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李柏青明明也才认识没多久,真令人佩服该周刊记者的本事。
泰然自若的坐在校园餐厅里,盛茗袖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从容进食。
“茗袖同学,妳真不够意思,竟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向来呆呆憨憨的简若珍忍不住提出抗议。
好友要订婚,却不是经由好友告知,而是从报章杂志上得知,是人都会生气吧!
“还没敲定订婚的日期,要告诉妳什么?”
“至少先告诉我妳要订婚了嘛!”
呜,她好难过,以为茗袖已经把她当成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呢!结果还是她自己一头热。
“这个……”盛茗袖蹙了蹙眉,总感觉这个婚姻像是儿戏,令她说不出口。
是她自己决定的,不是后悔,只是……好象少了些什么。
一想到李柏青可恶的捉弄嘴脸,她胸中又燃起一把火。
看到简若珍佯装哭泣的表情,盛茗袖感到心烦意乱,“我自己也还觉得不实在,好象假的。”
听到她这么说,简若珍立刻释怀。
“我懂我懂,婚前恐惧症。”
“也不算……算了,就当是吧!”盛茗袖松开发夹,借着重新挽发的动作整理心情。
她没有办法很开心的向朋友宣布她要订婚的消息,因为这好象是别人的事。
与李柏青认识没有多久就立刻论及婚嫁,似做生意一样的成交了两人的婚姻,令她心里总像压了块石头。
“放心放心,妳未婚夫是个好人。”简若珍笑道。
“世界上有十分之九的人,妳都觉得是好人。”
“这次有证据喔!”她翻出一本杂志,“妳看,上面列的绯闻表一致没有经过证实,所以妳未婚夫还算洁身自爱。而且……哇!他的经营手段满高超的,让对手又敬又怕。”
拜托,这也能叫证据?盛茗袖摇摇头。
“若珍,请妳先把碗里的饭吃光,再来看这些东西。”她真怕杂志沾了汤汤水水,弄得一桌子脏。
“我快吃完了。”
盛茗袖无奈地叹了口气,“真像个小孩。”
“这不是即将嫁给金龟婿的茗袖吗?”
做作的声音传来,令盛茗袖感到一阵厌恶。
奇怪,她以前有那么讨人厌吗?为什么不管做什么这人都要来踩她一脚?
“教教我们怎么骗个笨蛋还天文数字的债务啊!”开口的是黄雪俐与她的跟班。
别怀疑,只要有人就有党,从小学到社会都一样。
自从她家破产,原本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似乎都被黄雪俐给接收了。
“茗袖同学,妳说话啊。”
无聊。“若珍,妳吃快一点。”
“哦。”她已经很努力吃了,就怕等一下给黄雪俐搞得吃不下饭,浪费食物。
见盛茗袖不理她们,黄雪俐刻薄的笑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就不屑跟我们这些同学说话了啊?”
黄雪俐真该庆幸她的脾气收敛许多,否则她早就撕烂她的嘴。要是她知道她不久前才捅了个小混混一刀,会不会比较收敛?
且白痴才会理会上门的无聊挑衅,又不是跟她一样闲。
“拿自己的身体换钱,简直跟妓女没两样,一想到这样的人竟然是我的同学,真想转学算了,丢脸!”
盛茗袖依然置若罔闻,径自收拾着吃干净的免洗碗筷。
就是有人这么无聊,都不理她了还硬要惹人生气。
“妳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茗袖才不是妓女。”简若珍嘴里还有饭粒,口齿不清的为好友说话。
“是啊,高级的应召女郎嘛!当然不是妓女,妓女哪有陪人睡一晚就赚到上亿元的!”
“大家都是同学,妳……”简若珍还想开口。
“若珍,快吃完,旁边一堆垃圾,发出的味道臭死了。”
“盛茗袖,妳说谁是垃圾?”
