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音调轻而淡,飘忽之中夹杂著一丝浓浓的心痛,以及鄙夷。
像是心痛的控诉,又像是鄙夷的质问,不禁让韩芷麟的头垂得更低。
凌夜则是宣示意味十足地揽她入怀,怒声暍斥:
“滚!”
懊死的!
他讨厌听到她亲昵呼唤其他男人的名字,更厌恶看到他的女人一脸作贼心虚,活像是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妻子一样地连头也下敢抬。
饱含受伤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床上瑟缩的人儿,窦承铎痛声追问:“告诉我,是不是凌夜这小人强暴了你?”
直至此刻,他仍然深信,完美圣洁如天使般的韩芷麟一向自爱,绝对是被凌夜这小人强占身子的;而他,绝对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窦承铎,口不择言的下场不是你所能承受的!”怒眸微眯,凌夜咬牙警告著。
懊死的他,当真搞不清楚韩芷麟从来不是他这愚夫所能拥有的,足以匹配得上她的,只有他凌夜一人!
“芷麟,告诉我!”顾不得凌夜已然爆发的怒意,窦承铎一心只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她该怎么说?说这一切其实是她自己愿意的?
韩芷麟著实开不了口。
“芷麟?”窦承铎等著她给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望著他那双燃烧著期盼的眼眸,凌夜忽觉心头一窒,於是柔声催促道:“芷麟,告诉这家伙,你是心甘情愿的,快!”
又轻又柔的声音仿佛一连串施展开的咒语,教韩芷麟瞬间跌入一张无形的情网里……
是的,她的确是心甘情愿。
她水眸微抬,半带为难地望向那双期盼的眼,轻声逸出:“我……凌夜他、他没有强暴我,一切、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之所以这么说,一部分是为了妈咪,因为她不想这事愈闹愈大,传至妈咪的耳里,这会教她老人家痛心自责的。
另一个原因则是,起初的确是凌夜强迫了她,可还不至於罔顾她内心的感受,粗蛮地强暴了她;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抱著期待的……
“你!”窦承铎怎么也料不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一抹失望倏地掠过眼底,他失声怒斥:“韩芷麟!我真是作梦也想不到你会是这种自甘堕落的女人,你、你太伤我的心、太教我失望了!”
无怨的守候,换来的竟是她无情以对,他真的是心碎了。
“够了!”凌夜大剌剌的起身,毫不避讳地在窦承铎面前迅速著装,而后昂然地立於他面前,一脸春风得意地道:“她说得够清楚,你也听得很明白,所以请你立刻滚出去!”
不可否认,韩芷麟的说辞教他打从心底高兴,一股压在心口的恐慌及不安也终於可以卸下,他感到如释重负。
因为,他百分之百地确定眼前这个痴情男子,对她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对他自己而言,更是不具任何影响力。
然而,过多的欣喜和得意并没有数他及时察觉,自己对韩芷麟已不再只是单纯的占有那么简单的了。
“希望你幸福。”虽然得不到她的心、她的人,但窦承铎还是很绅士地由衷祝福著她。
“承铎你……”还愿意祝福她?
而且还是在她彻底伤了他的心之后?
“我只能选择退出了,不是吗?”卖承铎自嘲一笑,心伤之情随之一敛,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恨意与不甘。
他狠狠地瞪著夺他所爱之人,沉声的警告:“凌夜,千万别伤害芷麟,如果你做出令她伤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真心爱一个人时,不单单只是占有对方,重要的是能让对方一辈子活得幸福快乐,这才是“真爱”。
凌夜冷哼。
“承铎……”他诚心的祝福及无悔的付出教韩芷麟打从心底感动,对他的愧意相对地也益发加深。
像是想把她美丽的倩影永远刻划在心头似的,窦承铎先是双眼一闭,而后缓缓地张开,深深望了她一眼。
怅然旋身,忍著心痛,他步履蹒跚地离去。
随著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两人眼前,凌夜阴郁的瞳眸缓缓进射出一道饱含算计的光芒……
XX
砰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开,韩芷麟气呼呼地来到凌夜面前,怒声质问:“你为什么公报私仇地将窦经理调到南部子公司去?”
短短的一夜,这男人的报复心竟是如此的急切、卑劣!
“罪有应得。”凌夜冷哼。
罪有应得?
水眸怒瞠,韩芷麟为无辜的窦承铎感到心疼,再次驳斥:“承铎他并没有将你的恶行宣扬出去啊,你为什么要如此的无情、如此的残酷?”
承铎、承铎!
懊死的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不惜对他大呼小叫?
冷眸黯然一沉,他自齿缝进出:“你再说一次咱们的恩爱是恶行看看,我会让姓窦的连饭碗都没得端!”
“我说错了吗?”她盯著他的眼里净是不层。
她生平最讨厌以权势欺压他人的小人,而凌夜就是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要她用昨晚那种信任、爱恋的眼神继续看他。
“堂堂一个集团总裁竟为了一己之私,对一个尽忠职守的员工做㈩令人小齿的行径,难道你不该检讨吗?”她厉声指控,盯著他的目光依然鄙夷。
检讨?她竟然命令他要检讨?
懊死的她为个男人出头指控他的行为残酷,已够打击他的男性自尊,现下又直言批评起他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检讨?
难道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次於窦承铎?难道昨夜的美好只有他眷恋,而她压根儿不在乎、不留恋?
她的挺身袒护、她的严辞指控,在在软他颜面无存,敌不住心底翻涌而上的酸意,他失声暴吼:“韩芷麟!你……”
“你别吼我,我说的是事实!”韩芷麟不甘示弱地反吼回去,打断了他的怒斥,因为她的怒火一样不下於他。
俊逸的脸庞顿时青白交错,紧绷的线条更形僵硬,他冷寒一问:“这就是你和自己的男人说话的态度,嗯?”
“你才不是我的男人!”小脸满是唾弃,她不假思索地反驳道:“你是恶魔,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
Shit!先是鄙夷了他,而后又指骂他为冷血恶魇,看来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果真是一文不值:亏他还一心一意想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他会让她体会什么叫作“真正”的恶魔!
“恶魔就是恶魔,再说N次也一样。”
薄唇一勾,凌夜不怒反笑,他扬起一抹邪佞的笑容,沉声反讽:“如果我是恶魔,你不就是恶魔的性奴隶?”
恶魔的性奴隶?
“你真是无药可救!”韩芷麟摇摇头,美丽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神情冷绝地道:“凌夜,我打从心底瞧不起你。”
身子一旋,她举止优雅地踩著高傲的步伐离开办公室。
几乎是在她转身的同时,凌夜隐忍已久的怒意跟著爆发。他大掌一扫,桌上的文件、瓷杯及文具全都应声落地……
破的破、碎的碎、散的散,满地狼藉,惨不忍睹。
我打从心医瞧不起你……我打从心底瞧不起你……瞧不起你……
“啊——”他怒吼。
不!韩芷麟不能瞧不起他!
她只能以他为傲、以他为荣,因为他的成就无人能及,他的优秀无人能比,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是的,他绝不会让她继续瞧不起他,他会让她不得不“正视”他!
蓄满怒意的身子往后一坠,准确地落入办公椅上,恶狠狠的双眸中随之跃入一张令他厌恶至极的笑脸!
一天、天啊!这是被子弹扫到吗?怎么这么乱?”满地的混乱教凌旭失声惊呼,又是跳又是叫地来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