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华和紫藤君慌忙松开紧握的手。
自从那回设计邓元和拍广告片后,李靖华和邓元和交成了朋友,至今邓元和还老在想,童年时,是否真的曾从一个叫阿华的童伴手中获得一颗篮球?
“没想到你老兄——嘿嘿嘿……”原来传言是真的喽?”邓元和冷笑,眼神十分暖昧。
紫藤君垂着头,怕被认出来。,
但这是自操心,尤其在昏暗的灯光下,紫藤君贴薄的短发、分明的五官、休闲式的白西装长裤,怎么看,都是个俊俏的少年。
“我,呃——”李靖华胀红脸,这是他第一次当面被看作是个同性恋者,有点不知所措。
邓元和阳刚的个性,向来是极不耻于此道的。
瞧邓元和那不屑又不以为然的表情,李靖华好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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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谣言更是满天飞。
一些朋友遇到李靖华,总带着戒备的神色,仿佛怕死了李靖华会“染指”他们,避之犹恐不及。
几个关心李靖华的朋友,就来好意相劝。
李靖华一迳哈啦哈啦地抵死不承认。
“我就说嘛,阿华绝不会是同性恋者,他一点也不娘娘腔。”一个朋友说。
“谁说同性恋者一定娘娘腔的?”李靖华忍不住纠正朋友。.
“嗄?那你是说,你真的是同性恋者喽?”马上有人又穿凿附会起来。
“我只是说,同性恋者不一定是娘娘腔,可以吗?”
李靖华脸黑黑的。
朋友们也不好再罗嗦什么。
般到后来,风声竟也传回家里,父母亲大人没空,爷爷亲自跑来台湾“了解实情”。
李靖华简直快被逼疯了,只好暂时不与紫藤君见面,拿不知情的何茜当挡箭牌,并且同时和多位女孩约会。
“嘿嘿嘿,你小子还真有爷爷当年的本事,”老爷子又得意地只起当年勇了,拍着孙子的肩膀说:“当然啦,要和爷爷比,你还差一大截,当年爷爷可是风流倜傥,不知迷死多少女人,每个晚上左拥右抱的……”
“嘿嘿嘿,我要告诉女乃女乃——”李靖华也学爷爷奸笑。
他们祖孙两人向来没大没小,感情好得不得了。
“不行,千万不行,那个醋坛子一打翻,可就天下大乱了。”老爷子嘻皮笑脸地。
在台湾的几天里,人老心不老的家伙,还要求孙子带他去happyhappy,high一下。
显然,他对孙子的表现满意极了。
不过离开台湾前,他还不忘耳提面命的。“男人哪,要风流不要下流,不过,你可记得,家里已经帮你安排好婚事,时间一到,就乖乖给我回美国来,别玩疯了。”
李靖华苦笑承应。
终于把爷爷送走,李靖华这才松了口气。
但为掩入耳目,省却不必要的麻烦,表面上只好仍偶尔和何茜保持约会,却又不免怀着深深的内疚,态度上若即若离,而只是物质金钱方面的,何茜一开口,就尽力给予。
所以当第二回合的测验交战开始,何茜已抱定必赢的决心。
在食衣住行育乐里,这回,何老夫人出的考题是“穿的艺术”。
即将来临的服装设计比赛,分为礼服和家居服两类,当然,同样是以花最少钱,达到最高效果为诉求。
何茜极值得挥霍,她参考国内外最好的服装设计师作品,融合自己的创意,大肆采购最好的布料,请最好的打版师傅、裁缝师来完成,并且请专业模特儿来做现场展示,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
她以为这回何欢肯定要大大吃瘪。
当看到何欢请来的模特儿,一个个长相平庸,身材不是太高,就是太矮,不是太胖,就是太瘦,又都穿着一式的连身布袋装,差点没笑掉她大牙。
原来何欢为了省钱,买的是最便宜的胚布,自己用媵家缝纫机加工,至于模特儿,更是不花钱找来的’还讲究得了什么脸蛋身材?
但这正是何欢的巧思。
寻常人,哪有几个是脸蛋姣好,兼又身材一流的?
谁不是略有缺钱的?难道就不穿衣服了?
模特儿在伸展台上显现的,是常人难及的梦想。
相反的,服装设计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让模特儿表演,而是为了让大众穿出美丽。
利用服装,修饰缺点,强调优点,环肥燕瘦,各有丰姿,应该是人穿衣服,呈现出自我的特色,而专业模特儿穿什么都漂亮,犹如凛亮的衣架子,挂漂亮的衣服,美则美矣,却失掉了服装设计最重要的意义和精神了。
何欢设计的布袋装另有玄机。
她利用各色各样的丝巾、腰带、披肩、别针、袖扣……依各人的体型和外貌,做不同的变化,仿佛变魔术似的,那些其貌不扬、身材平凡的女子,一个个都活了,她们并非变漂亮,而是,变得美丽,美得像她们自己,一个无法取代的、具有绝对特色和个性的自己。
于是,何老夫人毫不犹豫地,就判定何欢赢得这一回合的胜利。
何茜不服气极了,认为是女乃女乃偏心,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好好修理何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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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假扮紫藤君,以男同性恋者身分献唱以来,何欢在校园里晃的机率大为减少,总是匆匆来、匆匆去,戴着清汤挂面式的假发,也使她动作大为收敛,体育课更是能逃就逃,省得蹦跳间假发掉下来穿帮了。
原就老死不相往来的何茜和何欢,更因而难得见上一面,倒也省去斗强争胜、短兵相见的尖锐场面。
但今天的游泳课,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偷懒的体育老师,让同年级的男学生自由活动,女学生都集合在游泳池畔,要她们自己练习,美其名为测验前的热身运动。
幸亏规定每个人人池,都得戴泳帽,否则何欢的假发非露出马脚不司。
但也真是麻烦,戴着假发,又戴泳帼,泡在水里,总是神经过敏地觉得泳帽里一个头胀得两个大,好不舒服。
何茜穿着一身火红的新款泳装,那魔鬼般的身材,真是让男人流口水,女人也看得眼睛发直。
连何欢都不得不承认,相较于那对大木瓜,自己的小桔柑,只有望乳兴叹的份了。
“奇怪了,你们两个——简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哎,造物者真是不公平呀!”
又是辛瑜芬这个臭婆娘!
她喳喳呼呼地,恨不得兴风作浪。
“瞧瞧人家何茜,身材真是好,玲珑有致,三围就是三围,但那一个呀,该长肉的地方偏不长,不该长肉的地方,偏又乱七八糟长——”
“不会啦,何欢也挺苗条的,只是骨架子比较大,但她那么高,根本没差。”有人仗义执言。
“是噢——洗衣板上钉两颗圆钉,的确很苗条。”
辛瑜芬尖酸地。
“那两颗圆钉,还是钉下去的。”何茜更毒!
大伙儿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
这真是说到何欢的痛处,她的是凹陷形的,
长大后略有改善,但仍不非常“突出”。从小一起玩的何茜,最爱用这个来当作嘲弄她的笑柄。
“宁可当洗衣板,也不要波大无脑。”有人为何欢说话。
嗬!那女同学还真是个超级洗衣板,前平的平的。
“你当然这样说啦,如果不是看你这张脸向着我,我还真是分不清你哪边是前、哪边是后面呢,辛瑜芬阴阴地笑着。
那张刻薄的嘴,真是杀人只费唇舌,连牙齿都不必支一下,就可以把别人咬得遍体鳞伤。
那女同学既愤怒又伤心,激动地哭了起来,冲过去,就甩了辛瑜芬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