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女子拨开重重人群,像只翩翩飞舞的花蝴蝶似地扑进龙笑海的怀中。喜形于色地抱住他。
“海哥,你怎么来了?”智子抬头喜道。
龙笑海稍微推开她,“送梦嫣来学校。”
梦嫣随即感受到女子不善的目光,认出这名女子是订婚宴当天的“神经病”。不过如果她能在学校里正常的上课,那她大概就不是“神经病”吗?梦嫣心想。
智子看了眼梦嫣后,就当她根本不存在似地,迳自拘着龙笑海的手臂,与匆匆地道:“海哥第一次进来吧?我带你去参观参观好不好?学校很漂亮呢!尤其这个季节。”
“不了。”龙笑海抽出他被挽着的手,“我必须带梦嫣到校长室去。”
梦嫣再次感受到似要刺穿她的目光,她很无辜地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没关系啦!我叫个人带她去就好,海哥走吧!”
龙笑海沉吟了下,“好吧,那么就麻烦你带梦嫣去校长室,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他转身就走。
智子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龙笑海。”梦嫣急急上前拉住他。为什么他要离开?她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你要去哪里?”
“回公司,你放心,智子会带你去校长室,并带你到班上。”龙笑海拉下她的手,梦嫣却不放弃地再度拉住他。
“我不要。”不知何时起,他不在身边梦嫣便会觉得不安,而当他像今天这样冷淡时,她也莫名地跟着低落,“我不要。”她强调地重复。
“梦嫣。”他板起脸来。
这吓不倒梦嫣。昨天在车上最坏的一面她都见识到了,哪还怕他板着脸?何况背后智子的目光更是可怕,她绝不要独自被留下。
见梦嫣倔强地看着自己,龙笑海一时间有股冲动想带她走,但理智逼着亩己放弃这念头,他硬声道:“下午再来接你。”他再一次拉下梦嫣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校门。
梦嫣像只被遗弃的小狈,怔怔地站在原地,抬眼望向智子,智子厌恶地瞪了她一眼,根本不睬她,迳自转身离去。留下梦嫣孤单一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残叶。衬得梦嫣一人形单影孤。
往后的一个月。除了对龙笑海那奇妙的情感外,一切都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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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梦嫣僵硬地开口,心底的某个角落其实井不意外他的出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龙笑海并没回应,仅是静默地注视着她。
梦嫣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她想逃避,只因为自己无法在他的面前戴上冷漠的面具,再次相逢,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竟薄弱得可怕。
“你该不会只是来看我吧?”梦嫣打破周围的静寂,勉强开口,暗暗希望有什么来打断他们,使她逃开一切。
而龙笑海仍是沉默不语,使得她直想尖叫出声。以前,她最讨厌他的沉默,那会让自己感到莫名的烦躁,于是梦嫣干脆绕过他走开,他却倏忽挡在身前。
“你有事?叙旧?”梦嫣的脸颊因怒气而红润。
龙笑海置若罔闻,几乎连眨一下眼都舍不得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怕就这么一瞬,她又消失无踪,就像五年前一般。五年来他几乎找遍了日本与台湾的每一寸土地,却还是寻不着佳人芳踪;他日夜思念,痛苦得几要发狂,他恨她的无情、不告而别,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不告而别,像水中的泡沫消失在这世上?多年来,他仍是没有得到答案。
如果梦嫣另有意中人,坦白说,他不见得不会放她自由……不见得?阿!他会先杀了那个男人再说!
龙笑海强迫理智出头,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地开口,“做丈夫前来探望妻子,需要理由吗?”
“谁是你的妻子?!请你说话谨慎些,莫要造成我与我先生的困扰。”她强忍下心中的悸动,义正辞严地说。
梦嫣记得这个表情,每当龙笑海要发怒时,便是这种表情,但令她惊的是,他并没有大声斥骂,仅扬起一道眉,但语气仍隐约渗出一丝怒意,“我并没有签字。”他几乎是从齿缝迸出这句话。
“没有?!”梦嫣惊呼出声。
原以为依龙笑海的个性,在见到那纸离婚证书时必会二话不说地签字,不过显然她还不够了解龙笑海这个人。
“当然,你可是龙笑一族近百年来唯一的‘神谕之女’,怎么样也不能放你走。”他讥诮地说道,但一见着梦嫣倏然苍白的脸庞,便后悔了。
“很好,那么你最好请巫女再占卜一个女人,因为我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梦嫣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她早已没有“期待”的资格了。
“如果你只是要来告诉我这件事,那么你可以走了,法律规定,夫妻分居达一定年限,其中一方即可申请离婚,你放心,再过几天你便会收到法院的公函。我还有事要忙,可不像你这‘大总裁’这么闲。”梦嫣绕过他,走没两步就听见刚刚才打过招呼的王太太慌乱地叫住她。
“秦太太,幼稚园打电话给我说琅被车子撞伤了,因为找不到你才通知我,他们要你快点到省医院啦!”王太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梦嫣仿遭电击,她一秒也没有耽搁,转身跑出巷子,欲拦下一辆计程车好赶到医院去,但却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载她。
龙笑海从背后拉住了她,阻止她跑向马路中央。
“放开我!琅……琅她……”梦嫣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滚落。琳琳和琅琅是她生活的全部,也是让她生存下来的目标及勇气,她们是她的宝贝啊!
“坐我的车。”他不由分说地把她塞到他停在巷口的车中,吩咐司机尽快赶往省立医院。
在车上,梦嫣不停地在心里祷告着,希望神能保佑琅琅平安无事,如果有罪,请由她一人全部承担,别带走她的宝贝……
龙笑海无言地搂着她,心痛地看着梦嫣在为她与别的男人所生的孩子担忧。
一到达省立医院,车未停妥,她便冲出了轿车。
“老师!琅琅她怎样?有生命危险吗?”
“秦太太,医生正在动手术。”老师安慰着她,“放心吧!琅琅不会有事的,她是那么活泼可爱。”
“这位……是你先生吗?”老师看着龙笑海扶她在手术室前的椅子上坐下。
“是。”
“不是!”
老师有些尴尬地看着两人。
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位护士出来。
“小姐,琅琅她没事吧?”梦嫣急忙上前。
“患者失血过多,血库缺少该种血型的血液,请问两位是患者的父母?”护士用着职业性的口吻问。
梦嫣不语。
护士假设她默认,“哪位是RH阴性血型?”
“是我。”龙笑海立刻回答。
“请跟我进来。”
龙笑海询问的眼神停在梦嫣身上。“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随着护士进入手术室。
“秦太太,别难过了,琅琅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老师见梦嫣泪流得凶,以为她在担忧琅琅的伤势,于是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梦嫣摇头,她该怎么解释琅琅的血型?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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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嫣为了不让自己不再受到前次那样的委屈,所以发愤图强勤学日文,短短一个月,她已能与人作简单的日常对话,不过她也已经一个月没去上学,整天就窝在家中苦读日文。
她搬到学校附近的一幢大厦,那是她强要求的,因为她不想在龙笑本宅继续待下去,总觉得那宅束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