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着隐隐抽动的额际,业陵裳摇摇头,企图甩掉那股疼意;等到头比较不痛时,她才注意到一件事——
这不是她的房子,也不是她的床!
可这是哪里呢?
她明明记得她躺在床上时,好像想起那段令她想忘却又忘不了的过去,而她当时也喝了不少酒。
咦,不对啊,虽然她的酒量不是顶好,倒也不至于会醉得昏沉沉。
噢!
说到这事,她的头又疼了起来,而这疼痛的感觉好像、好像让人给迷昏似的一样沉重,反倒不像是宿醉。
隐隐约约,一股熟悉的古龙水味沁鼻而入,令她莫名心悸、心慌起来。
忽地,她坐起身——
凌昊!
对了,这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虽然彼此已分开两年,但他身上这股独特的男人味她是绝对、绝对忘不了,也不会记错的。
慢、慢着!
如果说这味道真是他所有,也就是说这里正是他另一个家、是他的房间?而他不仅迷昏了她,还绑架她?
天哪!
若真是如此,分手两年后,他突然现身又迷昏她的用意何在?
不安和恐慌霎时充斥心房,一股寒意自业陵裳的脚底一路窜至脑门,令她想逃。
拖着虚软无力的身子,业陵裳奋力想要离开床;摇摇晃晃地、好不容易地,她终于如愿下了床。
顿时,一阵昏眩朝她袭来,让她险些站不住脚。
懊死的凌昊,竟让她如此难受!
咒声不断,稳住身子后,业陵裳勉强走到门边探出头一一
呼,没人。
幸好上天还是保佑她的,门外并没有人守住,所以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出了房门。
UUU
天啊!
这、这儿哪算是家!
业陵裳在离开凌吴的房间后不久,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整栋房子华丽、宽敞自是不在话下,但令她懊恼的是,这里每条走道、每个房间的设计和装潢全都一样,教她如同在走迷宫般穿来绕去地,根本连大厅都走不出,又如何出得了大门。
看来,他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在这两年内又赚了不少钱吧?当然,这些财富全是他不择手段得来的。
紧咬牙根,又恨又慌的业陵裳走着走着,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人交谈的声音,遂毫不犹豫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悄然走去。
不一会儿,她便来到声源处。
只是,无论她怎么小心翼翼不发出声响,大厅里那些人似乎有着特异功能,还是耳尖地发现她的存在,于是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扫向躲藏在墙角处的她。
“陵裳小姐。”
“好、好久不见,冷鹰。”她尴尬一笑。
她认识他,他是凌昊的贴身保镖,有着一身好本领;而他之所以对凌昊惟命是从,则是因为凌昊有恩于他。
“是好久不见。”冷鹰回以一笑,随即正色道:“陵裳小姐,请回房。”
这是邪皇的命令,他不得不遵从。
“不,我不回房,我要离开这儿!”她知道冷鹰心地不错,待她也情如兄妹,所以软声求着他:“让我走,好吗?”
“陵裳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一脸正色的他不为所动。
“冷鹰,我求你放我走,好吗?”现下,他是她逃走的希望。
业陵裳快步走至他面前,揪着他的袖口央求:“求求你!”
“对不起,恕我不能答应。”
“冷鹰,你该知道凌昊私禁我是犯法的,然而你却选择坐视不管?”她意欲引发他的恻隐之心,以利逃离。
“对不起,我只听从邪皇的命令。”明知犯法他也得听从啊。
“你!”
是的,她忘了他只听凌昊的命令。
眼波一转,业陵裳再次苦求着:“冷鹰,我求你,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
“陵裳小姐,你这是在为难我。”
虽然冷鹰的外表给人感觉很冰冷、不苟言笑,但和他交谈过的人都知道,其实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因此,她软硬兼施地继续央求着:“就当是我欠你一份人情好吗?快!快带我走。”
生怕晚了就失去逃离的机会,没能给他任何拒绝的时间和机会,业陵裳当下拉着他的手,想要托他带自己离开这里。
“可是……”
抿抿唇,他有口难言。
“先别说了,快带我走吧!”
一心只想离开的她压根儿没发现冷鹰骤然转变的神情。
“邪皇!”
除了她是背对凌昊外,其余的人全正面向他。
而这也正是冷鹰神情转变的原因。
当然,这一声邪皇吓得她头皮发麻,使她不假思索地便窜躲在冷鹰背后。
只是她这闪躲的举动可害惨冷鹰,因为凌昊—双黑眸正恶狠狠地瞪视他,和那双紧抓着他不放的纤手。
凌昊眼底的怒火不断狂烈窜烧着。
唇角扯了扯,冷鹰只得拉开她的手,往旁边闪去。
然一心只想逃离的她跟着一闪,又往冷鹰身边直挨了去,惹得他一脸苦笑。“陵裳小姐,请别这样。”
否则,他就死无葬身之地啊!
就着眼角余光,业陵裳赫然发现一头盛怒的狂狮,于是连忙轻声求救着:“拜托啦,冷鹰,只有你能帮我了,拜托!”
她不敢再看凌昊,因为他的眼神太恐怖,像是要吃掉她似的凌厉。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的忙。”
“我不管啦。”
再次求助无门的她索性抬起手圈住冷鹰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曼妙的身躯根本已紧贴着他,看得大伙儿欣羡不已,而凌吴更是妒火中烧。
“陵、陵裳小姐,请你快放开我。”被众人欣羡的冷鹰不但没有美人在怀的幸福感,反而心惊胆战,直想扳开缠圈在颈上的手。
“业陵裳,马上离开他身上!”
黑眸进射出妒火,凌昊怒声狂吼,使得众人纷纷走避。
凌昊刚毅有型的俊脸上,一双漆黑的瞳眸深邃得像深不见底的池水,薄唇微扬所散发出的邪魅气息,尊贵巾带着一股慑人的霸气,教人不难想象他那邪皇的封号是从何而来。
“我不要!”她直在冷鹰身边挨着。
“陵裳小姐,求你放手好吗?”
凌昊深如黑潭的眼眸所进射出的眸光其实锐利如刃,仅是一个瞪睨,那狂狷霸气和邪魅冷寒的气息就已夺走他的呼吸、扰乱他的思绪。
冷鹰看着众人一个个都走掉,独留他一人面对这棘手又教他为难的场面,当下只得模仿她之前的口吻,转而苦求起她。
“不!”
她才不会那么傻,要是真听冷鹰的话那她不就完了?起码她现在还有他这个挡箭牌可以保护自己。
再者,冷鹰视她如手足,绝无非分之想,像现在她紧靠在他身上,他根本连她的手指头都不敢碰一下,很尊重她,所以这让她更是信任他了。
“冷鹰,你是我惟一的希望,求求你帮我好吗?”她在他耳边哀求着、在他身上赖着。
“业陵裳!”
懊死,她竟然当着他的面在别的男人耳边细语!
怒火加妒火急窜而上,凌昊火爆的脾气更是濒临爆发边缘。
而冷鹰也不好过地叹了口气。
一个是对他有恩的主人,一个是他视如妹妹般疼爱的女人,立于两人之间他也挺左右为难,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心一狠,他只好稍微用力拉开她紧缠不放的手,藉以平息邪皇的怒火,牺牲她来保全小命。
“冷鹰!”见他远远避开,她心一慌,直低嚷着:“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尤其是凌昊正一脸阴郁地瞪着她,教她打从心底冷了起来。
可千不该、万不该,她这一嚷嚷可真让那濒临爆发边缘的妒火加速进射出来。
只见凌昊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粗鲁地纳入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