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又闻到那个香味了,这个梦好折腾人唷!老做这种梦,她迟早会死于月兑水症——因为口水流太多!
饼青青终于忍不住诱惑,顺从生物本能很准确地往发出香味的物体扑去——哈哈!他就在身边呢!她攀着那个“物体”,找了个好地方便咬,即使是做梦也要好好把握啊,谁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做这么真实的梦?
“好香……好硬……咸淡刚好……”
呕……望着在他怀里蠕动地啃他的小乞儿,年昕敖完全忘了反应。
若是换个时间、地点,他会比较不介意——事实上还非常乐意被啃……不不不!他在想什么肮脏下流的念头啊!他可是圣人之徒,怎可有此唐突佳人的念头?
年昕敖深吸一口气,深深忏悔着自己一时失“想”。
“姑娘……”
“别找……”过青青口齿不清地说,绝不能给某个冒失鬼打断了这百年难得一次的好梦,“吃”过这一顿,她至少可以再捱个两天。
“好硬的肉……”她开始觉得牙齿痛,小手不自觉地在年昕敖身上东模西模,“可是满结实的……料理方法不好……才会让肉变老……好浪费唷!”
“姑娘……”
“别吵嘛……”过青青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肉汁”,“好差劲的师傅,肉汁都流光了……肉汁应该成一点的……”
“姑娘……”年昕敖下定决心推开她!
其实让她这么磨蹭的感觉还不错,只要别想到市场里长舌妇们围在猪肉摊前挑斤拣两的画面,其实还满享受的——天!年昕敖,收起你满脑子污秽的念头!
就算人家姑娘不知道你脑子里转的肮脏念头,可君子不欺暗室啊!
“姑娘,烦请睁开眼睛可否?如此在下实在不方便与你谈话。”
饼青青倏然睁开眼!“你……”她眯起眼,“你——”
“在下不是坏人……”他话未说完便给眼前的食人鬼给打断,过青青欢呼着扑上去再次抱住他。
“我就知道老天爷待我还是不薄的,不是梦耶!”她快乐地再次往年昕敖伤痕累累的脖子咬下去,而且是非常非常用力的咬!
“噢!”年昕敖惨呼一声,“姑娘,你并不是在做梦——”
老天,这食人鬼睡糊涂了吗?他哪点长得像烤鸡烤鸭来着?
他不敢硬扯开她,既怕连着扯开自己的肉,也怕她牙齿受不了这力道。
“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过青青不耐烦地松了口,决定让眼前“食物”做个明白鬼。“我已经饿了好多天了,你是唯一送上门的食物,这不就是老天爷叫我别客气,尽量用吗?”
年听敖瞪着她,活像她说的不是人话似地。
“我不是食物。”他严正声明,“我同你一样是人。”
没错,他是人。虽然山下人老说他们是鲁,但他们只是稍微与一般人不同罢了,绝对是人!
比较起来,眼前的食人鬼比他更不像是人——
哎,她不会是沙漠里什么妖精变的吧?
饼青青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他,“谁说人就不能是食物?对山里的老虎而言,人不就是它的食物?”
“但你不是老虎,姑娘。”
“我当然不是老虎呀!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老虎了?”这书呆子很迟钝耶!“我只是打个比方,说明人也可以是食物的。”过青青忽然一笑,近乎着迷地看着年昕敖看似瘦弱,实则结实的身体,小手忍不住又探进他袍子左模右捏,“你是难得的好食材唷!放心,我会把你料理得非——常‘美味’的,不用担心。”
“多谢姑娘夸赞。”年昕敖真佩服自己这时候还能挤出一抹微笑来。他拉开过青青不安分的小手,“在下不是担心这个问题。”
“那你担心什么?”过青青不解地问。
她真的不懂还假的不懂?年昕敖观察了她一会儿,笑了,拿起刚刚便准备好的茶水与饽饽。
“你肚子饿了吧?先吃这个。”
饼青青被动地接过饽饽,看了看手中货真价实卖相却不怎么好的食物,再看看外表就是生得一副好吃模样的年昕敖,发觉自己很难下决定。
“可是……你看起来比较好吃……”
“相信我,”年昕敖笑容不变,温和地先做示范,撕起一块饽饽塞进嘴里,“这个比较好吃。”
看他似乎吃得津津有味,过青青才学着咬下饽饽,当然吃相没年昕敖斯文,一忽儿一个饽饽便连点渣屑都没留下,意犹未尽地盯着年昕敖手中的另一个饽饽。
“还要吗?”年昕敖含笑问道,见她点头便将饽饽递出去,顺便从水袋倒了杯水给她。“慢点吃,别噎着了。”
“你这个食物人真不错。”过青青边喝着水边说,浑然不察在沙漠夜晚的低温下,年昕敖并没有生火却有温热的饽饽与茶。
“我不是食物。”年昕敖微笑地纠正。“在下姓年,名昕敖;敢问姑娘芳名?”新鳌?还是獒?过青青眨了眨眼,反正食物的名字不重要。
“我叫过青青。”她露出一抹桀笑,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外观良好的食物,那热切的目光却让年昕敖背脊寒毛竖立。
他可不会傻到以为眼前的食人鬼对他有意思——呃,或许有,不过此意非彼意。
“过姑娘?”
“叫我青青就好。”她笑得更加灿烂,“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抓到的备用粮食!”
十十十
斑昌为丝路上一个重要的城市,汉时为车师前国,称高吕壁;晋寸设高昌郡;北魏时兰州人麴氏建高昌国,隋时入贡;唐太宗灭之设乐安城;高昌一千多年来始终在天朝庇荫之下蓬勃发,展,直到宋朝无力置之于羽翼下,始为西州回纥所占,上临契丹、下临吐番;东接西夏、西接黑汗,四周强敌环伺却依然繁华安乐,未若末夏边境的剑拔弩张,这或许与其民族性有关。
城内汉人与回纥人各半,更多的是丝路上东来西往的各色人等,颇有唐时长安的气概。由于北魏叫建围的高昌国主是汉人,城内建筑多仿汉制,相传玄奘大帅曾在此地讲经,故城内佛教兴盛、寺庙林立。
比起夏季的炎热与暴风,高昌人或许更爱冬季下雪前的寒冷,至少不会黏了整身的砂子,但真一到那几乎会冷死人的季节,高昌人却又不禁怀念起夏季的炎热,尤其在下雪前的严寒。
生得俊逸非凡的年昕敖一踏入高昌城里便吸引了不少姑娘家的目光,大胆的爱慕赤果果写在眼神里,不乏把心动化为行动者。
斑昌来来去去就那些粗鲁大熊,哪曾见过如此丰姿过人的男子?难怪她们要像见了蜂蜜的蚂蚁般黏上来了,不过……
俊鲍子身边那团碍眼的“东西”是什么呀?
饼青青打起十足十的精神,一手抓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来接近的姑娘们,生怕她们来抢她“食物”。
这些女人的眼神都好像要把年昕敖生吞活剥似地,真是可怕!她要是一松手,只怕她相中的上好美食转眼间就连骨头也不剩,所以她怎能不紧张呢?
这年头要找到家他这般卖相好、脾气好的食物已经很难了,她若不好好把握就是呆子!
年昕敖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过青青的举动,他当然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以为这小食人鬼是爱上了自己;她以为每个人都同她一样,对他的俊美外貌视若无睹,只把他当作一道美食?
“公子贵姓,这个姑娘是你什么人?”—个头戴毡帽的回纥姑娘开口问道。
虽然她穿得邋里邋遢的,但一副年公子是她所有物的模样真令人看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