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婷睨了他一眼,“难不成是为妻的错?”
他笑着低头再次覆上她的唇,逐渐加深这个吻。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直到他们关上窗断了偷窥的月娘的视线。
夫妻间的事,谢绝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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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怀书虽爱听骆婷唤他一声“相公”,却也最怕听到她唤他一声“相公”,通常她会这么唤他,都没什么好事,比如说现在……
“相公呀,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什么事?”骆婷皮笑肉不笑地将目光扫向一旁的勤怀书。
他无言可对,只能当作没听到,装傻。
倒是勤老夫人开口了,“怀书没同你说吗?”
老夫人的口气比以往和缓许多,大半是因为那天在四娘院落里的一场闹剧,让她看清楚这个媳妇不像表面上只为了勤怀书的钱财,至少她也挺帮着勤怀书,被弟弟坑了还会帮他出气,虽然手段激烈了些。
不过这不代表勤老夫人喜欢骆婷甚于何静雯,毕竟何静雯才是她心自中配得上勤怀书的名门闺女。
她想得多,何静雯出身良好,自不会与人多做计较,骆婷这个强悍小妾有存在必要性,能帮着儿子,不会让他吃亏。
“没呢!”骆婷睨了他一眼。
勤怀书心里有愧,不敢多说话。
勤老夫人笑了笑,“这位是何小姐静雯,怀书的未婚妻;另一位是怀书表妹,姓李,闺名衣喧。她们是娘邀请到府里来作客的,毕竟静雯也快嫁过来了该多熟悉熟悉勤府,也好与怀书多培养感情。”
“哦!”骆婷目光一扫,“何小姐,李小姐。”
“骆婷妹妹。”何静雯即使心里有意见,也教养良好地不表现于外,和善地骆婷行礼。“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骆婷妹妹不必客气。”
客气?骆婷心里冷笑。谁跟你客气?称你一声小姐是把你当客人,不把你当内人,懂不懂呀!
“怀书哥,好久不见。”何静雯爱慕的笑道。
李衣喧也不落人后。“表哥。”
“何小姐、表妹。”勤怀书略显局促地回礼,不安的注意着骆婷。
彼此嘘寒问暖虚伪一番之后,众人移驾后花园,勤老夫人别有用心地支开骆婷,要让他们多叙叙,临走之时,骆婷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没表示意见地离开。
她的静默,让勤怀书更是心惊胆战。
婷儿看似闲散,却自有一套原则,一旦触碰到她的底限……
思及此,他愈加坐立不安。
何静雯发觉到了,那么明显,想当睁眼瞎子都难。
“怀书哥,你怎么了?”
“何小姐…”
“怀书哥怎么还叫我何小姐呢?”何静雯娇羞地说,“唤我……静雯即可。”
“这……”他不敢。
李衣喧在旁笑了笑,“是呀,表哥,快成一家人了,还对静雯姐这么疏远。”
他僵硬地笑了笑,眼睛望向园子外面,就盼婷儿来解救他。
实在不习惯让姑娘家难过,说得浅了,怕她们不明白;说得明了,又怕她们难堪,说话实在是两难。
“怀书哥,你在等谁吗?”何静雯问。
他礼貌地笑了笑,“丫头怎么还没送茶水点心来?我去看一看。”
说着,他像有鬼在追似地急急离座走出园子,不理后头娇柔的呼唤。
才出园子便遇到端着一盘点心茶水的骆婷,他喜悦得几乎要抱住她亲上两口。
“你好呀,相公,妾身给你与姐姐送茶水来了。”骆婷唇边嘲讽般的笑让他头皮发麻。
“娘子,别这么说。”他苦笑,“快帮我打发她们吧!”
“娘请来的贵客呢!媳妇哪敢随便打发她们?又不是外头的野女人。”骆婷一口醋噎在喉口,吐出的字个个浸了酸气。
“婷儿……”他几乎要指天誓地以证清白。“我实在不知怎么跟娘开口……”
“所以找我当恶人了?”骆婷把盘子暂且搁在一旁石栏杆上,斜睨着他。“万一娘又要休了我,你休是不休?”
