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这丫头机伶聪明,不谈她的厨艺巧,光是她的多才多艺都教出身书香世家的她自叹弗如,她相信晋儿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反倒是她还担心让秋水为妾室,是委屈了她哩!
“算算日子,晋儿也该到了,这悬在我心上的事,总算可以放下了。”司马夫人喃喃说道。
她有四个儿子,就这生性狂放不羁的晋儿最令她头疼了,但愿成亲之后,能让他的心定下来。
“秋水,你就奏几首曲子给我听听吧。”未了,司马夫人回过神来吩咐道。
“是。”她悠悠地弹奏起来。
顷刻,悠扬琴音响超,音色清逸活泼,巧妙的表现出柳琴的清新之美;尽避只有单调的琴音,却能让听者沉浸其中,仿佛世间只剩下美妙的旋律。
登的一声,她轻扫弹弦,不意琴弦竟断,左右两手手指的指尖传来痛觉。她讶然了,方才她在想什么?
方才心里直想著三少爷对这桩婚事的想法,难道这是个警兆?她失了神,连手指染了血丝都不自觉。
“秋水,怎么了?"琴声断了,坐在对面的司马夫人不知琴弦已断,忙过来探看。
“没什么!是弦断了。”她轻描淡写的回道:“夫人,秋水这就上街去买弦线。”
“也好,顺道带著银月出门走走,不必赶著回来。”
“谢谢夫人。”秋水福了身,抱起琴先退了下去。
她的心思还在婚事上头,但愿三少爷不要因著这桩婚事而讨厌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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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牵著秋水,两人出了司马府来到大街上。
“秋水,那儿有新到的水粉,我们过去看看。”
“我还得去买线呢!"她回房后才发现琴弦竟一次断了四根,这是不曾有的事,因此她有些忧心。
“线等会儿再买,你知道那卖水粉的卖完便收摊,迟了可就没有了。”银月著急的说道。
“好吧!你去瞧水粉,我在前头的皇后铺子等你。”她想起夫人喜欢吃皇后铺子的芝麻饼,每回她出门总要带一些回去,便和银月约在那儿了。
银月应了声好,才旋过身,哪知一个碰撞,撞上了站在前方的人。
“哎哟,好痛!"银月捣著头,那个人的胸膛可是铁做的?这么硬!
“你竟然撞本大爷?"那人长得粗壮,一脸凶恶,二话不说便拎起银月娇小的身子。
“啊!”
银月大叫了一声,秋水见状,赶忙奔了过来,这时,围观的人潮渐多。
“这位大哥,真是对不住,她不是故意的。你先把人放下来可好?"秋水才开口,可那粗汉非但没将银月放下来,目光还肆意地打量起秋水来。
她的身材纤细,但胸前、臀部却浑圆丰满,再加上她那小巧精致的面容上嵌著一对宝珠般灵活光亮的眼瞳,看来年轻稚女敕,教他心痒难耐。
“当然不好,撞了人就想走?未免太便宜你们了。”粗汉嗤了声,看他一副吃定她们的模样,任谁都知道他打的歪主意。
“我们已经道歉了。”银月叫道,她的衣领被紧紧揪住,害她动弹不得。
秋水朗声道:“这位大哥想怎么样?"
“想怎样?你跟我走就知道我想怎样了。”粗汉邪笑道。
闻言,秋水的眉心皱了起来。
围观的人们也开始吱吱喳喳,众人皆知这粗汉调戏她俩,却没有人敢上前帮忙。原因无它,这粗汉可是京城里的土霸王僦重,仗著块头大,在满芳楼里做保镖,看到街头漂亮的姑娘总要调戏一番,再不就是使计将人卖到满芳楼里,胡作非为的行径及坏名声无人不知。
“秋水,不要听他的。”银月叫道,是她闯祸撞了人,与秋水无关,怎好让秋水替她受过。何况,僦重在想什么,大家心里有数。
秋水没搭理银月,迳自对他说道:“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若是你输了,便得放下银月,不得纠缠。”
“若是我赢了呢?"僦重问道。
“我便跟你走。”
“秋水……”银月一脸担忧。
“别担心,有我在。”
秋水安抚著高挂在僦重手中的银月,银月则害怕得快哭出来了,胭脂水粉早给忘在脑后——
第2章
在和袁停风进宫面圣之后,司马晋果然没有回家,连派人传个口信都没有,因为他可不愿意让神通广大的娘找到他。没办法,婚姻的束缚太大,他还没有准备为哪个女人抛弃自由。
于是,他和袁停风就暂时住在满芳楼,准备在京城玩几天后便起程回边关。
这天,初升的煦阳泄了一地的橙黄,照得人舒服,待在白日不营业的满芳楼里挺无聊的,便邀了袁停风出门走走。
哪知,甫出房门,千馨已换好衣裳在外头等著他,嚷著要一同出游。
一定是阿喜那臭小子收了她的好处泄了密,她才会来房门口等自己。司马晋心忖道。
他不是不喜欢千馨,而是性喜自由、自谢风流的他,还不想被一个姑娘给束缚住;简单地说,就是他还不准备给任何一个女人承诺,包括向来虚情假意的鸨娘。
不过,他还是带著千馨出门,但他没想到,他的破例给千馨有了其他想像。
四人来到了热闹的市集,千馨东看胭脂花粉、西瞧珠翠宝玉,把三个大男人给忘在后头,而司马晋一行人则是漫无目的随兴走走。
“京城果然热闹,天天都是这么多人。”袁停风不禁赞叹。
“袁公子,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繁华是应当的。”阿喜插口道。
“阿喜说的没错。可怪的是,看著摊子的人怎都围到中间去了,是前头发生什么命案还是……”司马晋好奇的说。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袁停风手里的羽扇一收,兴致高昂地带头先走。
司马晋和阿喜自是跟著看热闹去,丢下还在选焙水粉的千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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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怎么个睹法?"身著蓝衫的粗汉拉开嗓门询问。
“我们来比捣蒜吧!"那名身穿红石榴花色衣衫的女子想了一会儿回道。
“捣蒜?"
“是啊!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篓子的蒜捣碎,还能不流泪,就算赢了。”这名说话的女子正是秋水。
那名粗汉先是睨了秋水一眼,瞧她弱不禁风的模样,拿得动杵吗?这场打赌想当然耳定是他会赢。他自信满满的看著她,“成,输了可别反悔。”
“那我们就开始吧!"
向卖蒜的购了两大缸的大蒜后,秋水找了个地方坐下,“我让大哥一炷香的时间。”
闻言,众人惊呼,那名姑娘不急著捣蒜还要让粗汉先捣,这不是摆明了要输吗?
“秋水?"银月也傻了,这秋水在开什么玩笑?
秋水没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做了个手势,请僦重先动手。
僦重当下把臂上的姑娘给拽到一旁,挽起袖子拼命的捣了起来。
“姑娘,你还不快捣蒜,再不快就来不及了。”其中一名围观的人好心地说道。
“别急,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秋水笑著挥挥手,让其他人都替她慌了。
终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秋水站了起来,只见她向小贩要了桶水,加入属于她的那一缸蒜中,待蒜泡得松软,她便拿起杵开始轻轻地捣起来;然后又再加了盆水,拿起筛子往缸中一捞,浮起的蒜皮一下子就捞得干净,缸中只剩下蒜泥。前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蒜被捣得稀烂,比僦重来得又快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