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允捷皱起眉来,他看到那中年女人眼里毫不掩饰的鄙恶。别开目光,他为言可卿拉开椅于,然后自己也入座。
中年男人——言明达忍不住了,开口便问:“嘉文,这两位是谁?”
一个邋遢的男人、一个不正经的女人,重要的是他的女儿竟然挽着那个邋遢男人的手!
“伯父何不问问可卿,她该比我更清楚,毕竟我今天才认识这两位。”孙嘉文在语气里放进了一丝冰冷,让言明达双眉间的皱折更探。
“可卿?”他沉声看向自己女儿。
言可卿反而冷静了下来,沉着回答,“爸,他姓奠,莫允捷,是我男朋友。”
“什么?”言明达的声音是沉的,而他身边的妇人却露出一丝冷笑,让莫允捷有些糊涂这家子的关系。
“什么男朋友?”言明达铁青了脸,再次打量眼前邋遢的男人,“你以前没说过!”
“我们又不住在一起。”言可卿道,“我不可能每天发生了什么事都跟爸报告。”
“这不是小事!”言明达气道。
这男人哪点比得上他为女儿迭的孙嘉文?!扁外表气度就天差地别!
“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答应的。”言可卿微噘起嘴说道。
她爸认定的好男人,一定要像孙嘉文一样有个成功的事业、稳定的收入、一丝不苟的严谨生活态度还有外表,最重要是要对公司有所帮助。
“你也知道我不会答应?!这男人有嘉文一半的好吗?”他言语之间毫不掩鄙视,望向那个悠然吃着食物的男人——食物?他没离座哪来的食物?
只见红衣美女慇勤地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拨些给莫允捷,嘴里道:“你伤还没好,要多吃些,难得有免费的东西可以吃呢!”
她一点都不忌讳服务生的目光,笑盈盈又大方地盛了满满一盘子菜回来。
哎,毕竟他的伤是她害的嘛!
“哼,寒酸。”中年妇人第一次开了口,语气果然跟她的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尖酸得很哪!
“啊,伯母说我吗?”红衣美女笑瞇了眼,一点都不在意,“平常人可不是每天都有机会吃这种高级自助餐呢…当然该好好把握。小卿卿,多吃一点,你长这么瘦好像都没吃饭似的,小捷会心疼哪!”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令她不舒服,何况那身刺眼的妖艳。
“什么人交什么朋友。”
莫允撞闻言望了她一眼,只不过墨镜远去了他锐利的眼神。
“美惠,闭嘴!”言明达低声一喝,转向其允捷,“年轻人,没人教你在室内与人说话要摘下墨镜吗?”
对他,言明达有千万分的不满意。
“爸,他……”他不愿摘下一定有理由,言可卿忙要为他说话。
“我在跟他说话。”言明达严厉地截断女儿的话,朝其允捷说道:“摘下!否则你立刻离开!”
莫允撞皱了皱眉,看见红衣美女嘲笑地叉着火腿片轻咬一口,丝毫没有帮他的意思,他抿了抿唇,实在不喜欢让人命令的感觉…“爸……”言可卿软软的噪音再次不死心的响起。
“伯父。”孙嘉文开口了,微笑道:“莫先生或许有他的理由,我们就别强人所难了。”
面对心目中的乘龙快婿,言明达马上缓下脸色,“你看看,人家嘉文多有心,多为别人着想?”
言可卿气闷地嘟起嘴,不快地垂下头咕哝;他当然有心啦,有心巴结你!
看她这模样,莫允捷放下了右手的又子,模了模她的头;那发丝柔顺软滑,一如他的想像,触感滑腻冰凉,舒服极了。
“允捷……”盲可烽对他觉得万分过意不去,语气加上天生的嗓音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莫允捷朝她一笑,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俗称阴阳眼的异色瞳眸,让在座的人冷不防深吸一口气,只有红衣美女照样吃她的金华火腿。
其实戴上墨镜墨习惯,并不是他真的在意他人的反应——小时候会在意是难免,但渐渐长大,社会也渐渐开放,除非刻意往视着他的眼睛,否则谁会注意到他的眼睛左右不一样颜色?