“不会的,我不会休了你。”勤怀书紧握着她的手。“娘要赶你,就连我一起赶吧!”
好动听呀!不过骆婷只听进三分,另外七分随风飘。
“你忍心让娘难过?”她淡淡道,正中罩门。
“非不得已,娘不会这么绝情。”说句不孝的伤心话,娘也只能倚靠他这个独生子养老,非到万不得已不会把话说绝了。
书呆子,你想得到,你娘就想不到吗?彼此试探的结果,输家想也知道是名字里有个“输”的人,想当孝子就得休妻子呀!
“好吧!”骆婷重新端起盘子,勾起一抹别有阴谋的笑,“到时可别怪我呀!为妻的我……可不像你有怜花惜玉的君子风范。”
第六章
三两句话气走李衣喧、激哭何静雯,让勤怀书傻眼。
对付这种所谓大家闺秀,骆婷一向有心得。
“如何?”她得意地笑睨一边的他。
“婷儿你这……”他是哭笑不得,早知就他自己说,还不会让人家这么难堪。“哎,娘不会答应的。”
“放心,只要相公支持我,我自有办法。”
勤怀书开始担心了,“你可别……别气坏了娘的身子……”
“嘻嘻嘻,你担心呀?”骆婷柔媚地情进他怀里,举手在他胸膛上画圈圈。“既然担心,为妻的我就不管喽?不要明天晨起不见我才后悔呀……”
勤怀书苦笑地拉开她作怪的手,“你威胁我?”
“哪敢呀!”她细声细气地说。“我是当人家媳妇的嘛;父母不宜,去。娘既然不喜欢我这个媳妇,你能留我吗?大孝子。”
“你……”还说不是威胁?勤怀书脸上阴晴不定。
换作从前的他,听到她这样的话老早斥责一顿为人媳的道理,赶出勤府去,哪还真细想着她话里的意思,在妻子与娘亲之间摇摆不定?
她话里明摆着——娘与我,你只能选一边站。
这么嚣张的女子呀!
“大少爷,老夫人请你与……大少夫人过去。”一名仆人同情地看着他。
自从他带骆婷回府之后,最常在仆人眼底看到的似乎就是同情了。
勤怀书回神,“知道了,下去。”
骆婷瞄了一眼离去的仆人,“娘派人来催了呢!你说呢?”
所谓的大家闺秀,受了委屈一定找靠山嘛!预料中事。
“你……唉!”他感到挫败地抱住她,将头搁在她肩上,闭上眼。“我愈来愈相信勤昌的话,我一定不知不觉地让你下了蛊,才会让你耍得团团转。”
“嘻,想要解药吗?”
“有吗?”
“有呀,看你要不要罢了。”
勤怀书睁开眼,入眼是她黑亮的发丝,他抚着,那柔细的触感渐渐取代羽儿表妹留在他手里的感觉。
他勤怀书一辈子做人依正道而行,但求无愧于天、无愧于人,唯—一次的放纵造成他唯—一次的出轨,招惹了这小妖女回来——勤昌说得没错,她真是妖女,不然他怎会被迷得晕头转向,视而不见谁是谁非?
“算了。”他认栽。
“唯一的机会喔!”
笑而不语,勤怀书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他心甘情愿受这个蛊,只因它是她给的——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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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
在场的人是因为有一场好戏看而来,怎知一件亲事会扯到分家去?
二娘、三娘、四娘兴奋之余却又隐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勤怀书也是一脸错愕,“婷儿,弟弟们还年轻……”
“不年轻了,我十五岁便出来闯荡江湖,小叔们最小的也超过这岁数了吧?”骆婷扫了一眼面露惊喜惶恐的众位勤府少爷们,继续低声说道:“你一味的为他们挡风速雨,他们永远不知道外面的可怕,不如放手让他们去磨练,跌倒也是一种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