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移至他腰间,解开了黄绫腰带。
“就是皇后……她……她竟然殴打臣妾呢……”她适时地挤出两滴眼泪,含在眼中益发显得她楚楚可怜,“您瞧……臣妾现在胸口还痛着呢……”
冷眼瞧着崔诗茵蓄意的两只椒乳,李曜却没有冲动。
以往他并不讨厌崔诗茵的放荡,甚至取悦了他,可如今看在眼中却只有厌恶。
崔诗茵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皇上,请您千万要为臣妾做主啊!”
李曜抽回手,“朕叫你出去,不要让朕说第三次。”
他深沉的目光那么幽黯,令崔诗茵又惊又愕!
“皇上?”
“门宜罕,把崔贵妃带出去!”
李曜看也不看她,沉声说道:“若再随意放人进朕的寝殿,一率斩首!”
两名太监拉起了仍衣冠不整的崔诗茵,带了出去。
直到离去,她还是不敢相信地望着李曜,无法相信他竟这么绝情。
另两名宫女上前为李曜更衣,欲伺候他入浴,让他摒了下去。
独身泡在偌大的浴池之中,双眼无意识地盯着顺着竹管流进浴池的水流,浮现了芊芊的身影,却是抓不着模不到。
可恶!她竟然敢一声不响就消失!
溅起的水花模糊了佳人的影像,李曜愤怒地打得水花乱喷。
懊死的徐海,一下午都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未回禀。
无心再泡浴,李曜起身唤来宫女为他更衣,之后便坐着批阅下午无心处理的表章。
勉强自己把心放在表章的结果是错误百出,见又批错一字,他干脆丢下紫毫在寝殿里来回踱步。
懊死、该死、该死!
他从未如此无力过,事情突然月兑离他的掌控,让他无法预测。
这种感觉让他手足无措!
烦躁的情绪一直骚扰着李曜,使他坐立不安,脾气阴晴不定,连伺候他的宫女太监也跟着遭殃,暗地祈求皇上快快就寝。
“皇上,臣回来迟了。”徐海突然出现,第一件事就是跪下请罪。
他躲在沉香殿外,花了好一段时间偷听,才拼凑起事情的始末来。
见徐海回来,李曜才发现自己心口的闷气消失了一大半。
“除了徐海,其他人全退下!”
太监、宫女们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退下?“怎么样?有芊芊的消息吗?”他急忙上前问道。
徐海为难地看了一眼主子,怎么说皇后是因为夹在自己的感情与对丈夫的忠贞之间而挣扎呢?
对皇上来说,芊芊就是芊芊,是他喜欢的女人;但对皇后来说,子星的存在代表她背叛了自己的夫婿。男子和女子不同,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皇上因此而无道德上的负担,皇后却因此而痛苦。
当初他思虑欠周,才会害得皇后为此难眠。
“皇上,您还记得皇后娘娘的容颜吗?”
“这跟芊芊有何关系?朕是叫你去打听芊芊的事。”李曜不解他此问的用意,不悦地攒起眉,“芊芊呢?”
“皇上,这事很重要,请回答微臣。”徐海坚持道。
李曜看了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护卫一会儿,“当然记得,再怎么说她也是朕的结发妻子。”
徐海闻言不禁浮起一抹苦笑,看来皇上跟自己一样。
“皇上,您确定您记得皇后娘娘的容貌吗?”
“当然!”李曜不耐烦地挥手,“快告诉朕,芊芊为何突然不想与朕见面?”
“是因为皇上的缘故。”
“朕?”李曜脸上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朕何时惹芊芊生气了?”
他宠她、疼她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惹她不高兴?
“不是因为『子星』的缘故,而是因为『皇上』。”徐海强调。李曜听是听懂了,但还是不解,“皇帝”做了什么,使得芊芊不再和他见面。
“你说清楚。”
“芊芊姑娘有罪恶感,也害怕连累亲人,故决定不再和您见面。”
“为什么?”跟他见面会有罪恶感?