言沈美惠似乎觉得有些噁心,拿起餐巾抹了抹不存在于唇边的油腻,孙嘉文有些意外,但最初的惊讶过后也不觉得有些什么了。
餐桌上有一瞬间的沉默,莫允捷却是不在童地继续吃他盘子里的东西;她存心整他,竟给了他一盘的蛤蜊加两粒贡丸。
对这样的莫允捷,言明达又有话说了,只听他清了清噪道:“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莫允捷抬眼望了他一眼,懒懒地道:“伯父要我说什么?”
“你——”那无礼的态度让言明达涨红了脸;谁敢这么对他说话?“你想追我女儿,难道不该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比嘉文强的地方?”
“嘻……”红衣美女扬唇娇笑,“小捷不用追呀,小卿卿已经是他女朋友……呵,只等着进礼堂呢!再说小捷比他强的地方…”她目光暖昧地往孙嘉文胯下一扫,“也不是用说的就能说清楚呢!”
哎呀,这场虚情假意的自助餐她吃得好无聊喔!
还以为有好戏看才跟着来凑和,没想到双方这么虚伪,说了半天连点火光都没看到。
“可卿?!”言明达瞪大了眼。“我不准!”
“你不准有什么用?”言沈美惠啜了一口果汁——果然是自助餐会用的不纯货。“说不定你的宝贝女儿肚子里已经有这野男人的种呢!”
言可卿猛然涨红了脸,“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妈怎么教的,教你对长辈说话这么没礼貌吗?”
言沈美惠睥睨地一哼,“没家教。”
“你——”
砰!
一声清脆的巨响,每个人都反射性地往发出声音的来源看去。
莫允捷扬起眉来,学众人望向自己手中那先敲到桌面而后在手中粉碎的玻璃杯,真的是让它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他冷静的拍手,手中的玻璃碎片掉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收盘子的服务生站在远方,没敢过去——那里是怎么了?黑道谈判谈不拢吗?
每个人都怕他下一刻从怀中掏出一把枪来随意乱射。
“啊—”言可卿轻呼一声,拿过一边的湿纸巾打开,拉过他的手来开始拣出玻璃碎片,然后拭去他满手的粘腻与血迹,下意识地又折了一包湿纸巾为他包紮固定。”你左手已经打上石膏,右手要是又不能用,看你怎么办!”
莫允捷看着她的动作,表情放柔了。“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边杯子这么样脆弱…自助区的杯子不该这么轻易便让人打坏才是。
“跟我对不起有什么用……”言可卿不自觉地开始拿出护士本色训人。“手呀、脚呀,都是爸爸妈妈给你的,保护都来不及了,哪有人会笨笨的故意让自己受伤?医生也很忙耶,不要因为有健保就随便浪费医疗资源,难怪一直亏钱——”
她软软的噪音听来非常舒服,莫允捷根本没注意她在说些什么,只是微笑地望着她。
“呵呵呵,”说话的不是莫允捷,是那个煽风的红衣美女,“听到了设,小捷?”
莫允捷当没听到她的声音,迳自用包紮好的手拉起言可卿,面对僵硬的言明达道:“我比不比孙先生强并不重要,要结婚的是我跟可卿,不是孙先生。”
言明达终于找回说话的能力,“我是可卿的爸爸,我说不准!我绝对不答应你跟可卿的事!”
重新戴起墨镜,莫允捷拉着她离开这个令人食不下嚥的地方,忽视红衣美女的存在。
饶有兴味地望着两人背影,红衣美女不疾不徐地吞下最后一口金华火腿,然后缓缓起身,对着脸色僵硬、身体更僵硬的三个人道:“谢谢招待,我们先走哈哈…好好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