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波曼夫人的夸赞,但我觉得真正美丽又兼具智慧的女人,非波曼夫人莫属。”
“噢!瞧瞧你有一张多么会说话的嘴巴。”黛拉高兴地笑着。
突然,她原本握着凯萨琳的手更加地用力紧握,目光掠过凯萨琳,望向她的后方,然后以激动惊喜的声音说:“他来了!”
“谁?”
凯萨琳于问话的同时转过身去,与黛拉的视线同一方向。她脸上乍现惊喜之色,没想到那个粗鲁的蛮子也会出席这一次的宴会。
他看来俊美绝伦,黑色丝质外套、黑长裤、白袜子,衬托得一双蓝眸更加晶莹。
他微笑地笔直朝她俩走来,蓝眸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途中不时有人与他寒暄以及女人们上前拥抱。
凯萨琳有些吃味地看着他英挺的风采,以及他不时展现的迷人笑容,她狠狠地瞪他一眼,这个风流的粗鲁蛮子!
她的瞪视引来索尔斯愉悦的笑声。
他走近她,就在她以为他要拥抱她的同时,他偏移身子拥上黛拉。
“黛拉,你今晚看来美丽极了,这让我开始期待着咱们今晚的舞曲。”
他极为绅士地吻着黛拉的手背。
“噢,我也同样期待着,索尔斯伯爵。”黛拉像小女孩般脸红地说。
黛拉最后的称谓让凯萨琳仿佛被雷电击中般,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膝盖同时一软;若不是他手伸得快,及时握住她的手臂,凯萨琳相信自己一定会当场出丑。
他……竟然是他!?
他就是索尔斯,她怎么会没想到?以他这么出色的外表,是有足够的条件让全船的女人为他着迷。
但可恶的,他为什么要把她耍得团团转?
这该死的男人!
凯萨琳抽开手并设法转身,背对着他。
黛拉有些模不着头绪地看着凯萨琳愤怒的表情,这甜美的女孩不该有这样的表情才是。
她有丝迟疑地问:“你们以前见过面吗?”
“没有。”
“是的!”索尔斯同时回道。
凯萨琳回身怒瞪他,“我怎么可能有这种荣幸见到阁下英勇的风采?想必阁下您记错了吧!”她以警告的语气要他住口。
索尔斯玩味地凝视着她,然后以满不在乎的口吻说:“或许是吧!昨天我看见队上一位军官在半夜里带着一名风姿绰约的美女,我刚刚还以为就是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呢!”他狡黠地看她一眼,暗示着他随时会拆穿她的真面目。
黛拉听完后笑着说:“那是不可能的,索尔斯。来,容我为你重新介绍,这位是杜伯林罗爵的遗孀凯萨琳小姐,她是一位谨守贞节的美丽女子,她漂柔、善良、可爱、讨人喜欢,我相信索尔斯你也一定会很喜欢她才是。”
他凝视着她,眼底有着难掩的笑意,“我喜欢任何美丽的女子。非常荣幸见到你,杜伯林夫人!”
凯萨琳愤怒地瞪视着他,全然忘了她一向引以为傲的演技,她有一股冲动想狠狠地甩他一巴掌,但碍于场合,她只能紧紧握着手,不让自己的愤怒爆发。
黛拉见凯萨琳的反应如此不寻常,将之归咎于索尔斯对她的称谓又让她想起已故的丈夫,于是她道:
“噢!索尔斯,我想你还是改唤她凯萨琳会来得亲切许多,你不明白,她是一个多么善感的小东西,杜伯林夫人的称谓会让她感到无比伤痛,而我们都不希望让这么美丽的女孩成天沉浸于悲苦之中,是吧!索尔斯伯爵?”
索尔斯一挑眉,唇角带着戏谑的笑容,微一弯身行礼道:“真是抱歉,在下无意唤起凯萨琳小姐的‘悲痛’,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凯萨琳怎会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但碍于情面她只能瞪视着他,并僵着身子答道:“哪儿的话,索尔斯伯爵您太客气了!”
