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自己的手,文躌杰礼貌地站起身拱手道:“原来是定远侯,久仰。”
商孝天的眼睛回到他身上,虚假地说:“彼此,世子。”
意祥虽讶异于少主人突然的出现,不过更好奇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涛汹涌,眼珠子兜来兜去,嘴角诡异地上扬,有好戏看了。
“我只是想替苹儿拿去嘴边的糕屑,并无他意。”
“世子可以用说的,相信李苹不会听不懂。”商孝天不太客气地道,脸上仍挂着笑。
“失礼了。”文躌杰依旧带着礼貌的笑,“我和李苹算得上青梅竹马,一时没想到这么多。”
听出他语气隐含挑衅的含义,商孝天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对呀!”没有察觉两个男人暗中较劲的意味,李苹自然地说,“表哥不是外人。”
表哥不是外人?说得那么亲密?
商孝天心里打翻十七、八个醋坛子,尤其在看到文躌杰唇边示威的笑意,他更是差点失了风度一拳揍扁那一张拐骗女人的脸。
“来侯府叨扰这么久,今天终于看到侯爷的庐山真面目,不知这几天侯爷去了哪里?”文躌杰不怀好意地说。
让他一提醒,一阵阴霾笼上李苹的俏脸蛋,商孝天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阴险的小人!
“呵,本侯爷何须跟你报告去向?”他咬牙笑道。
“是不必,是我逾矩了。”文躌杰扬眉说。
虽说他才下了决心放弃苹儿,不过不代表他不能小小地兴风作浪一下吧!
李苹绷着一张脸起身,“我回房了。”
她看也不看有口难言的商孝天一眼,拂袖而去。
李苹一离开,商孝天强装的和颜悦色立刻卸下,他一步上则揪起文躌杰的衣襟,恶狠狠地低吼,“你是什么意思!”
“侯爷!”意祥见状紧张兮兮地低喊一声,却没胆子拉开少主人的手。
人家好歹也是个世子,将来可是个王爷呀!
文躌杰悠哉地拉开商孝天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衣襟。
“侯爷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挑衅地笑。
他要代苹儿教训这个不知珍惜的笨蛋!
“侯爷既然放心将苹儿一人放在府内不闻不问,如今又何必来问我的意思?”
“你……”商孝天愈看他是愈不顺眼,“少苹儿苹儿地叫得那么亲热,她
是我的妻子不是你的,我对她是什么意思跟你无关,你离她远一点,今天就给本侯爷滚出定远侯府!”
“唉!侯爷晚了一步。”文躌杰这口气叹得很是虚情假意,惋惜地道,“
我方才答应了苹儿要多留几天,况且是皇上命定远侯招待我,侯爷,你没忘吧?”
瞪着面前刺眼的笑容,商孝天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厌恶过一个人,就算是侵略北方国土的蛮子也比他可爱多了!
“哼!”
看着商孝天愤怒离去的僵直背影,文躌杰忍不住一阵大笑;他发现,这个男人或许没那么讨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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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不用商孝天多说,一看他那杀气腾腾的脸色上,喜儿便想逃了。
“回来!”李苹气愤地站起身,瞪着商孝天,“她是我的人,你凭什么使唤?还有,我准你进来了吗?”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为何不能进来?”商孝天一拳将桃木桌劈成碎片,一双布满风暴的眸子看也不看喜儿,寒声道:“你还不出去?”
“留下!”李苹气坏地跟他对上了。
他以为露这一手就能吓倒她了吗?蛮子!
喜儿为难又害怕地瞄一眼惨遭分尸的桌子,吞了一口唾液,又看了看驸马难看的脸色,不自主地抖起身来。
“奴婢……奴婢告退。”
“喜儿!”李苹不敢相信从小苞着她的喜儿就这么弃她而去。
“不用叫了。我问你,你跟文躌杰是什么关系?”
“你聋了呀!没听到我唤他表哥吗?”
“表哥?商孝天哼地一声,“为什么留他一住就是三天?”
“呵,问你自己呀,伟大的定远侯。”李苹讥诮一笑,“皇上下旨定远侯招待南阳世子,你要我昭告全天下的人,定远侯抛家弃妻不知所踪吗?”
“别忘了当初是谁赶我出府的。”想起这件事,他仍然有气。
李苹也有满肚子的怨,“我什么时候赶你出府?你不甘独枕书房,出去寻花问柳才是真的,别把过错全往我身上栽!”
“所以你也不甘寂寞,找了个野男人来气我?”
“表哥不是什么野男人,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看她这么激动地为那小子辩护,商孝天心里更不是滋味。
“是你自己一走就十三天毫无音讯,凭什么指责我?”李苹委屈地继续说道,“表哥从小便疼我,除了母后之外,便是他最了解我、维护我,从不会让我受一丝委屈,不准你这么说他!”
“他真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嫁给他算了,还来屈就我这定远侯?”商孝天气坏了,愤怒地吼。
懊死的!她竟敢当着他的面称赞那个男人?
“你呢?”李苹气红了眼,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么不希望娶她、那么讨厌她吗?“如果你讨厌我,为什么又要娶我?去找你的茗烟、雁灵、海棠呀!何必委屈娶我这个讨人厌的蛮横公主?”
她本来就没八皇姊善解人意、讨人喜爱,也学不来五皇姊蕙质兰心、沉静优雅,是每个人口中的任性公主,又坏又喜欢欺负人,那些下人表面上对她恭敬周到,心里都讨厌她、不喜欢看到她。
现在连她的驸马都嫌弃她,是不是除了娘之外,就没人喜欢她?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下她白玉般的面颊,等李苹惊觉自己竟然掉了泪时,已经止不住泪水了。
看到她的泪水,商孝天大受震撼,想也不想地长臂一伸将她拥进怀里,忘
了适才的剑拔弩张,初时她还挣扎着,但他的臂膀紧紧地拥着她,像呵护着一个稀世珍宝般轻轻地抚过她的发、她僵直的背,终于,她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起来,小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都……都是你……我讨厌你……”
李苹哭得抽抽噎噎的,一点美感都没有,不过商孝天却觉得她可爱极了。
原来他的妻子除了白日的高高在上及夜晚的热情之外,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待她哭到一个段落,他才轻抚着她的背脊,“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
李苹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瞅着他,“如、如果不是讨厌我,为何宁可去找那些青楼女子也不愿留在府里同我说说话?上次向你发脾气是我不对,可是人家生气嘛!海瑞说你很会哄女人的,可是你哄都不哄我一句,一走就是十三天……你一定很讨厌我,想永远都不要看到我……”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讨厌,她以前不是那么爱哭的,都是他害的。
看到她又想大哭一场,商孝天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大手轻拍她的背安抚,
心里把海瑞臭骂一顿,好不容易把她的泪水哄干,她却一把推开他,晶亮的眼眸睐着他。
“我问你,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啊?”商孝天怔愣地瞪着她,活了二十八个年头,他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脸部表情。
哭红的双颊再染上一层羞怯的红晕,李苹勇敢地直视他的目光。
瞪着瞪着,商孝天无法克制地笑了,在她发嗔前拥她入怀,唇边的温柔泛滥蔓延,止不住的碎吻落在她唇边、颊上。他可爱的公主娘子。
“我当然喜欢你,而且比喜欢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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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府里每个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侯爷与夫人的改变,衷心地为此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