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忿怒地看着眼前的玉蕙阿姨说道。"为什么您要这么做?您是我母亲生前最好最重要的朋友啊!"
陆夫人斜看着若泉,"最好的朋友?"她不屑地说道。"是的,她确实真的曾经是我的好朋友。在知道她做的下流事之前,叶她真的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和浩宇一样的好朋友。"
若泉注意到当玉蕙阿姨在提到她父亲的名字的时候眼神似乎没有说到母亲时的愤恨,甚至还觉得她看到她眼底似乎有温柔或可称为怀念的感情一闪而过,不过也许是她看错了,此刻玉蕙阿姨的五官因浓厚的恨意而轻微地扭曲,半点温柔都找不到。
她看着若泉继续说道:"但是她既然枉顾我们长久以来的深厚情谊而做出那种对不起朋友的事,你这个做女儿的也不能怪我残忍!你刚刚说你和季呈之间的感情不能用金钱衡量是吧?"陆夫人笑道。"那好,也省得我在你身上砸下大把的钱赶人。待会儿我们一走,你就可以去把东西收一收了,我和安妮今晚会住饼来,到时我不希望你还留在这栋别墅里。"
说完她站起来,她身旁的安妮也赶紧跟着站起来,并带着一脸鄙夷看着她。"祝福你往后的人生。"陆夫人趾高气昂地说,高抬的头从头到尾都没低下过。
走到门口,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来对早已愣在原地的若泉说道:"不要怪我这样对你,我们俩的关系本来应该会不错的,要怪就去怪你妈,我对你的扶养义务早已不存在,你既然活得好好的,那我也没愧对过把你托付给我的那个人。就这样,再见!"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和安妮大步离去。
若泉一直站在原地,一直到大门关上。
她转身走向楼梯走回自己的房间,呆呆地坐在床缘。
她该离开吗?她不想,真的不想。
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偏偏遇上硬是得分开的局面?
她爱季呈啊!如果真的离开了,那这颗深爱他的心又该往哪里摆?
或许他们可以丢下一切远走高飞,反正季呈也不爱那个叫安妮的女孩。
但是,阿姨失去季呈这个惟一的儿子一定会很痛苦,这样的痛她尝过,又怎么会不懂?在一阵长长的沉思之后,她站起来准备收拾行李。
打开自己带来的小行李箱,豆大的泪珠像止不住的雨一点一滴地落在她的手心。
她知道季呈没有不爱她,她也相信在他们之间联系着彼此的感情是绝对的真实,但是玉蕙阿姨都已经这样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了,她的坚持与执着只会带给季呈困扰。
想起季呈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脆弱的心又是一阵猛然的刺痛,她再也不能拥有他了。在父母去世之后,这是她再一次尝到推心刺骨的分离之苦,跟过去不同的是,父母的离开是怎么都见不到的,就算她对他们的思念再怎么的强烈,也只有无奈。
而季呈,她伸手抹去满脸的泪水,他们明明清楚地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再也见不着面,这样的折磨,跟真正的死别比较起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更加的残忍!
不过,那个叫安妮的女孩真的很漂亮,跟她这种没没无闻的平凡女子比较起来,说不定她比她更适合季呈。停下整理衣物的手,她会照阿姨的话离开这里,并且不再跟季呈有任何的接触,但是惟一让她不能释怀的,是阿姨对她母亲的批评和不屑的态度。
听玉蕙阿姨的口气,一副她妈妈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她一定要把这事查清楚,绝不让母亲蒙上不白之冤。将收拾好的行李放在床边,她走到书桌前坐下来,开始动笔写下她给季呈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季呈: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向你告别。
今早玉蕙阿姨来找过我,开门的那一瞬间,还真让我吓了一跳呢。
阿姨她还是一样的漂亮,虽然我对她的记忆早已不再深刻。
她带着另一个女孩一起来,并向我介绍,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罢听到的刹那,我愣住了,但不讳言,她真的好美。
从她和阿姨的对话中,隐约可以猜测出她的名字——安妮,那真是个适合她的可爱名字。接着阿姨对我提出要求,她希望我离开,以免妨碍她为你安排的婚姻与家庭。
在她走后,我认真地思考了好一阵子,因为阿姨提出的要求对我而言是多么地困难!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之间培养出来的感情却绝对不是公式化以一分一秒可以衡量的。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
也因为这个原因,老实说对于被要求离开你这件事,我宁可放弃一切去回绝。在阿姨说出来之后我差点冲动地一口拒绝,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能由旁人来定生死?但是在冷静地想了又想后,我决定离开。
不是我赞同阿姨的看法和做法,只是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因我的缘故而处得不愉快,更不希望是因为我而破坏了你们家庭的和谐。
阿姨和安妮在来访的过程中互动是多么地契合,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我还能说什么?我不想看到你为难。季呈,我知道你很爱我,昨晚你要我记住的,我全都牢牢地记在心底,甚至可以向你保证,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有一个人曾经这样地爱过我。在爸爸、妈妈离开后,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满满的幸福,谢谢你。
不过,这世上总是有许多事强求不得,相爱,或许也是如此。
不需要来找我,请试着接受你的新生活。
就算是为了我,不要让你的笑容因为我的离去而减少。
我爱你,现在是,以后也是。
祝福你!若泉留看了这个好不容易才熟悉的房间最后一眼,若泉提着行李转身离开。
"张伯,对不起,我知道你在休息,"她走到门口,对正在休息的司机张伯说道。"但是我现在必须离开这里,能不能麻烦你载我一程?"要不是这栋别墅在山上,没车没办法离开,她真的不想麻烦别人。
张伯看着手中提着行李的她,"陈小姐,你要到哪去?"
"回家。"
"先生知道吗?"他诧异地看着若泉红肿的眼睛问道。
"这不重要,"她淡淡地说。"我必须离开,可不可以麻烦你?没车子我离不开这里。"
"这……"张伯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拜托你!"若泉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虽然她真的不想离开。
"好吧。"禁不起她一再地请求,张伯只好答应,或许这只是他们年轻人平时的吵架闹脾气,"但是先生问起我该怎么回答呢?"看这样子,先生绝对不知道她要离开。"别说,"若泉答道。"什么都别说,他不该知道。"
叹了一口气,陈小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那小姐,"他替她打开车门。"请上车吧。"
随着车缓缓地驶离别墅,若泉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曾经属于她的短暂的家,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别墅的一砖一瓦。再见了,在这里的一切。
再见了,她曾拥有的幸福。
再见了,季呈。
第八章
陆氏企业大楼台湾分公司高雅的董事长办公室此刻传来一声惊呼。
"什么!陆夫人竟然说这种话?"艾伦不可置信地叫道。
"怀疑啊,"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季呈一脸烦躁地说。"难不成是我没事找事做开你玩笑?""可……可是……"艾伦结结巴巴地说。"现在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季呈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