蓦地,一位身材丰盈的女子过来向黛拉夫人问安,适时打断他俩的对立;女子娇羞地同索尔斯说话,随即索尔斯便与她一同离去。
凯萨琳仍饱含怒气地看着他与那女孩有说有笑的背影,她在心中忍不住地嗤道:真是一个的大婬虫!
“他真帅,是不是?凯萨琳。”黛拉以崇拜的口气说。
“很抱歉,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她不客气地批评,然后不管黛拉讶异的眼神,微一点头便转身离去。
她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她想。否则她的脾气就快要不受控制,她现在必须去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发一下胸口的怒火。
“真是他妈该死的索尔斯!”她怒咒着。
身旁的一位中年男人因她的低咒而回头,他两眼一亮地发现这个可人的猎物。
“美丽的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很抱歉,波曼,这位小姐已经答应了我第一支舞曲。”
索尔斯站在凯萨琳身后,代她拒绝男士的邀请。
凯萨琳怔愣了下回过身。
没想到他这么快又回来了,她怒瞪着他,这个自大的男人凭什么代她作决定?虽然,她原本也是要拒绝的。但,现在……
她转回头,漾起一抹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之倾心的笑容,甜蜜蜜地说:“没有关系的,呃……波曼公爵是吧,我非常荣幸能接受您的邀请。”
波曼公爵惊喜地大笑,“索尔斯,看来这回我是赢了你,这足以见得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为你疯狂、为你倾倒;某些时候,权力与财富也同样会让一个男人的身价倍增。”他挽起凯萨琳的手朝舞池走去。
凯萨琳临走时,还留给索尔斯胜利的一笑。
索尔斯耸耸肩给予礼貌性的行礼,他对于凯萨琳的反应一点儿也不意外,让他比较在意的反而是波曼的一席话。
一直以来,他与波曼都有一些采邑上的纷争,但他总是尽量减低彼此的对峙,毕竟战争是他所不乐见的。但波曼似乎不这么认为,他一直将索尔斯当成头号敌手,包括领土以及女人。
接下来,凯萨琳与索尔斯各自与不同的舞伴跳了无数支舞曲,有好几次他们都错身而过,甚至背与背相触着。
一开始,当凯萨琳的眼神与他相遇时,她总会怒视着他,而他总是礼貌性地回给她令人炫惑的笑容。
这种感觉让她很沮丧,似乎每一回交手总是她败北……后来,舞曲一支接一支地跳着,她以为他会回来邀请她。
她一直等着、等着……但他没有,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因为他身旁众多的女伴已让他应接不暇。
她相当生气,愈来愈生气,比她发现他就是索尔斯时还要令她气愤。
她终于再也按捺不住,霍然站起,不顾在众多绅士面前失了礼仪,一甩头,她往门口走去。索尔斯一直注视着她,当他看见她怒气冲冲地离去时,他漾开一抹愉快的笑容,对着身旁的舞伴道:
“很抱歉,我临时有件事要办,恕我先行离去。”
他在一片嗔怨声中,跟着先前的倩影离开。
凯萨琳自宴会上“逃”出来,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胸口仍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那怦怦作响的心跳,说明着她现在是如何的盛怒,她望了一眼空旷寂静的甲板,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最适合她发泄情绪。
她手握着扶栏,身子微微弯曲,然后,她使劲地朝深暗的海洋大吼:
“他妈的王八羔子,该死的索尔斯!”
她才用力喊完后,便发现甲板上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因为她听见沉稳的脚步声以及闷笑。
她全身警戒起来,挺直背脊却没有勇气回头,因为那实在太难堪了!
“温柔、善良、可爱,讨人喜欢的凯萨琳小姐,怎么会有违反淑女戒条的粗鄙行为出现?”索尔斯极力忍着笑意,由后抚上她纤细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