李曜愈来愈不懂徐海到底想告诉他什么了,黯沉的脸色明白告知他没心情玩猜迷游戏。
徐海深吸一口气,“因为芊芊姑娘已经有了夫婿。”
“荒唐!”李曜不相信地瞪大眼,“宫女怎可能有夫婿?”
“芊芊姑娘不是宫女,而是……是皇上亲自册立的皇后娘娘。”
第七章
虽然还不能相信徐海所说的事情,但双脚已经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地往翔鸾宫而去。
芊芊等于年筱芊?
李曜只想亲自证实这件事,还没想到如果徐海所说是真,他要如河看待年筱芊。
“皇上驾到!”太监高声传报着。
翔鸾宫的领事太监及一班宫女、太监,吃惊地迎接着皇帝的到来,皇上已经许久未曾来到翔鸾宫,而今突然来到,且不像是要恩幸皇后,莫非……众人皆想到了下午那一场冲突,莫非是崔贵妃真去皇上那儿告了状?
早该知道崔贵妃的为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跟她做对的人!
怎么办?
领事太监冷静地对着看不出情绪的皇上说道:“皇上,请让奴才先进去通报皇后娘娘……”
“不必了。”李曜没耐性跟他多说,说话的同时,脚步也没停地往内殿而去。
“但是皇上——”领事太监苦着张脸,追在皇上身后。
“少唆!”李曜眉一蹙,转身一挥手,“全都下去!”
“可是……是,奴才遵旨。”领事太监也不再多说,领着宫女、太监下去了。
徐海看着显然惊怒多于惊喜的主子,忧心地攒紧眉头。
“皇上,皇后娘娘……”
“你也下去。”李曜下令,脚步亦放慢。
“皇后娘娘并非蓄意——”
“不要连你也质疑朕的命令!”李曜不悦地说。
“是,臣道旨。”徐侮无奈地离开了。
隐约听得到内殿有交谈的声音,李曜走近侧耳倾听。
“再哭眼睛就要瞎掉了喔。”是一个含着浓浓无奈的女性嗓音。
“娘娘,伶伶说得没错,您午膳不吃、晚膳也不吃,身体会支撑不住的。”另一个女声显然在劝着谁。
“不要管我啦!”
乍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嗓音,李曜震了一下。
是她,是芊芊!
她在哭?为什么?
“怎么能不管呢?”先前开口的女子又说:“唉!哭又不能解决问题。”
“我心里难过嘛,”年筱芊吸了下鼻子,“又没吵到你们,不要管我啦。”
“娘娘,您这样静静的流泪更让奴婢心疼啊,奴婢知道娘娘心里埋怨奴婢,但奴婢全是为了娘娘着想啊。”
“我没有埋怨你,俐俐,我已经说了好几次。”年筱芊咬了咬唇,眼光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一盆两人一起挖来的盆栽,“我只是……只是看到这盆花就想掉眼泪……”
“那好解决,就让伶伶把它丢掉,免得娘娘见花伤情。”
“不要啦,伶伶!”年筱芊惊叫一声,传来了几下桌椅碰撞声。
“哎呀!”是那个叫俐俐的宫女的惊叫声,“娘娘,您……伶伶,你明知道娘娘会当真,做什么这么吓唬娘娘?”她不高兴地斥责自己的姊妹。
“我怎么知道娘娘会这么笨,东西没抢到还撞倒椅子?”
李曜闻言心中一把怒火烧起,这个奴才平日便这么欺负他的芊芊?
无法无天的奴才,竟敢骂芊芊笨!
“不要怪伶伶啦,是我自己笨……”
“娘娘,你怎么又哭了?”伶伶慌张地放下手中的盆栽,“伶伶不是故意的啊,你别难过呀!我会被俐俐骂的。”
年筱芊努力止住泪水,不过成效不彰,看来她囤积十八年的眼泪,选在今天出清了。
“我……你们别管我,让我休息一晚,明天就好了。”
“是,然后让你蒙在被子里继续哭,直到明天顶个核桃眼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