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怎么这样说,孩儿真的被人欺侮了。”
“说吧,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你?”
“还不就是那个段丞相,今儿个我派王媒婆上门提亲……”钟子承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其中还不忘加油添醋,使得钟上廉是愈听愈生气。
“依我看,他根本没将咱们丞相府放在眼里!”
“胡闹,婚姻大事乃由父母作主,你怎可擅自主张?”
钟上廉被莫名的羞辱一番,心情自然不好。
“爹,这要不是孩儿上门去提亲,还不知道段家是这样看不起咱们哩!”他嘟囔着,成功的转移了钟上廉的注意力。
“这段老头当真欺人太甚了!”钟上廉气呼呼的说。
“他左丞相就如能此看人不起吗?好歹我也是右丞相啊!”
“爹,孩儿是真的喜爱他的女儿,您替孩儿想想办法好吗?”钟子承见机不可失,马上提醒父亲。
“唉,那么多姑娘家让你挑,你偏要挑那老头的女儿?我不准。”
“是有很多姑娘让我挑,可我只要她,如果您不想办法把她弄来给我,我就出家做和尚。”他赌气的说。
爹只有他一个命根子,如果他出了家,这钟家的香火断了,爹也无颜面对祖先,他肯定爹一定会帮忙的。
“你、你……气死我了。”钟上廉坐在椅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爹,我可是说真的。”
“好、好、好,我想想办法。”看来只有请皇上出马了,钟上廉暗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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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下了朝,钟上廉马上跟着皇上赵建元进了御书房。除了报告一些地方上的要事,他还另外有事上奏。
“皇上,小儿属意段丞相之女,敢请皇上下旨赐婚吧!”他从议和殿一路跟到御书房已经为了这事儿说了好几遍,可皇上就是不回应,让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今早,子承又说了,如果皇上不作主赐婚,赶明儿个他就上山剃发,当和尚去了。
钟上廉被惟一的命根子如此的威胁,就算会触怒龙颜,他也要试上一试。
“钟丞相,你知不知道,昨天夜里朕已经答应段丞相的请求,让他女儿的婚事由他们段家自己作主了。”皇上终于开口说话。
皇上的意思是——
赐婚的事,除了段亭之自己答应以外,连皇上也做不了主。
这只老狐狸!居然抢先一步。钟上廉恨得牙痒痒的。
皇上不赐婚,那他的儿就要——出家了。
唉,不行、不行,他不自觉的摇了摇头,“皇上,您一定要收回成命……”
“胡来!”皇上大斥,“正所谓君无戏言,朕既已答应了他,又怎能收回成命?”
“可是,皇上……”钟上廉尚在做垂死的挣扎,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这事休要再提。”略顿了一下,“朕后宫进来十名秀女,就全送给你的儿子当做补偿吧!”皇上不耐烦的挥挥手不愿再多作回应。
钟上廉也只得退下,依上意收下皇上赠送的十名女子。
反正,这十名秀女之所以能进宫来,一定是精心挑选的,容貌一定不输给段亭之那老头子的女儿,算来,他的儿子也不吃亏了。唉,希望儿子会满意,要不是为了他,他还需用一张老脸皮来求皇上吗?
说来说去,都是段亭之害的。
段亭之,我跟你誓不两立。钟上廉在心中许下不下一百次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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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木斯明风殿
厅上几名身穿官服的大臣围成一圈讨论事情,热烈的程度,几乎要忘了现在正站在庄严、静肃的明风殿中。
早朝的时间到了,这些官员正在厅里等待皇上到来。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长长的回廊外,一排排宫女、公公们拿着宝扇、金旗领在最前头,并充当仪官和清场的工作。
数十名带刀侍卫,手持大刀整齐划一的前进着,随后跟着金黄色绣龙纹的皇辇,辇上耀眼的金色光芒,像是辉煌的烈日,令人不敢逼视;殿后的是一批精良威武的御林军,手持长矛,捍卫天子的安全。
尽避玄聿天子的武功高强,不需要大队人马这样的保护,但以往的先皇及太上皇也是这么做的。礼不可废,玄聿天子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待皇上出皇辇进入明风殿坐定时,正好是辰时上朝时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方才那群议事的官员们,纷纷跪下行礼。
“众卿平身。今天可有事上奏?”玄聿看了服官员,问道。
“皇上,微臣所管辖的‘朝阳’一带,自开春以来,水患不断,微臣曾命人用土墙挡水,却告失效,微臣不得不上京来请求皇上给予援助。”一名官拜三品的官员首先说道。
“这事朕也略有所闻,朝阳连月以来的大雨,的确造成水患,人民苦不堪言……”略微思索,玄聿突然唤了身旁的太监,“小六子,下朝后请季师傅拟皇榜,集合各方治水人才,治水有方者,赏金万两。”
“米大人,你就先回朝阳,待朕集合治水人才后,再遣这些人上朝阳治水。”
“谢皇上。”
“可还有其他的事?”玄聿问道。
众卿闻言纷纷摇头,无事要奏。
“那好,退朝。”玄聿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恭送皇上。”一群人又低头跪拜,必恭必敬的等皇上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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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轻吹,青翠亮眼的树叶间缝中,筛进了点点的阳光,洒了一地金黄。
跨过一道圆弯形的拱门,偌大的御花园便呈现眼前。
红的玫瑰、白的牡丹、黄的葵花、紫的兰花像是争奇斗艳的女子,初染春风,便迫不及待的展开娇颜,灿烂夺目的姿态,攫住了人们的目光。
但这并不包括驻足在此的玄聿。
是的,对于从小看到大的美景,玄聿已经有些腻了。
腻了!
不单单只是这眼前的美景!
还有一切的一切。
虽然登基才短短两年,表面上看起来,他好像很幸福,别人没有的,他有;别人需要辛苦得来的,他却轻易的得到,不论是地位、权势、美人、财富……
可有一项,是他穷极一生也求不来的,那就是——自由。
他渴望自由。
渴望如那天边的鸟儿一般,自由自在的飞翔,无拘无束、毫无牵挂。
玄聿淡然的笑了笑,也许人人羡慕他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两得两,可这样乏味、受限的日子,只有尝过的人,方知其味!
“小六子,你说人生在世,究竟是为了什么?”玄聿头也没回,两眼直视远方,心情沉重地问着。
苞在后头的小六子没料到玄聿会问他这个问题,思索了会,才回道:“皇上,奴才认为活着是为了延续生命。”
“哦?”玄聿的兴趣来了,“那照你这么说,你不就是白活了?”
人人都知道,入宫为奴的男人皆要受宫刑,既然受了宫刑,自然不能传宗接代,又如何延续生命呢?
“皇、皇上……”小六子以为皇上要摘了他的脑袋,吓得马上跪下求饶,“皇上饶命,奴才只是随口说说。”
闻言,玄聿邪笑着,脸上的表情因他的邪笑看起来更加可怖,“你道朕是随口问问吗?你居然敢随口说说!”
“皇上,小六子不敢。”
完了完了,这下脑袋不保了。小六子暗骂自己嘴笨,他恐怕是第一个因为嘴笨而掉脑袋的公公了。
“好了,起来吧!在宫里头就是这样,连说句话都得小心谨慎……”玄聿感叹的说。虽然才二十岁,他已经看透人世间的许多无奈。“唉,你毕竟不懂朕的心啊!朕认为,人生在世,只要有一个人知你、懂你,延不延续生命又有何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