
“这种夜色会勾人心魂,孤男寡女还是避嫌点。”邢念众认真的说。
“你这个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到快成和尚的人,还怕把持不住?”邬夜星有些好笑的摇头道。
“和尚也是人,何况我不是和尚,当然也会被诱惑。”他理直气壮的说。
“从没见你这么在意过夜色是否太黑,月色是否太美,我看你的心已经不平静了。邬夜星故意刺激他。
“乱我心者多烦忧,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笑着回答。有没有动心,他自己知道,但会不会动情,就非他所能预测的了。
邬夜星眼睛看着窗外没有说话,邢念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袭黑衣窈窕的走进他们的视线。
邬夜星淡笑着走回床上闭目盘坐,不一会,他就听到邢念众轻微的脚步声开门走了出去。他轻扬眉,盯着窗外。夜色太美,就看是否能夺得了邢念众的心魂了。
邢念众走出房门,看着无艳的身影走出客栈的后门,他没有开口唤她,只是远远的跟着她。她停步,他也停,她走,他又跟上去。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干嘛要跟着她,明明对她没有私心,却不由自主的注意她,为什么?他真的迷糊了,向来清明的心不知在何时笼上一层乌云,连脑子也开始不清楚了。
无艳走到镇外的一个小池塘,望着在月光下的波光粼粼,眼神木然而孤绝。
她早发觉他一直跟着自己,只是他不开口,她也没有打破沉默。自从受伤后,她才听闻啸天盟组正义旗攻打落鹰殿;但直到昨日,她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才知道无情跳崖的消息。
为了爱情,她又失去一个姐妹,这次,不只是生离,更是死别。她不懂,为什么大家都会被男人迷惑,心甘情愿牺牲未来,甚至生命?她真的不懂。
邢念众走到她身边,偏着头看她,半响后才温和的说:“生死有命,你不要难过了。”
“死生之事,我早有准备,只是不了解她怎么会选择自尽这条路。”她一开口,才发现邢念众竟然问出她心底的疑惑。
“我不认识她,但是人有时太过脆弱,因而失去了求生意志,在那一刻,死亡是最接近的一条路。”他望着他因风而轻贴住脸的面纱,隐约显露出美好的脸形。
“对!她犯了大错,让男人支配自己,让自己的感情变得脆弱,这才会害了她。”她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愤怒。
“你认为她的脆弱是因为男人?”他呆了一会,明白她的意思。
无艳咬着唇道:“她爱上一个男人,一个欺骗她、利用她的男人,所以她死了。男人,可恨!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