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喔?”任瑜晶亮的大眼盈满失望之色。
“瑜儿,你不要失望,妈和你一样很喜欢吟江,所以妈打算要吟江在家里住上一阵子,陪陪咱们。”
住下来?
这怎么成!
“哇,好棒喔!未来大嫂她……”
“你闭嘴啦!”甫自错愕中回神的任霁,没来得及抗议便教妹妹给抢白了去,整个人明显地不悦。“妈,吟江她……”
“她怎么了?电话里,你不是说过她是个举目无亲的孤儿吗?既然是孤儿,妈多关心儿子的女朋友也不为过啊。”白玉霞狐疑地瞟儿子一眼,“还是说……吟江只是你找来的假女友?”
“不是!”他答得太快,任母更是怀疑了。
“呃,伯母,霁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和朋友同住,如果突然失去消息,朋友会担心的。”柳吟江态度从容地做出合理的解释,也免去任母的狐疑。
剑眉微挑,任霁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感到满意而窝心。
“原来是这样啊;那没关系,三天好了,这三天让你同朋友聚聚,三天后你就搬过来陪陪我们两老吧!”
“妈,您不……”
不管儿子的抗议,白玉霞随手招来仆人,“快,快去补齐一些女性用品、衣物,放进二楼客房里。”
仆人应声退下。
客房?“妈,您是不是说错了?”
天杀的,让柳吟江住下来他都不是很能接受,他母亲竟然还残忍地要柳吟江和他分开睡,这教他怎么接受!
“哪里说错?”白玉霞一脸不解,而后看着一脸羞红的柳吟江;霎时,她懂了!“霁儿,你可别告诉妈,你们小俩口之间已经有了亲密行为。”
“妈!”
就是还没有,所以他更不想失去柳吟江迷人的娇躯。“吟江,你的意思呢?”
“我……”
柳吟江偷偷瞄任霁一眼,发现他很生气,但当她仔细回想着两人近日相处的状况时,突然产生逃避心理;她想以住进任家来减少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因为她实在不想再让爱苗持续成长,以至于无法自拔。
几经考量后,她重重地点下头,而她的决定也让任霁傻眼。
“哇,未来大嫂决定要住下来,好棒喔!”任瑜拉着柳吟江又笑又跳。
粗鲁地推开妹妹,他面容铁青地追问:“吟江,你确定要住下来?”
柳吟江又点下头,态度很坚决。
“不,你怎么可以住下来,我……”
“吟江都已经答应,你就别再为难她。”白玉霞打断儿子的抗议,没好气地叮咛:“依你花心的程度看来,难保你们之间不会有变数,所以基于保护女性的立场,妈不准你溜进吟江的房里,听见没有?”
保护?保护个鬼啦!
这阵子,他已经习惯有她陪伴睡在身侧的感觉,现下可好,他老妈硬是要他们分开睡,这教他怎睡得着?!
见机不可失,任瑜美丽的唇角遂勾起一道弧线,揶揄着一向欺压她惯了的大哥:“我说老哥啊,你这是怎地,欲求不满吗?”
“是又如何,你、有、意、见、吗?”任霁的口气冷冰,将心中所有的不满全数发泄在妹妹身上。
“爸,您看哥啦,人家又没说什么,他竟然拿人家当出气筒。”倚着父亲、指着老哥,任瑜娇声抗议,当众打起小报告。
“好了,都别闹了,一切就依你妈的话做,吃饭吧!”在任家,任旭天的话是圣旨,说了算,没有人敢反驳。
当然,这道圣旨一下,最难过的人莫过于是任霁。
第六章
“老哥。”
“有事吗?”任霁问,头连抬也不愿抬。
“喂,真是差别待遇耶,你对未来大嫂就轻声细语、温柔体贴,对自己的亲手足却恶行恶语,很不公……呃,我没说,没说。”
任瑜忽地住嘴,因为任霁正以一道凶狠的眸光冷冷地瞪着她。
“你是不是该回学校了?何时的班机、何时起程,我亲自送你去。”只要能摆月兑这缠人的小麻烦,辛苦一下也值得。
“哥,你真是……人家是取得博士学位才回国的啦!”哼!连自己妹妹的近况也不清楚,她真怀疑他们是亲手足吗?
拿到学位又如何?
大街上随便抓十个人来就有八个大学生,拥有高学历的人比比皆是。
任霁一脸事不关己地说:“你该去找工作,而不是来这儿炫耀、烦我,更别奢望我会让你走后门,若真想进任氏,一切得照规定来。”
“哥,你很无情耶,人家好不容易才……”
一道敲门声响起,打断任瑜的言词,跟着有一抹挺拔的身影笔直地走进来,在任霁桌前二步远之处驻足。“任先生,您找我?”
来者并没有发现坐在沙发一隅的那抹倩影,更不知道那人乍见他出现之时,心跳是多么狂乱,眼底尽是浓情。
任霁不甚满意,剑眉微皱。
纵使一再耳提面命,私底下要他不必如此拘泥小节,可只要一牵扯上公事,匡翼便是这副恭敬模样。
任霁抬眸,“帮我招呼一个人。”
“请说。”
“就她。”指着任瑜,任霁的俊脸有着解月兑之色。
然而顺着指示方向望去的匡翼可就一脸愕然。
是她!
匡翼愕然的神情转为凝重,心思也变得复杂。
“呃,嗨!”任瑜起身,漾着一抹娇笑打招呼。
“任小姐,欢迎你回国。”回应她的热情是他一贯疏远,却永不失恭敬的语调,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
她不要这样,她不要匡翼这么冷漠。
匡翼明知道她对他有着好感,难道他就不能给她一些好脸色、对她热络些,非得令她如此难堪吗?
“你们聊吧。”
见气氛僵凝,任霁当下决定闪人,一来是给他们单独谈谈的机会,二来则是他想死家里那可人儿。
霎时,静默的空间弥漫着一股沉闷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任瑜打破僵局轻问:“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唉,谁教她死心眼地喜欢着匡翼,硬是狠不下心扭头就走。“没有。”
“喔,那你过得好吗?”
“托小姐的福,匡翼很好。”匡翼微欠着身。
疏远淡漠的称呼方式是他刻意藉以提醒自己两人之间的差距。
水眸一黯,她说:“告诉我,你真的、真的不喜欢我吗?”
任瑜直接而大胆的问语教他心口一震。
她的心意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
“小姐,匡翼还有公事要办,我去吩咐司机来载你回……”
见他有意逃避,任瑜迅速横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直截了当地哀求着:“匡翼,算我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要痛就狠狠地痛一次吧!
哪怕答案是她所不能接受的,总好过让她这样一厢情愿,永远只能默默守候,却又猜不透他的心意来得好。
“你适合更好的男人。”
“我只知道我喜欢你。”
“小姐,你知道匡翼的命是任霁救回来的,而任老爷更给我一个留在任氏效命的机会,任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忘恩负义,请你……”
她打断他违心的言论,咆哮怒斥:“请你不要再以身分悬殊作为拒绝我的藉口,更请你不要拿忘恩负义作为理由,你知道我爸妈从没门第之见,他们其实已默许我们交往,我讨厌你没有勇气接受我的爱。”
她这一爱就是四年了。
她的情路走得还真是漫长而艰辛。
“小姐,我……”“不要再小姐、小姐的叫我!”崩溃似地投入他怀里,她埋首忿然捶打着,一下又一下。
而他就这么任由她打着,让她尽情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