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於想到了。
“你的房门并没有关上。”他陈述着事实,眼底依旧漾着笑意。
“噢!”她懊恼不已。
不一会儿,她随即说道:“那你也不该一声不响的躲在那儿偷看!”
“我没有躲,而且我不是也为你鼓掌了吗?”他耸了耸肩,又是那个坏坏的笑容。
妮娜手足无措的瞪着他,突来的自卑感让她羞愤得只想在他眼前消失。
笑吧,你只管笑吧!
“你就是说我耍猴戏也好,癡人说梦也行,我全不在乎的!”她转过身去,身体不住地颤抖。
傑森敛去戏谑的表情,对她的反应有些吃惊。
“你可真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小东西!”他原想靠近她,随即打消了念头。
“相信我,我没有丝毫的恶意,更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真的跳得好极了,很美、也很迷人!”
说完,他朝她背影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去,并为她轻轻的带上房门。
他最后的话语在她内心发酵。
他说的全是真的吗?
他觉得她很美、很迷人吗?
一个小小的酒窝漾在她的唇畔,一股柔柔的少女情怀在她心底荡漾……
***
妮娜意外的接获了一件礼物。
这晚,当她疲惫的回到房间,张开双臂准备躺进她柔软的床铺时,一个硬盒子抵住了她的背脊,她翻身一看,看见了一个精緻的盒子。
好奇心促使她将它打开来,“噢!”她惊呼了声,一件美丽的浅绿色礼服由盒内滑到了她的腿上。
她摀住唇,心中雀跃的直想跳起来,一颗心忐忑地狂舞着,下意识的轻咬着手指头,过度的狂喜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的闭了下眼,然后仰头对着天花板笑着。
“噢!”
她掩不住欣喜神色,望着那件美丽的衣服,妮娜心中有着无法形容的狂喜,她知道这是傑森送来的。
“难不成他真的对我有意?”
她抓起衣服就在镜前旋起身来。
这是一件珍珠色绸缎织成的礼服,裙褶带有淡绿色的光泽,它的布料相当的光滑、闪亮,这是非常高级的料子,她从来没有看过比它更美丽的衣服。
她兴奋得穿上了它,然后站在镜前审视着自己的美丽。它确实很美,但她若有一头长发将会更好,妮娜有些泄气的抚了抚被她剪短的金发,当初她如果知道她将要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说什么她也不会把它们给剪了。
但向来乐观的她,很快的就将这小小的瑕疵给忘了,她抚模着身上柔软、美丽的料子,穿上它以后,发现它的颜色和她的眼睛相互映衬,顿时,她觉得她的眼睛看来更漂亮了。
兴沖沖的她打开房门,急着想让送她礼物的主人鉴赏她的美丽,但就在她一踏出房门时,便立即退了回来。
她贴在门板上,心口剧烈的跳着,刚才她看到了什么?
傑森与另一个女人在长廊上调情?
她打开门,透过小小的细缝,然后,她看见了那个女人不停的挑逗他,直到他低头亲吻她,两人开始火热拥吻。
妮娜只觉一阵作呕的感觉袭了上来,她告诉自己要镇定,试着压抑住那种可怕的感觉,祈祷自己不要出声。
她听见那个女人说:“今晚到我的房里来!”
“乔纳会不高兴的。”
“别管他,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她听见傑森莞尔一笑。
“别傻了,你知道这无关爱情。”
“你好坏!”那女人嘴里虽这么说,却仍仰起头来亲吻着他。“但是,我就爱上你的坏!版诉我,你爱我!”她魅惑的哑着嗓音哀求。
“宝贝,就依你想的吧!”
当傑森说出这话时,妮娜转身回到镜前,她望着镜中的女孩,整张脸烧红到了耳根,她的心跳愈来愈快,她觉得她就快要昏倒了,於是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蓦地,他们拥吻的一幕又出现她的眼前。
宝贝,就依你想的吧!
她的心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突然间,一阵迷惑、毫无理由的愤怒自她心底窜起,对她自己的不自量力,对傑森的浮滥用情、对那女人的邪魅姿态……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愤怒不已。她倏地站起身,用力的扯上的礼服,然后将它使力的扔向房门,在床边跌坐了下来。
她在吃醋!
但她凭什么吃醋?
就因为他对她施舍了一点点的同情,她就以为他是爱上了她?
太一厢情愿了,她大笑。
原来这一切全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幻想,她在他眼中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走廊上又传来那女人的笑声,妮娜用手背擦乾眼泪,鼓起勇气又走到门口悄悄望了一眼,她看见傑森偕同那个女人一起离去,在离去前傑森向妮娜的房门瞄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俩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妮娜转回头,以为他会走回来,但等了半天,依旧没有声响传来,她打开房门一看,长廊上空洞洞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再次跌坐在门边,还要傻下去吗?
捡起刚才被她丢在门旁的美丽礼服,她的心口涌起一阵酸楚,屈膝抱着礼服,将脸埋进膝盖间。
“在他的眼中,你也不过是一个野丫头啊!”掩不住失落,她低喃道。
泪水自失色的脸庞滑落,一迸沾湿了美丽的礼服。
***
自从那天以后,妮娜总是刻意回避着傑森,她告诉自己别傻了,他算不了什么的,有朝一日她会取得宝藏,到那时,她的身价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届时她不再是一个野丫头,她要他对她另眼相看,在这之前她得沉住气才行。
这天,妮娜又躲到房里来研究着她的羊皮毯,她拿着一盏油灯,吃力的探照着铺陈在地上的羊皮毯,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模着它,认真的眼神仔细端详着,看着这些错落的线条,妮娜始终看不出来它究竟是在描绘什么地方。她努力研究着,但她对於地理的所知有限,实在很难找到地图上所指示的位置。
“真是该死,这究竟是画些什么?安蓓拉何不乾脆写明地点,不是来得直接些,弄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图,不是存心整我吗!”妮娜抱怨着,随即又想起安蓓拉待她的好,於是她很快的又在心里作另一番诠释。
“她一定是为了要我多看些书,才故意弄来这些图的,但现在我该怎么办呢?请他帮忙吗?但那个无赖自称是我的监护人,难道我就必须与他分享这些财富吗?”她噘起嘴角,想起那张带着邪恶的笑脸,以及长廊上他与女人拥吻的一幕。
“才不呢,他想都别想!”
“想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自她的头顶传来,将她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妮娜惊惶的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炯亮的黑眸,她心口又开始狂跳,他怎么会来呢?
“这是什么?”
傑森蹲子靠近她,想探看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神秘,非要让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护着。
妮娜下意识的将羊皮毯紧抱在胸前,“这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碰!”她自卫的嚷道,丝毫没有松懈对他的警戒。不料,她的动作更引起傑森的怀疑,他皱起眉不悦地道:“拿过来给我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的。”
她再一次强调,将羊皮毯抱得更紧,直到现在她心中仍燃着一把怒火,她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我说拿过来,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偷了我的东西?”他恶意的说着,黝里俊挺的脸庞明显写着不悦的神情,引起他发怒的不是她手上的东西,而是她的态度,他讨厌她对他这般的防御,尤其是她刻意的闪躲了他好几天,彷彿她非得把他们之间的距离弄得非常遥远似的,这令他莫名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