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歌星返港,麦琪稍有空闲,开始整理“真爱”她将此番欲作的“同性恋主题”命名为“真爱”的稿件,已是二星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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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琪一回到杂志社,便匆匆进入她的私人办公室:经过柜台时,还特别交代总机秀美别将她的电话转接给她,她要赶稿。
麦琪通过偌大的办公厅,来到长廊尾端的私人办公室。
试想,凭她一名女子能挣得今日此番地位亦属不易。那是在二年前从哥哥麦华手中将“流行杂志社”接手过来的。从大学时代念书时,麦琪便开始在麦华及其友人合创的杂志社帮忙。
杂志名为“流行”,顾名思义便是探讨当前社会最流行的话题。
杂志社创办之初,的确吃了不少苦。几个小夥子年轻气盛、自负自信,对社会现实怀有太多的撞憬抱负z想,什么都想沾边,举凡政治、经济、服装、艺文、影视┅┅:什么都想创新、改革、批评:但在缺少现实压力生活的历练下,自大自负,只空有满月复满腔的理论理念,而且个个都是自小未曾真正尝过人洁疾苦的大少爷,不但专业知识不健全,编采写作技术亦末纯熟,因而无法掌握要领,只浮面地空谈自我以为的理想伟念,却忽略了实际行动种种的实践,因而内容无法独树一格,吸引读者。
曾有好几次皆几近倒社的命运,但大夥儿却凭藉着一股年轻的傲气,在失败中越挫越勇,终於慢慢地模索出根基扎实之钥,渐渐地树立起属於杂志自身的独特风格,读者的反应亦才转淡为热。按着在口耳相传,及得体的广告促销之下,杂志社的根基才算稳固。
当时,麦琪正好自学校毕业;一来她对这份工作本有着浓厚的兴趣,二来杂志社亦急需人手,於是,麦琪便全职待在杂志社工作。
饼了两年,杂志社初时的创办合夥人因各种缘由相继离去或转往它行发展:麦华也因结婚,及父亲的公司需要亲人接承,於是便将杂志社交由麦琪掌理。
麦琪接手后,她再度重新集当时国内各类杂志的新动向,及欧美流行的资讯趋向,将二者的内容综合研究之后,又将杂志内容大刀阔斧、去芜存菁,重新整顿一番,更加确立杂志社的“流行”新象前卫风格。且其快速精确又兼具深度的知性感性报导,颇蠃得不少赞誉的口碑,使得杂志的销售成哿更大为上扬。杂志社至此才开始展开前途。
麦琪将“真爱”的访谈录音带放人收录音机中按下PLAY键。汤君明低沉温柔的声音便流泻出来。
麦琪握着笔,凝神倾听着汤君明菜款的言语,他那俊逸的脸眸不禁浮现脑海。霎时,她恍恍觉得当日那抹映在他脸上的阳光,彷佛将他化作了一团白色的迷雾,而此刻正浮漫在她的四周,那么无法忘怀的气息,无法释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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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国栋一下班,便匆匆驱车驶往“流行杂志社”希望能赶得及见到麦琪。他最近老是见不着西琪。
他的医师工作是必须24小时轮班的,而麦琪杂志时间的工作更是不分日夜:两人在一起的是越来越少了。
这阵子,他忙着在职进修的留学考试;麦琪则某大牌香港歌星的访台宣传而奔波忙碌;因而他已经快二星期没见着麦琪了,每夜只能藉电话传递相思之情。
车子塞在似乎永无止尽的混乱交通之中。
庄国栋想到麦琪的笑,嘴角不禁微徵上扬,露出喜悦的微笑,纵然身处於尘扬土灰的喧闹车阵里动弹不得,仍是一片清静於心。他与麦琪是在大五那年的暑假认识的。
当时,他利用假期和好友林若辉到一家老人疗养院中当义工。
一个风清云淡的午后,他躺在花园裹草坪上的大树下憩息,仰望澄蓝无云的天际,舒展心境,任凭梦想的思绪在悠悠浅浅的蓝空中徜徉。
忽然,他被一幅画面吸引。
他看到一名着白衬衫、牛仔裤,絮着马尾的女孩,跪在绿色的草皮上,一手拿着西瓜,一手拿着汤匙,含笑且细心地挖舀着西瓜,喂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女乃女乃食用。
金色的阳光,泼洒在老人、女孩身上,四周像是蒙上云雾,将她们升入另一境地,构成一幅阳光下的宁静。
霎时,他便被那温馨动人的画面吸引住,心中悸动久久不已,整个人彷若电影定格了一般,凝窒不动,只怔怔地望着她们。
女孩的年轻娇艳,老女乃女乃的暮气白发;让他感到生命的震撼,二者之间传递的不仅是亲情之爱,更是永不止息的生命传承。
然后他站了起来,走过去与女孩攀谈起来。原来老女乃女乃是她的外祖母,近来因她外祖父过世,怕老人家原本就不适的身体,又终日沉浸在哀伤气氛之中,会更加沉重,於是就由她陪着老女乃女乃住倒安养院中,度过这段丧期。原来,女孩的名字叫麦琪,是艺术学院二年级的学生;有一位开杂志社的哥哥,父亲经营一家贸易公司,母亲是个家庭主妇。
女孩说起话来又快又急,却又条理分明:顾盼之间不经意流露的清丽风情,更教他深深为女孩的丰采牵引心扉。
於是,他开始和女孩认真的玩起了恋爱游戏。
那年,他大五,她大二;而毕业至今也已四年了。算算他们认识已经七年,是该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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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流行杂志社”,庄国栋碰见仍未下班的众人,逐一点头打招呼;他们都认识庄国栋的,纷纷对他回以微笑。他便直接朝长廊尾端的办公室走去。
庄国栋在挂有“麦琪”二字的办公室门上敲了几响,不见反应,便迳自开门进入。
一打贻d办公室的门,见西琪一手支着下领,手中握着笔,怔怔发愣着。
他走上前,敲敲桌子。麦琪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见是庄国栋,忙将桌上的收录音机关掉。
“你怎么来了?”
“小姐,下班了!你忘了我们有约吗?”
麦琪闲言,微皱眉头,低声咕哝,“有吗?”随手将记事本取饼,欲翻看,想是自己真忘了见状,庄国栋快速伸手过去,一把将她的本子台上,佯装不悦的口气说:“你存心气我吗?跟自己老婆吃顿饭,还得预约?”
麦琪娇喷地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谁是你老婆!”
庄国栋绕过桌子,坐到她座椅的扶手把上,半搂着她道:“好了,别闹了!我知道,这阵子你为了那个大歌星的事忙得人仰马翻,现在他走了,你总有空陪陪我了吧!”
西琪顺势躺进他怀里。这阵子,她又何尝不想他呢?
“我还得赶一篇专访呢。”西琪抬头看着他,略带愧疚地说。
“再怎么忙,也得吃饭是不是?走吧!”庄国栋不忍她为工作操劳过度,心疼地说。
西琪略显迟疑,为难地抬眼望了望桌上没有进展的稿纸,纸上只写了“汤君明”三个字。
庄国栋也看到了。他拿起稿纸念了出来,“汤君明”。略想一下,猜测地问道:“是那个摄影师吗?”
麦琪直觉反应地点点头。
“听说他是个同性恋。但他的摄影才华却又令同行中人嫉妒又称羡不已。”庄国栋顺口淡淡地说。
麦琪这才讶异地看向庄国栋。“你怎么知道?”
“我去看过他的摄影展,撇开与艺术的问题不谈,他的作品技巧纯熟,且具有创意,很教人激赏。”
“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问什么?”庄国栋故作不解,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