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俄国外官一行人来访,于是法国特地开了一场欢迎宴会,芮婷奉派担任随行书记官的SP。
老实说,芮婷从未如此厌恶过被保护人,长得脑满肠肥、猪头呆相不是他的错,但一开口就满嘴粗俗鄙俚、下流无耻绝对是他的错。一点身为外官的气质都没有,反而像极了三流混混。
明亮的灯光反射出那个书记官一头油亮,芮婷窝在柱边暗地朝他吐舌,这老色鬼为什么不去做一只猪算了。一见到她就吃她豆腐,以为她听不懂俄文吗?
音乐换上轻快流畅的华尔滋,与一群贵夫人谈话的书记官突然朝芮婷走来,露出自认为最“风流倜傥”的笑容,提出邀请。
芮婷被他的笑容吓得打个冷颤,连忙敷衍地笑著婉拒。
“没关系,你偶尔也该轻松一下啊!”
我是很想轻松一下,但绝不会是跟你!芮婷在心里暗想。
“真的不行!现在是执勤期间,我必须随时保持高度警觉心。”
“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我,离那么远怎么保护我呢?”
书记官涎著脸走近,伸手便要抓她的手,被芮婷一个反手拍掉,令他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糟糕!他再怎么烂也是一个外官呀!芮婷在心中暗忖。
她忙笑著解释:“对不起,反射动作。”
“陪我跳一支舞就原谅你。”这书记官不死心地硬拉,笃定这个生女敕的小女警绝不敢反抗。
芮婷的外表看来稚女敕柔弱,容易使人忘记她也是一个通过严格考验的国际刑警。况且因为她是个跳级生,年龄上便差人一截,更显稚弱可欺。
芮婷忍著气,“请放手。”这俄国猪忒也真大胆,竟敢在别人的土地上调戏国家警察。
“一支舞而已嘛!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告诉你的上司,说你企图引诱我。”他威胁道。
这只该死的俄国猪!
“瑞里夫尔书记官,请自重!否则后果自理。”芮婷下了最后通牒,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个人。
瑞里夫尔轻蔑地笑笑,对她的威胁不以为意。
芮婷沉下脸,反手折过他的手腕,略一使力将他翻倒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划破悦耳的音乐空间,惹得人人注目。
芮婷使的是一种俄国搏击,用来对付他再恰当不过。
没料到她竟真的下手,瑞里夫尔坐在地上恼羞成怒地大叫道:“你竟敢这样对我!我可是具有外官身分的,我要向法国政府抗议!”
芮婷一甩头,压根不把他的喊叫放在耳中,也不在意周围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闻声而至的俄国大使冷眼一扫,灰白的发及坚毅刚直的五宫线条在在显露他一丝不苟的性格特质。
瑞里夫尔拍动著肥胖的身躯,急忙向大使告状:“先生,这个法国警察竟然……”
“我有看到。”大使的鹰眼注视著芮婷。
瑞里夫尔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等著看好戏,但结果总是出人意料的。
大使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上前抱住芮婷,“好久不见,芮婷。”
芮婷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好久不见。”
瑞里夫尔的下场可想而知,他再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芮婷和俄国大使是旧识。
芮婷得意地睨瑞里夫尔一眼,好似在告诉他夜路走多也有碰到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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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婷的得意只维持到第二天早上,当她听到布里安的决定时,她原本昏昏欲睡的情绪陡消。
“刚才——就是你打瞌睡的时候,全场一致鼓掌通过,就是你。”布里安坚定地说。
哦!芮婷含怒带怨地扫过整个会议室的同事,他们就这么把她出卖了?
“布里安——警官,我可不可以婉拒?”芮婷用哀求的眼光望著她的父亲大人。
“已经决定的事,绝不更改。”
芮婷听那语气就知道无望了。“我资历才三年……”
“够了!”
“前辈……”
“不不不!女圭女圭你比我们优秀多了,让贤。”
芮婷哀怨地一一望过在场的警官,使得他们一个个良心不安地撇过头去。
对不起,女圭女圭,我们是被迫的,别怨我们了,人在警局中,不得不低头啊!
“警官,一定是你胁迫他们!”芮婷犹作垂死挣扎,“否则才轮不到我!”
“是,我胁迫他们,那又怎样?”布里安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她还能变出什么把戏?
芮婷僵持地看著布里安,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地让步,她争不赢的,“好吧!究竟什么事要我去做?”
抗争了半天,原来她连会议决定要她到哪里去、办什么事都不清楚!
布里安瞪她一眼,可惜她早已免疫,心安理得地坐在位子上等他开口重述一遍。
一旁闲杂人等则兴致盎然地观赏这一场案女对峙的好戏,果然调到巴黎警局有特别福利,不仅加薪又有休闲娱乐外加赏心悦目的黑发美女,只不过听力可能会提早老化,心脏也会提早有衰竭的倾向。
没等布里安说明完毕,芮婷便提出异议,“局里又不是只有我会华语,去年来巴黎研习的小周呢?正好让他回国散心啊!”她玉手一指,遥遥指向对面倒楣的人。
“呃,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来的……”
“哎呀!还不都一样是中国人?你很爱计较耶!”
小周苦笑,上上之策还是少开口为妙。
“别忘了那里也是你的国家。”布里安提醒芮婷。
“唔……哎呀!为什么要我去嘛!”
布里安不理会她,收拾手边的投影片。
“女圭女圭。”艾德森靠在她耳边,“因为你今天又打瞌睡了,而且昨天又在国宴上做出那种事……”虽然他未能亲历其境,不过他举双手支持芮婷。
“什么?”芮婷站起身,“布里安,昨天是那只俄国猪对我毛手毛脚耶!”
“总之,如果不是恰好俄国大使明理,这件事可不会出现在社交新闻版,而是报纸头版!散会。”
众人鱼贯走出会议室,纷纷对芮婷投以抱歉的目光。但他们可不是盲目附和布里安,布里安也不是随便抓一个任务丢给芮婷,他们信任芮婷,这件事她绝对胜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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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著三束花,芮婷来到巴黎的蒙马特墓园。
“爸爸、妈妈、兰丝,我来看你们了。”她将花束放在墓前,“这次出任务可能会有半年无法来探望你们了,要怪就怪布里安,是他把我踢去亚洲的。”
其实趁这次机会回去台湾走走、看看也好,她有好几年没回去了?从四岁算起……十八、九年了吧?
当年离开台湾时,她还是个懵懵懂懂的稚龄幼儿,现在她已是二十三岁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不知道台湾现在变成怎样一个面貌。
对於台湾,她印象最深刻的是新年时刻的热闹景象,来到巴黎后,她也常到中国城去回味新年的趣味。
“爸、妈,还有兰丝妈妈,我会尽快回来的。现在是春天,我会赶在夏天结束前回来的,然后在兰丝妈妈的生日时,我一定会押著布里安来看你。”
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芮婷挥手道别了父母及养母,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二章
柄际刑事警察组织(简称INTERPOL),每年召开一次大会,商讨未来一年行事方针及过去一年的检讨。
INTERPOL组成于一九二三年,总部初设于奥地利,之后落入纳粹手中,二次大战时活动终告停顿。战后法国政府提议为其在巴黎重新设立总部,并提供包括法国警方官员给秘书处。但近年总部已由巴黎迁至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