盛茗袖懒懒的看了气得横眉竖眼的黄雪俐一眼,慢条斯理道:“唷,垃圾会说话耶!快打电话叫电视台来采访。”
“妳……妳这个下贱的妓女。”
黄雪俐气疯了,失去理智的大骂。
为什么盛茗袖明明什么都没有了,还可以摆出这么高傲的姿态?像是永远的公主,永远的千金,永远被众星拱拥拱的月亮。
她只是一个负债累累的可怜女人,为什么她还会觉得自己矮她一截?
一旁的朋友拉住了黄雪俐,就怕她失控冲上前打人。
“盛茗袖,妳不要得意,妳以为哪个正常男人会要妳,等李柏青想清楚了,妳就等着被全国人看笑话,笑妳变成弃妇。”
觑了气愤的黄雪俐一眼,盛茗袖真想打个呵欠送她。
她什么时候表现出得意的态度了?全都是她自己想象的。
眼见气氛越来越火爆,简若珍三两下把剩下的饭菜全吞到肚子里去,拉着盛茗袖起身,“我吃饱了。”
“妳不要逃,妳说啊!妳这个妓女。”
真烦,就算她度量再大,被别人妓女妓女不停的叫也会发火的,更何况她的度量只跟小鸡一样大。
“黄雪俐,妳不要太……”
“茗袖,我来接妳了。怎么这么热闹?”突然冒出来的李柏青带着笑容打断盛茗袖的话。
他远远便听到黄雪俐的话,不懂盛茗袖为何能够忍受这种侮辱,他都替她感到怒火中烧了。
“你不要突然冒出来吓人。”盛茗袖吐了一口气。
还好他及时打住她的泼妇骂街,否则话一出口,黄雪俐肯定更加敌视她。
真是奇怪,她又没有抢过黄雪俐的男朋友,相反的,她的旧情人如今可是她的情人。要气、要恨、要敌视,也应该是她有气有恨找她发泄吧!
李柏青走到她身边,俯在她耳边轻声道:“妳不气?”
“气。”她又不是圣人。
“我看妳不像生气。
她瞇起眼,“你在旁边看了多久?”
“从她骂妳妓女开始。”
蓦地,一记粉拳击上李柏青的胸膛,虽不重,也够他错愕了。
“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未婚妻被欺负?”
“我倒很怀疑妳会被欺负。”他微笑道。
“我这不就被欺负了吗?”盛茗袖咬牙回答。
“妳要我替妳报仇?”他问,心里知道她一定会拒绝。
丙不其然。“自己的仇自己报,不过时候未到,等她真的惹火了我再说吧!”
两人亲密的喁喁私语,令黄雪俐看得更是格外眼红。
她不会让盛茗袖永远得意下去的,绝对不会!
挥别下午仍有课的简若珍,盛茗袖与李柏青并肩的走向停车场。
“怎么每次见到妳,妳总是让人围攻?”
李柏青想起上次围剿盛茗袖的似乎也是那个女人,或许他真的该好好调查一下那女人与她之间到底有多深的恩怨,让她屡屡做出这种激烈的举动。
说不定,上次的小混混也是她指使的。
“我也想知道,你是否是我的霉星?遇到你便没好事。”盛茗袖随口回道。细思下去才发现每次遇到他真的都没好事。
除去黄雪俐的辱骂不说,连在校外碰上,不是正给林胜阳纠缠就是让问卷调查员拉扯,再不然就是遇到小混混,似乎没有半件好事发生。
“是吗?”李柏青失笑。好象真是这样,“怎么不说我是妳的福星,每次出现都为妳解围?”
除去那女人的泼妇骂街不说,他不是从言而无物的林胜阳身边带走她,就是为她挡住恶劣问卷调查员的攻击,甚至从小混混手里救回她,件件数来都可说是英雄救美。
不过盛茗袖显然不这么认为,“你这种个性挺不错的,很乐观。”
“这是褒是贬?”听起来似乎有些刺耳。
她以耸肩代替回答,转移话题道:“找我什么事?还是新古集团快倒了,能让你这个实际领导者溜出来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