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不想说话,钟品瑷无语的跟在她身后。
花慕忻不发一语的瞅着她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合上,他心里压抑的痛苦才全数爆发出来,一拳击在会议桌上。
他为什么要爱上这样的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为了对付她,他狠下心无情的攻击;但一次又一次的对峙,反而让自己的心更加脆弱不堪。
就算得到她的身体又能怎样,得不到她的心也是枉然,自始至终,他在乎的就只有她的心,但她呢,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父亲与公司。
“你何苦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雪慕阳将沉重的手臂放在他垮下的肩膀上,他知道花慕忻心里的苦,因为他曾经是过来人,了解这种痛不欲生的感受。
“要我承认对她还有感情是一件很窝囊的事,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放不下对她的感情,每一次见她,每一次伤害她,我的心非但没得到快感,反而更加痛苦。慕阳,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心事憋在心里久了是一件痛心疾首的事,他若不向人吐诉,只怕会一直困在原地而走不出去。
“在伤害她的同时,也是在伤害你自己。”他是过来人,非常清楚这样的感觉。
“那你说,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自己做到完全无心的地步?”他不想再有罪恶心痛的感觉,他要回到以前的自己,那个漠视一切的冰人。
“其实我看得出来阮又琳对你也是有感情,只是你们两人就如钟品瑷说的,因为倨傲刚烈的性情而一直伤害对方。”
“是吗?”花慕忻露出苦笑。“一个一直在设计我的女人会对我有感情?我不相信。”他心里不禁掠过一抹酸疼的感觉。
“其实道理很简单,她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你就是最好的证明。”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花慕忻惊讶地瞪着他。
雪慕阳笑而不言,他自有他的人脉对花慕忻的一切了若指掌。
“慕天跟慕优也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情在我们之间已经不是秘密。”雪慕阳忽而严肃的面对他。“阮又琳已经被你赶尽杀绝逼上绝境,应该收手了。否则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若是再继续恶搞下去,恐怕会出事。”
“你希望我收起报复的心态?”
“慕忻,听我说,我是过来人,我不希望你悔不当初的过一辈子,阮又琳纵使欺骗了你的感情,但是她已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样就够了。”雪慕阳语重心长,以过来人的身分希望能唤回花慕忻的理智。
当初的他就是看不清楚心里的感觉,才会让一段感情从他手中溜走许多年,如今他已经得到了那份得之不易的情感,他非常珍惜,也希望好友能跟他一样,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花慕忻阴恻恻的脸庞顿时变得充满困惑,脑海里全是阮又琳的脸……
她是他唯一深爱的女人,也是唯一伤害过他的女人,为了她,他简直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一心一意只想让她也得到同样的对待。
但是在伤害她的同时,他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心其实并不好过,不但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反而像失去躯体的游魂,飘零而孤寂的游荡在人世。
而当他占有她的身体时,身体细胞瞬间活络起来,他渴望她光滑如丝绸的细致肌肤,他喜欢她压抑不了的申吟声,就像一道道催情符,唤回恋爱的感觉。
而当她泪眼汪汪的水眸瞅着他时,那彷佛是千千万万根针扎入他的心,让他死寂的心再度有了知觉。
就是这两种回异极端的感受,让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全是因为他的心还爱着她!
雪慕阳的话如当头棒喝,唤回他失陷的理智。
或许他应该学会遗忘仇恨,而不是一味的伤害她!
“慕阳,陪我去看一个人。”
“谁?”
“去牢里看阮连松。”
“为什么想去看他?”他百思不解。
“或许我会在阮连松的身上找到我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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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又琳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远在天边的星星,孤寂的闪着灿烂的光芒,内心却是寂寞难堪的。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我自己。”
阮又琳露出自嘲的表情,然后拿起酒杯往喉咙里灌酒。
醉了,能解千愁,亦能忘却千虑!
“又琳,酒喝多了会伤身,别这样伤害自己。”明知是没用的劝阻,但钟品瑷还是关心的说出口。
又琳现在的处境,最需要有人在一旁照料她,以免心高气傲的她做出傻事。
被花慕忻当众羞辱的滋味并不好受,这点她非常明白,所以从又琳踏出公司之后,她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一直到现在。
“我是一个罪人,我……愚蠢得去招惹他,才会把公司搞成今天这种地步,我连任何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公司里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这边,每个人都不……敢挑战他的权威,落得今天凄惨的下场全都是我罪有应得,我不应该……欺骗他的感情……”
再也忍不住心酸,阮又琳忽而放声大哭。
“就算没有任何人站在你这边,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钟品瑷眼眶泛红的瞅着好友,她于心不忍。
“品瑷……”阮又琳放下手中的酒杯,抱着钟品瑷嚎啕大哭,她压抑在心里的痛楚已经太久,从他无情冷漠的蹂躏她的身子那天起,她便失去尊严。
他无情的蹂躏就像一条长鞭,冷漠的鞭挞她的心,她的心除了痛还是痛,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爱他有多深……
早在日本那段相处的日子里,她便不知不觉投下感情,只是当亲情与爱情面临抉择时,她选择了亲情,漠视爱情的滋长;等到她发现时早已来不及,她已遍体鳞伤,他的眼中只剩下报复……
他的报复来得又急又狠,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便已成为他的瓮中鳖,落得狼狈不堪的下场。
“又琳,我们回去日本,远离这个是非地好吗?”看到她崩溃的模样,她的心也不好过,只想尽快让一切回到原点。
“离开台湾?”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拭去脸上的泪水,阮又琳原本明亮的眸底布满红色血丝。
“没错,只要我们回到日本,不会再有人可以伤害到我们。”
没错,只要她继续留在台湾,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伤害她的机会,她已经没有任何筹码可以任他糟蹋,仅存的自尊薄弱不已,唯有离得他远远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的生活才会得到平静。
但是她逃得开吗?
花慕忻信誓旦旦的狠话仍回荡在耳边,萦绕不绝,他肯善罢甘休吗?
“他不会放过我。”一想到那双冷漠似寒流的眼眸,她的心猛然刺痛,如今才发现自己爱他极深已经来不及,两人早已是深仇大恨的敌人!
“就是因为他不肯放手,我担心他还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我们除了逃开,别无他法,伯父那边你别担心,他赞成我们离开台湾,回到日本去。”
“我爸怎么会赞成?”
“其实昨天我有去监狱看过伯父,把你的情况一五一十全告诉伯父。”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受到又琳的斥责,不过她有义务让伯父知道,又琳为了他所做出的孝行及花慕忻无情的反击。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不谅解的瞅着钟品瑷。
“又琳,我全是为了你好,伯父要我转告你,别为了他所犯下的恶行而毁了自己的一生,他希望你能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