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在动,是不是表示她要醒来了?
正当陆承农猜测之际,随着女人的嘤咛申吟,蓦地一双幽黑又痛楚的眼眸缓缓睁开,对上陆承农的目光。
“小姐,你终于醒了。”
女人痛苦的拧紧眉头,她伸手抚向额头传来的剧痛,“我怎么了?”全身痛得要命,尤其是头部。
“你出车祸了。”
“水……给我水。”要命,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她说不出口,只觉得口干舌燥想喝水。
陆承农赶紧将一旁沾水的棉花棒递给她,她浸湿唇部,以舌头沾水。
见到她这举动,陆承农感觉像有一股电流窜过,不禁在心中暗骂。
怎么搞的,他竟然对一名伤患有反应,就只是因为她一个单纯的舌忝唇动作?
是他禁欲太久,还是他哪根神经搭错了,他怎么可以对一名才刚从鬼门关边缘抢救回来的女人产生!
这三天来他没睡好觉过,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照顾她,一定是他太累太倦所产生的幻觉。
现在她醒来了,他还是尽早联络她的家人,该负的道义责任他绝对不会逃避,但他也不想在这里耽搁下去。
压下心中莫名的燥火,陆承农平淡地道:“你昏迷了三天,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可以证明你的身分,所以我无法联络你的家人,这三天都是我在照顾你。”
女人一脸茫然的瞅着他。“对不起,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知道我是谁?”
陆承农皱眉,“小姐,我当然不知道你是谁。”
“那你为什么要照顾我?”
“因为我的司机开车撞伤你,我必须负这个责任。”
“所以你是肇事者?”唉哟,听到这个回答,她的头更痛了,猛烈的抽了好几下。
“可以这么说。”因为他赶时间,所以叫小陈开快车,出了事,他自然得承担责任,不过看这女人的反应着实有点奇怪。
尤其是她那双茫然的眼眸,好象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蓦地,陆承农被脑海里这个想法吓到,他吃惊的看着她。
“小姐,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扯出为难的笑容,“我记不起来我是谁……”无论她怎么想,脑子就是一片空白。
陆承农张目结舌的瞪着她,冷峻的表情僵在那边。
她竟然像电视那些肥皂剧里演的那样丧失记忆,而且更惨的是她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分。
这一撞,倒给他撞出一个大麻烦来了!
他要怎么收拾这残局?
期待三天,日日夜夜祈祷上帝不要带走她,可是也不要留下这样的残局让他收拾,教他如何应付一个丧失记忆的女人!
他真的头疼啊,抚模着额际,陆承农沉思着。
他堂堂一个国际知名大导演,什么片都难不倒他,想不到却被眼前的状况考倒了。
“你好象很为难的样子?”女人眨着无辜的眼眸看着他。
她张开眼睛第一眼就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在头疼加上口干舌燥之下,她暂时失去思考的能力,可当她补充水分后,他一连串的话却让她漫无头绪。
她发现自己脑海竟然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以为他是她的家人或朋友,没想到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不知道她身分的陌生人!
看着他眉头渐渐拢起,她知道事情大条了。
对于丧失记忆的自己,她该如何自处?
“如果你身上有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身分,我就不会这么为难。”
权衡轻重之下,他决定先把医生找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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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医生仔细的将女人检查一遍,确定她是真的丧失记忆后,陆承农庞大的身形瞬间定格,脸上则露出苦恼的表情。
他原本还心存一丝希望,现在完全破灭了。
他问医生这种丧失记忆的情况什么时候会恢复,医生给他的答案却是模棱两可,说有可能很快会恢复,但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恢复,端看她脑中的血块何时消失。
这个结果对他来说简直是青天霹雳!
而她从醒来之后,双眼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那种神情像是依赖又像是信任,总而言之,他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她该不会想这样赖着他吧!
“你说你是肇事者,不会不负这个责任吧?”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他,自然会对他产生依赖,虽然他一脸冷漠的模样有些吓人,不过心肠倒是挺好的,否则不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病房直到她醒来。
对什么都不记得的自己,她只有抓住眼前的浮木。
这男人拥有一张冷峻瘦削的脸庞,颀长的身形,紧抿的双唇及紧蹙的眉心显示他是一个冷漠不轻易妥协的男人。
但不知怎么搞的,他让她不由自主的产生信任。
照道理讲,丧失记忆的她应该对一切产生恐惧,而且没有任何身分证明的她,应当更慌乱紧张,可一对上他那双冷冽却又不失温暖的眼睛时,却教她莫名的放心。
而且她有十足的把握,这男人绝对不会弃她于不顾。
“我若不想负这个责任,三天前早就逃之夭夭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能依靠的就只有你。”
“我无法帮助你什么。”
“至少在我恢复记忆以前,我的生活得由你负责。”额头上传来的剧痛令她眉头瞬间皱紧,她表情痛苦的瞅着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天,这场车祸带给她的伤害还真不少,不但夺走她的记忆,还要承受这剧痛,真不知她是招谁惹谁了。
陆承农见她难过的皱着眉头,心底某个角落竟莫名地被牵动。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承担这个责任,直到她恢复记忆为止。
“你放心,我会负责到底。”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只能衷心的期盼奇迹快出现,最好是她的记忆能尽快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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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农表情和缓的拿起筷子,为女人夹了一口饭。
“把嘴巴张开。”他一板一眼的说,好似在他面前的女人是个小孩子。
“我可以自己来。”女人面红耳赤的响应,嘴巴紧抿成一直线。
她的身子就算再怎么柔弱,也不能让一个大男人喂她吃饭。
“你身体还很虚弱,不宜乱动。”
她明明可以自己吃,他却坚持要喂她,搞得她芳心大乱,哪敢张开嘴巴吃东西。
“你不吃饭,身体不会好起来。”
“我……可不可以要求你请一名女看护照顾我,要你一个大男人喂我吃饭,实在很不方便。”她怯懦的说。
陆承农乘机把饭送入她嘴里,强迫她吃下。
“我会照你的话去做,不过要请一名看护需要时间,这段期间就请你多忍耐一些,乖乖的配合。”
他又夹了一口菜,要她张嘴,这次她没有犹豫,乖乖的张嘴吃饭。
不过她脸上那两朵红云越来越明显,好似上了妆似的。
陆承农也不想把气氛搞得这么暧昧不清,本来他就打算为她请一名看护,但他身边的女助理恰巧因怀孕离职,因而耽误到他手头上即将开拍的片子。
堡作及私事两头烧,他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去为她找看护,只好趁空档时间自己来,这样自己也比较安心,而他就是看她吃得很少,几乎吃不到几口饭,所以才决定亲自喂她把饭吃完。
这种事是别的女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她应该感到光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