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妳的大嗓门行不行?我的耳朵都要给妳吵聋了。”华智鸿抚着脑袋坐起,毒药虽然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可是大夫说还有好几种余毒在他体内交杂窜流,一时之间大夫也没办法说清是哪几种毒,所以,他还不能算是全好。
“帮主,宝珠也是为你好,你都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魏宝珠一见他要坐起,连忙上前要帮忙。
可华智鸿不领情,一把将她推开,转过头去问他的护法,“若天,查得怎么样了?”
“帮主,还是没有消息。”
“嗯。”他点头表示知道。“好了,我们先回去吧。若天,共帮我备马。”
“唉呀,行不得、行不得。帮主,你的伤未痊癒,还是坐轿子吧!”魏宝珠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这千载难逢的独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又不是娘儿们,坐什么轿子?要坐妳自己坐。”华智鸿瞪了她一眼。
“帮主……”她佯装哭泣。
华智鸿最受不了女人哭,他懒得理她的装模作样。“大夫,这是诊金,谢谢你了。”
“哪里、哪里。”大夫伸手接过。
华智鸿这时瞥见外头一抹鬼祟的身影,他大喝一声:“是谁?”
那人一惊,慌忙溜走,风若天作势要追,但被华智鸿阻止。
“不必追了,只是个小孩。”
华智鸿阻止他,同大夫道别后,三个人便离开。
“大消息、大消息啊!”狄若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快喘死了。拐了个弯,撞上周四,连疼都来不及喊,她劈头就说:“四爹,大消息啊!”
“若男?妳怎么会在这儿?妳不是去找华智鸿了吗?”
是啊!她就是去找他谈判,才会在街角撞上他受伤求医,若不是自己跑得快,她可就被捉回去了。“四爹,我看见他了。”
“谁啊?”
“那只鸟啊!他受伤了,真是神助老娘啊!”
她想过了,凤凰山这么“肥美”,要嘛就要全部,哪还要跟鸟分估一半!
“华智鸿受了伤……”周四模模下巴,他马上明白狄若男在说什么,和她相处少说也有十年了,他已经习惯她说话没头没尾了。不过,他现在倒是很怀疑她刚才说的。
华智鸿一向行事谨慎,倘虽不曾与他交过手,可却久闻大名。
他所带领的沧浪帮弟兄虽是打劫出身,但在这几年来,个个已转行经商,在商场上迅速窜起的本颔,只要是知道的人,莫不竖起大拇指称讚。
周四的人面广,很早就想认识这个可敬的对手,今天终于有机会来到苏州,却听闻他受伤的消息。
“是啊!没想到堂堂一个帮主,居然是一(倏)软脚鸟。四爹,您别拦我了,待我去将他收拾。到时,一并连沧浪帮都接手过来。”她在街角看到的那一幕,今她信心大增。虽然一时看不清楚“那只鸟”的模样,可他身边的娘儿们,她是识得的。只要沿路听声,便能找到他们的所在,再乘机打败他,成为新一任沧浪帮帮主。
哇哈哈!自从大爹死后,她很久没这样开心啦!
“等等,若男,这该不会是什么陷阱吧?妳确定没有看错人?”周四还是怀疑没办法,他们现在的势力不如以前,自周大将帮主的位置传给身为女儿身的若男之后,飞雪帮的弟兄可是不服气得很,有些人在杭州时就自立门户了,跟着若男来到苏州的弟兄已寥寥无几。
是以若男才会这么汲汲营营的,就是想让飞雪帮恢复周大在时的风光,她的这点心思是瞒不过他的。只是这么一来,若男做事只会更冲动而不凭大脑。
“没错、没错,他旁边的小姐一直叫他帮主的;还有,他们还说什么消息不消息的,这不是匪类会有的行径,还会有啥?”
“四爹,您就别再拦着我了,等会儿让他跑了,那我可累了,你们只管在客栈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她一溜烟的跑掉。
这丫头,做事总这么莽撞。周四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只好随她去了。
她已经在尽力赶了。
真的,她发誓。
可是,不过才回去通知一下四爹,才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就不见人影了。没见过受伤的人还跑这么快的,活像有人在背后追着他们似的!她咕哝了声,没想到自己就是那个追着他跑的人。
唉呀!不好。她暗叫了声。
怎么会碰到五岔路呢?
这下该往哪个方向去?
正在迟疑的时候,她突地灵光一闪。不是有个老头说:投石问路吗?她就找颗石头丢去看好了。
“石头啊石头,你大发慈悲,告诉老娘那只鸟往哪个方向去了。”她随地找了颗长相奇怪的石头,“略微施法”后,就用力往前丢……是直的这条!
“好,那我就往这儿走!”捡起石头,她跨上马背,往前骑去。
哪知,才没走几步,踩着了窟洼,连人带马的摔了个倒栽葱,“妈啊!”
她右脚才踩到地,就被铁夹子给夹住,左脚则是被绳子给捆住抽起,她立刻升到几尺高,倒挂在树上。
“哇啊啊——痛啊!”她鸡猫子乱叫。
原来,这是进入凤凰山上的第一个关卡,不是沧浪帮和狼丘帮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机关,这是以防有人三不五时的入侵。
偏偏这个狄若男粗心大意得很,以冯自己有了霹雳血滴子和回旋斧就可以剷平两帮。
“啊——啊——啊!”她头朝地面,没被绑住的脚在空中晃来踢去的,想挣月兑那个铁夹。他女乃女乃的,居然把老娘当成老鼠在捕。
老娘的血滴子——在大洞里滚来滚去。
老娘的马——奋力的住上爬,还是爬不出洞。
那颗臭石头,怎么引的路啊?看老娘下去后怎么收拾你!她狠狠地瞪着掉在地上的石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夕阳照在翠亮的山峦上,一望无际的大地就像是染上一层金黄色的粉一般,有些刺眼,却有些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半个人经过这里,她开始慌了。
眼见太阳就要下山了,盛气凌人的咒骂也变成了无助的哭泣,其实,再大胆的人儿遇到这种事,也只有哭泣了。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泵娘。
“呜……呜……”
“呜……痛痛痛……”
这个声音由远而近,传到了正在赶路的车队中。
“窝主。”风若天请示华智鸿。
“去看看。”他点头示意。
当风若天来到狄若男的面前时,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小人儿,看不出是男是女,倒吊在树上,一只脚渗着血珠,可能已经吊了不少时辰了。
而“他”的下方,有一只精疲力尽的小马。
风若天向华智鸿禀报:“帮主,是一个擅闯凤凰山的人。”
“哦?”他眉一挑,近来狼丘帮的动作倒很频繁。不过,他们应不至于忽略上山前的那道陷阱啊!
华智鸿误以冯来人是狼丘帮派来的,他命令道:“去把他弄下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是。”风若天旋过身,右手长剑出销,别的一声,就把树上的绳索给割断。
“唉哟喂呀,疼死老娘的了!”狄若男的臀部着地,刚好又掉回那个大窟洼里,和小马挤在一块。脚上的大夹子也在此时收紧了几分,让她疼、脚也疼。
“喝!”她还没哀号完,她纤长的脖子上,已“卡”了一只长剑,“你……想干嘛?”
“若璇?”女扮男装的若璇!风若天看清了她的容貌,显得有些失神。
“什么弱玄?你他女乃女乃的给老娘拿开啦!”狄若男大叫着。
听完她粗鲁的话,风若天呆愣半晌。若璇是不会这样讲话的,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男儿身,不是什么女扮男装的若璇,而且,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若璇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