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般宝贝的模样,木克臻心忖一定有内情,于是故意耍赖道:“不行,你一定要说出个理由,否则我就当你是说话不算话。”
“这是阿爹送给我,我一直戴在身上的。”
“姨丈送你的?为什么我从来没看过?”
“是……是送我入宫那天他才给我的,你当然没见过。”
她撒谎!木克臻一眼就看出来了,可她聪明的没有拆穿她。她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那好吧,我就换别样好了,不过我可要最昂贵的。”
“都由你决定。”哈塞环宣大方的说,只要她别要她的玉□就好。
算准了皇上下朝的时间、队伍行经的方向,木克面露慌乱的奔了过去……她不时边跑边回头看,冷不防地撞进一副坚硬却温热的胸膛,“哎呀!真是对不住……”
“大胆!竟敢冲撞皇上。”带刀侍卫很快地将长刀架在木克臻的脖子上,“是哪个宫里的奴才,竟然如此放肆。”
“皇、皇上?您就是皇上?”木克连忙跪下,连抬头看清来人也不敢。
“皇、皇上饶命,民女不是故意的。”
听她自称民女,霍尔弘康知道她不是宫里的奴婢,一定是不知道宫中的规矩才闯下大祸吧!
他面无表情的示意身旁的侍卫把刀拿开,“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
“谢……谢皇上。”木克臻站了起来,头仍是低垂着。
“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
“皇……皇上,民女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令霍尔弘康愈看愈觉可疑,他拿出威严说道:“要你说就说。”
“是……是宣妃娘娘她要杀民女!”
“哦?”他眉一挑。对于这个宣妃,他没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她很美、面貌有些似曾相识,可一点儿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即位之后,又因为新婚之前不得见面的禁令,他只有在册封大典上见过她一面;今天若不是眼前的女子这么一提,他几乎要忘了宫里有这么个人存在。
“她为什么要杀你?你犯了什么错?”
“皇上,这事关宣妃的清誉,民女实在不能说。”
“说!”仅只是一个字,却让人胆战。
“皇……皇上,是您要民女说的,您可要保……保证不杀民女。……”
“哪来那么多废话,说!”他既不给予她任何承诺,也不给她退路,他只想知道一个丈夫应该知道的。
“因为民女知道了宣妃的秘密,所以宣妃要杀了民女。”
“宣妃的秘密?”
“是的,皇上,宣妃在进宫前被蛮人掳了去,婚前失去清白,宣妃的家人还封锁消息,不让这事儿外传到这里;事后为免夜长梦多,更是千方百计把宣妃送进宫来。这事儿,在民女的家乡是人人都知道的啊!”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这天大的绿帽子正罩在当今皇上的头顶上啊!
“既然消息都被封锁了,又为什么人人都知道?这不是相互矛盾吗?”他不相信,这只是谣言,一直以来,皇室丑闻是人人想挖掘的。
“皇上,民女说的句句属实,那天宣妃回来的时候衣不蔽体,是民女亲眼所见。方纔,民女在整理宣妃的房间之时,还发现那个蛮人留下的玉□,上头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弘』字。”
她举证历历,让霍尔弘康一时难辨真伪,于是皱着眉问:“你是谁,为什么知道宣妃这么多事?”
“启禀皇上,民女是宣妃的表姐木克臻。”木克臻大方的报上自己的名字,这一个天大的丑闻被她揭露,想必皇上会对她印象深刻吧!她暗忖。
“这件事情朕会调查清楚,如果朕发现你诋毁宣妃的名誉……”
“皇上,民女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骗您,民女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您实话的呀!”
“这件事朕自有打算,你下去吧!”霍尔弘康挥挥手,赶她下去。
木克臻深知这事急不得,她心中所想的不过是皇上对她一见钟情罢了,虽然事情发展的结果未能如她所愿,不过这样的一颗大石头投在心湖里,怎可能不会产生一波波耐人寻味的涟漪呢!
末了,她带着笑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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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御书房的灯火通明,霍尔弘康坐在龙位上批阅着奏章;看着看着,外头传来米泊的通报声。
“进来吧!”
“皇上。”
“事情查得如何?”原来一向待在他身边的米泊被派去办事,这才没在他身边守卫。
“禀皇上,维吾尔族族人之间的确谣传着宣妃娘娘失贞之事。”米泊这趟来回东诏国与维吾尔族之间,听到许多不利于宣妃娘娘的谣言,他不知该不该把他听到的向皇上禀告。
“说下去。”
“听说宣妃娘娘被蛮子掳走,失踪了七天七夜,回来时不但衣衫不整,更是死也不愿画出蛮子的画像,好让官府捉人。这事本来是没有人知晓的,谁知道宣妃娘娘竟毫不避讳的赤果着身子走回家里,弄得人尽皆知。”
听完米泊的话,霍尔弘康德到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宣妃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这么说来,失贞之事是真的!”霍尔弘康沉吟半晌,“去把她的贴身女侍传来,朕要亲自问话。”
“是。”米泊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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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米泊便带回一个身穿仆衣、看来就是侍女模样的姑娘回来。
“跪下。”米泊推了她一把,霍尔弘康仍是一脸平静无波,令人完全看不出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皇……皇上。”善舞被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王者气势给吓得说话结巴。
“把头抬起来说话。”
“是……是。”
“朕问你,你是宣妃的贴身侍女?”
“是。”
“那宣妃的一切问你最清楚?”他故意这般试探,如果她回答是的话,她的话实在很有参考价值。
“是。皇上要问善舞什么事?”善舞显得有些心虚,连忙把头低垂,祈求阿拉保佑皇上不要听到了什么才好。
“朕问你,听闻宣妃曾经被蛮子掳去七天七夜,这是真的吗?”霍尔弘康开门见山的问,毫不拖泥带水,甚至不含任何情感,只因他对哈塞环宣一点感觉也没有。
“皇……皇上!?”这一句问话吓坏了善舞,只见她瞠大眼睛,甚至夸张到跪坐在地上。
看她这副三魂被吓得少了七魄的模样,霍尔弘康想也知道他说对了。“宣妃还想隐瞒一切,想瞒天过海成为朕的皇后?”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您误会了。”善舞否认。
可霍尔弘康早把前因后果整个联贯起来,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推翻。
“够了,宣妃有你这个忠仆,算是她福气。朕可以饶你知情不报,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她派到边城去充作军妓。”
“是。”
“不!皇上,皇上,善舞不要!”善舞摇头,泪水奔流出来,她吓得什么都说了:“皇上,这不是善舞的错,一切都是宣妃和老爷的错,他们要善舞准备鸡血,在您和宣妃洞房花烛夜充作是宣妃清白的证明,善舞只是受人使唤的奴婢,一切都是宣妃指使的。皇上,您不能冤枉好人吶!”
“大胆宣妃,婚前失贞也就罢了,竟还想欺骗朕,她妄想得到权势!来人,摆驾明清宫,朕要见太后。”他要废后,他的后宫容不得这种失贞败德的妃子。
“是。”
霍尔弘康怒气冲冲的离开,留下没人理会的善舞。
她大惊失色的暗叫声糟了,可宣妃娘娘糟了总比她充作军妓好吧!
不行,她得赶紧离开,不能让宣妃娘娘知道是她泄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