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颤声地说:“我师兄回来找我,他说他要跟我结婚,要带我去美国……”
“他就是妳天天跷班不进公司的原因?”他主动接腔。
她都忘了还有师兄这块挡箭牌,再提起师兄这个人,不知怎地,她的脑海竟拼凑不起那张脸,连孩提时代的共同记忆都淡得像一杯白开水,毫无滋味。
倒是他,让她心里又是一阵温柔的扯痛。
“对,我和师兄天天去约会,我们玩得好开心。”她口是心非。
他一直以为疼她,成了他今生的责任;保护她,成为他毕生的职责,没想到竟然有人取代这个角色?!
他甩开她的手。“妳不怕他又跟别的女人跑掉,把妳撇在一旁吗?”
“不会。”泪水在她心中汇成了河。
“妳真的想跟他在一起,不再考虑一下?”他难掩眼中的落寞神情。
“反正我们本来就不配,我跟师兄比较适合,他愿意跟我一起继承霍氏武馆。而你呢,可以跟夏颖芯配一对,一个是曜风电通的执行副总,一个是方盛金控的千金小姐,很适合。”
“不要模糊事情的焦点,也别把夏颖芯牵扯进来,今天是妳想离开。”他没好气地吼道。
一提起夏颖芯,他口气嫌憎,想到方盛金控用私人理由拒绝融资案,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委屈的咬紧下唇。
明明是夏颖芯逼她离开,强硬要介入,但她能怨谁?怨自己的身家背景不够雄厚,还是怨她上辈子修的福分不够?
是否,相爱也需要缘分?
“不管妳要不要和妳师兄在一起,在男人志上班就要尽员工的本分,不要给大家添麻烦,造成阿野和其它同仁的困扰。”他重重的叹息,觉得自己筋疲力竭,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挫败的打击。
“老板……”他落拓憔悴的模样令她心疼,情不自禁的唤出声。
“不要再叫我老板,我已经不是男人志的总监了,也不再是妳的……老板。”他目光深深地瞅着她,仿佛有一世纪般漫长。
他心口涩涩的,鼻子眼睛里汇聚着酸楚。
他以为不管他走得多远、飞得多高,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她的身影,不管多累都有一个人展开臂弯等待他。
但是这一回,他好像错了。
他用独特的温柔喂养着她,给一份宽广的爱让她能自由来去,有一处温暖的避风港,让她重拾信心与美丽,而她用什么回报他呢?
“对不起,我不能再待在你身边,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我不想接受一个背叛我的女人的感谢。”以前,他对她连重话都舍不得多说两句,而现在却连应答都嫌多余。
“也对。”她垂下眸,努力逼回眼眶里的泪水。
他背对着她,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你、你的工作还顺利吗?融资案谈成了吗?”她忍不住想关心他,想知道她牺牲了爱情,成就了什么。
“我想那一切都下关妳的事。”他不想去探究她的心态,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处理纠葛的感情问题;现在他必须回家整理行李准备明天的上海行,展开一连串招商和募集资金注入事宜。
他决绝的步履,深深地烙印在她心版上,她用自以为是的洒月兑放手让他自由。
他甩上门的那一刻,她双手环抱着身子,手脚一阵冰冷,心痛像一只苏醒过来的饥饿野兽,一吋一吋的撕扯着她的内脏,吞噬她的每一吋皮肤。
她瘫软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那样的无助、慌乱。
若说以前被师兄拒绝像是被针扎伤手指,微微的刺痛;那么现在离开他,就像拿了一把刀子硬生生地剜出她的心。
这一夜,天空仿佛染上了两人的哀愁,下了整夜的雨。
第十章
裴定捷凭借着个人才学以及经营理念,在出版界闯下一片天空,并且在转战曜风电通后,藉由迅速的并购手法扩张版图,深入的整体评估和进行市场调查,与大陆当地业者采合资方案,再争取到诚威银行的资金,连续几日都成为商业时报的头版新闻。
他奔波在上海与台北两地,忙碌的工作让他无暇去理会失去爱情的遗憾。
他摊开报纸,看着各家财经记者对他的评价,终于在首次战役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
“叩叩!”
陈秘书推开门板,侧身进入。“裴先生,有一位夏小姐要见您,但是她没有预约……”她面有难色。
“没关系,让她进来,妳可以出去了。”他放下手中的报纸。
“定捷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情愿接受诚威银行的资金,而不愿意接受方盛金控呢?”夏颖芯将手中的报纸甩在桌上,娇声质问。
“方盛金控先拒绝我们的融资案,我寻求其它银行资金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我爹地不是不答应,他只是有附带一些条件,并不为难你。”
他冷哼。“他要我和妳交往,这叫不为难我?!”
“我都替你把绊脚石搬开了,哪有为难到你呢?”她亲自派征信社的人跟监,发现他和霍梅笙已经没有连络,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什么绊脚石?”他一脸疑惑。
“霍梅笙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我们的融资案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跟她说只要她愿意离开你,我们方盛金控就愿意跟曜风电通签定合作契约。现在你们都分手了,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爹地的要求,反而求助于其它的银行呢?”她愈说愈气愤。
“该死的!”他从牙缝中进出愤怒的声音。
难怪梅笙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就是她在搞鬼--
“什么?”她被他突来的怒气,弄得一头雾水。
“我真不懂你们父女俩在搞什么玩意?这是商场不是游戏场,你们把我当成什么?”
“我喜欢你,我想跟你结婚,这有什么不对?更何况你们真的需要这笔资金,只是我们多了一些附加条件而已呀!”她试着让他明白她的用心良苦。
“在商言商,那些附加条件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跟我交往有这么困难吗?”
“因为妳的行为像是在买我的爱情,践踏曜风的实力。”他倏地瞇起寒眸。“如果我裴定捷连那些资金都靠这种方式得到,那接管曜风还有什么意义?干脆让它倒闭算了!”他杀人似地狂斥。
自从夏颖芯回国,他就没好日子过,除了动怒还是动怒。
这让他不禁想到梅笙,以前有她在身边,他的心情永远都雀跃无比……这个傻瓜现在一定躲在某个角落偷哭,她怎么能轻易的把他让出去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爹地绝对没有看轻你的实力。”夏颖芯连忙解释。“相反的,我爹地很喜欢你,他很希望我们结婚后可以让你继承方盛金控。”
“不可能!”他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了你,我可以付出我的所有,甚至双手奉上方盛金控,让你无限扩大事业版图。”
“我对方盛金控没兴趣。”
“难道你真的喜欢霍氏武馆那块烂匾额?你就这么非霍梅笙不可?”
“这是两码子事!我的职责只是继承曜风,干么要方盛金控?铸个金浴白泡澡?还是死后造个金棺材让后人来盗宝,曝尸在外?”他恶狠狠地臭骂她一顿。
“不管有没有梅笙,我都不可能接受妳的感情。”
她难堪的哭诉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怎能这么狠心?”
“破坏别人的爱情也能算帮忙?!荒谬!”他恶狠狠斥道。
“定捷哥……”她隔着泪眼瞅着他,不相信他会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