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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新娘 第26页

作者:子玥

旁边一阵恶意的大笑,却只见董引元充耳不闻般,径自与互官司说话。

咦?其他商旅一见此景,无不为董引元明显的示弱而百思不得其解。

“哼!董引元不过尔尔!”江家商队顿觉没趣地啐道。

“你的过所。”互官司来到江家商队跟前,一队士兵已经等着检查江家商队带来的货物。

“在这……咦?”江家领队搜了搜身上,大惊失色地发现过所不见了!

“过所?”互官司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等、等等,大人,我再找找……我们真的有啊!”大事不妙!

对外贸易攸关朝廷利益,一向由朝廷经营,私人若欲与外人贸易,必须先至互市监申请通行证——过所,而后至设于边关及沿边诸州的关市交易,交易之前必须出示过所,之后由互官司检查货物议定价格,才准放入市场交易,若失了那张过所视同私相交易——

“你们,找找身上、车上!快点!”领队大喝,整个江家商队闹成一团。

一刻钟、二刻钟、三刻钟过去了,董家商队已经交易完毕出市,而江家商队犹卡在互官司那儿动弹不得……

“大人,我们更有申请过所,可至互市监那儿调阅相关的资料啊!”领队白着一张脸道。

董引元经过他们身旁,扬起冷冷的笑意。

“真辛苦了,杨领队。”靠裙带关系的废物。

“你——”落井下石——等等,他瞪着董引元别有深意的冷笑,忽地戟指大叫,“是你对不对,董引元,你偷了我的过所!大人,是他偷了我的过所!”

“杨领队,说这话可有凭证?”董引元不愠不火地淡淡问道,“若是在董某身上并未有贵商队的过所,你该当如何赔罪?”

“过所早不知给你丢哪去了,会留在身上的是呆子!”

“哦?那便是说杨颌队并无凭证?”董引元淡漠地望着他。

“都给你毁去了,会有才是怪事!谁不知你董引元做事谨慎,怎会留下把柄?”他大叫。

董引元将目光移向拧紧眉的互官司,“大人,杨领队诬赖小的一事,不知大人作何处理?若需搜身请使,否则小民便要启程回中原了。”

“大人,不能放他走!绝对是他搞的鬼!”

“够了!”互官司大喝一声,“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你要本官单凭片面之词便指陈董少爷犯案吗?”

“可……”

“住口!”互官司怒眉道二本宫会派人去互市监取资料,这段日子你们便留置此处,不得任意行动!”

杨颌队敢怒不敢言,只能暗自咕哝。

“你……没机会回去了。”走过他身边时,董引元低声地丢下这句话,跳上了马车。“弟兄们,回家了!”

杨领队呆了一下,才如梦初醒地大叫,“大人,他他——”

董引元是什么意思?!

待在董府的书房内,董君廷翻着手中的过所申请单,狡笑着燃起烛火将之引火烧毁。

可怜哪!越度沿边关塞者,徒二年;私相交易者,一尺徒二年半,三匹加一等,十五匹加投流……江家商队这次运了多少东西呢?

他知道江家的商队会在入市之前先与买方谈受价钱,这……私相交易啊!江艾、江荃怕有好长一段日子看不到他们了。

在纸张完全燃成灰烬之时,董君廷起身走出书房往芝心苑而去。

证据?他不需要那种东西。

若交给官府查办,或许对江艾、江荃还便其些,但偏偏他们喜欢做事不留痕迹,好歹是他的大舅子,不表示点尊敬顺他们的意装作没发现狐狸尾巴怎么可以?

当他们对董府造成伤害之时,就该设想今日的下场!

他不会要他们赔偿董府所损失的,而是以牙还牙!

算来他还算客气了,没把他们的东西据为己有;说来好笑,像他们董家商队一般与官府的关系打得后般好,却没利用这层关系贫点小财的笨蛋还真不多,所以若他现下说要江家那批没官的货……互市司给或是不给呢?

他真想试试看。

漫步走回芝心苑,江蓠正在午憩,酣睡的容颜有若孩子般甜美。

但他却不得不打扰她,“蓠蓠,醒来。”他在床沿坐下。

他轻轻摇了摇她,她却只是往热源靠去,嘤咛一声继续酣睡。他笑了笑,加重几分力道,“你醒醒,我有话同你说。”

江蓠半梦半醒之间微睁开眼,眯着光望见丈夫那张熟悉的脸,笑了笑,懒懒地伸出手模他的脸。

“醒了?”他抓住她调皮的手,将她的头移到自己腿上。“我有重要事同你说。”

“嗯?”她红扑扑的脸煞是可爱,惹得董君廷心痒痒的,很想把事情丢开一边去,在她脸上咬两口。

“嗯,咳!”他清清自己脑袋,勉强把正事抓回脑子里来,“过两天,爹要去白云山上访白云大师,一去便是一整天,而引元又在西边回来途中,我想……就那天,我们离开吧!”

“离开?”江蓠仍迷迷糊糊的,一时没搞清楚。

“对,离开这儿,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多美好的远景,他与江蓠一同携手游遍山川美景,看尽世间百态。

江蓠猛然清醒了,缓缓坐起身来。“离开?”

“你不会说不吧,蓠蓠?”董君廷像是发觉了她的不对,拥过她身来,望着她的眼,“你会跟我一起走是不是?”

“我……”江蓠有些惶然地回视他,在他眼底看见了渴求;他渴求没有束缚的自由……那不是董府能给的。

想起每次外出他昂扬的神采,就如被放出牢笼的鹰一般雀跃,江蓠心一拧。他还是向往着外头的自由。

“蓠蓠?”

“我……爹呢?”

“爹会把自己安排得好,坏水、引元都会照顾他,你不必担心。”他的蓠蓠总是想着别人,尤其是爹;说真的,他有些嫉妒老爹!但无妨,过两天之后,蓠蓠便是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小麦呢?”

“蓠蓠,我们无法多带一个人上路。”董君廷正色说,“我知你会舍不得麦,但与其让小麦跟着我们奔波,不如让她在董府,誉永会为她安排个好人家了。”

看来相公是非走不可,她即使阻止也没用吧!

她听誉永说,相公回来未曾超过一个月的,而相公此次停留已超过两个月,以为他曾留下,谁知仍是短暂的梦……

“出嫁从夫,蓠蓠你不能不跟我走。”见她犹疑,董君廷紧张的说。

若非为了她,他并不打算停留这么久;她是一个意外,他曾以为是累赘,但是一个美丽的意外。“嗯……出嫁从夫。”她微笑,“既是出嫁从夫,怎能不从呢?”见相公如子般雀跃,她无法在这时候扫他的兴。

相公究竟还是无法持下,她无法勉强他,也不喜欢见他逐渐失去了生气,宁放他飞翔——

不管他是自私抑或卑鄙,总之是她的天、她的地,即使洞房花烛夜那天,她能等到他为她掀起喜帕。

她想陪他去,春夏秋冬都持在他的身旁,但她没办法放下,这里有太多的事物她都无法放下,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相公一般有一双强健的翅膀、坚强到不顾一切的心灵,可以自由地在宽阔的天空翱翔。

她和这里的事物彼此需要,或许有一天,她能够无牵无挂地随他而去,但不是现在,她也不能自私地要求他驻足等她。

董君廷没有发觉她心里的转折,或许是太过顺遂的人生,也或许是他向来自我,使他无法发现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同他一般飞得那般无睾无碍。

懊死的她、他、他!都是他们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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