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为何每次提到她家里,她就那样伤感?总让他深觉只要一个不小心,一句不该出口的话便又会惹得她珠泪涟涟。
向凯南想着想着,眉头登时愈皱愈凝。
明明他该赶紧补个眠,好有精神应付几个小时后的不明“战况”,怎么竟会在这儿想黎芷柔的家务事!他是哪根筋不对了!
“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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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拿大听宜伶在电话中说儿子有了心上人,向鸿图和妻子又惊又喜,把公司交给女婿后,就匆匆赶回台湾。能让封闭这么多年的凯南再次去爱的人,他们两老说什么也要回台瞧瞧。
这一见,他们简直欣喜极了。清清秀秀、温温雅雅的黎芷柔,他们夫妻俩一见就喜欢。
黎芷柔原本忐忑紧绷的心情,在看见向凯南的父母展露出慈祥笑容的刹那,瞬间缓和下来。他们的笑容如同她养父的一样亲切,让她有种温暖的感觉,和他们说起话来也自在许多。
靠墙站在一旁的向凯南,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父母竟然就这样和黎芷柔聊了起来!没有怀疑、没有异议,仿佛和黎芷柔早就认识一般。而黎芷柔也奇迹似的没为他带来意外状况?
今天,是不是太顺利了点?
向凯南静看轻声回他父母话的黎芷柔,脑海里突地有模糊的记忆闪过。
向凯南心头猛然一刺,眼中浮现曼妮的脸。
是曼妮。
坐在那里和他父母有说有笑的,应该是曼妮,为何竟会变成……
向凯南胸中掠过一阵不快,突然觉得坐在他母亲身旁的黎芷柔,好碍眼!
“喂,你该不会是因为芷柔被爸和妈霸占住在不高兴吧?”向宜伶瞥见凯南寒着一张俊脸,她上前碰碰他的手臂问。
向凯南门声不吭,转身就往楼上走。
为什么黎芷柔能那样轻松的和他父母谈天?她又不是曼妮,她凭什么?
“爸、妈,你们和芷柔聊够了没?”向宜伶走到她母亲身旁问。
“才聊这么点儿时间,怎么够?”罗秀荷拉着黎芷柔的手,笑吟吟地说。
“问题是你儿子已经在不高兴了啦!”向宜伶说着便拉起芷柔。
黎芷柔困惑的看往旁边,不见向凯南的人影,她顿觉紧张起来。
他不高兴?难道她无意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凯南为何不高兴?”向鸿图一脸迷惘。
“老爸呀,这还用问?芷柔又不是你和老妈的。”向宜伶哇啦的娘。
“看来我们两老还真不识相哪!居然占用你们小俩口的时间,难怪凯南要生闷气,芷柔你就赶紧上楼吧。”罗秀荷笑着打趣。
黎芷柔忍住心中的不安,只能尴尬的陪笑,“伯父、伯母,那我先上去了。”
向鸿图和罗秀荷点点头,含笑看着黎芷柔上楼。这个未来的媳妇,他们两老是愈看愈中意哩!
黎芷柔匆忙来到向凯南的房门前,她迟疑会儿,还是叩敲房门。如果她真的闯祸,要挨骂,她也只有认了。
“进来。”
黎芷柔一进门就望见倚在窗户那头的挺拔身影,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凝聚着沉冷的气息,教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听见房门的开阖声,向凯南转过头,双眉直皱。
“什么事?”他沉着声问。
“宜伶姐说你不高兴,我……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什么话?”黎芷柔担心的紧握双手。
“没有。”向凯南转过身,眺向飘着细雨的窗外。
“可是你……”
“你不必演得太投入。”
“咦?”她不明白他突兀的话。
“我爸妈他们不会在台湾待太久,他们一回加拿大,我会找时间告诉他们,我和你理念不合,不会有结果,所以你只要跟他们保持普通的感情就好,免得到时增加我的困扰。”
他冷淡的话语,字字刺入她的心底,黎芷柔身躯微颤,双手握得泛白。
原来她“演”得太投入、“表现”得太逼真,给他添麻烦了?原来是这样……
“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黎芷柔细声回答,悄声离开房间。
黎芷柔心酸的倚在房门外,眼角的泪无助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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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餐下来,黎芷柔觉得好累。
她脑中不时回荡着向凯南告诫她的,别“演”得太投人的话,对于罗秀荷及向鸿图的亲切招待,她大多时候只能以微笑回应。
既然言语会出错,肢体动作会逾矩,那么,就回以最保守的笑容吧,这样应该不会辜负人家的好意,也……很“普通”吧?
吃完晚餐,黎芷柔坚持担下善后的工作,伯母这么有心烹煮大餐请她,由她负责清洗工作,也是应该。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她可以少点时间和伯父怕母他们相处,也可以避免掉令向凯南不满的情形发生……
“在想什么?没听到我在叫你吗?”向凯南伸手在恍惚的她面前晃了晃。
他怎么就是觉得它整个晚上怪怪的,像极力在压抑什么似的?
“啊?什么?”黎芷柔回过神,觑他一眼,忙又低头摆放碗盘。
“妈说后天刚好碰到中秋节……”
“你放心,我会回黎家。”黎芷柔心里有点痛痛的说。“帮我谢谢伯母的好意,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是该和家人共度才是。”
向凯南不由眯起眼,她刚才那句“你放心”,是什么意思?
“你跟你养母说,你要和我们一起过节,不行吗?”正走到餐厅倒水的向宜伶听见芷柔的话,忙在一旁出主意。
黎芷柔微顿,淡淡地摇头,事实上根本没那个必要。
“芷柔,你是不是不舒服?你今晚有些心不在焉哦。”向宜伶边倒水边说。
向凯南闻言,不假思索的模向她的额头。
“我没事。”黎芷柔轻移他的手,转身往厅里走。
向凯南双眸又是一沉,这是她今晚第几次闪躲他的目光?
“芷柔啊,不舒服怎么不跟伯母说?来,到房间休息。”罗秀荷关心的上前拉起芷柔。
“伯母,我真的没事,我只是……”
突然想到今晚的上堂家教,黎芷柔赶忙搬出来当借口,“因为早上的家教课我调到今晚,可我不好意思说,所以……”
罗秀荷了解的拍拍她的脸,“傻瓜,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叫凯南送你去,可别耽误学生的时间。”
黎芷柔正想说她自己去就好,向凯南已经打开大门,她只好和罗秀荷他们告别,谁知才一出向家,她就被向凯南拉至庭院里的一棵大树下。
“你做什么?”她想甩开他的手,他却用力扯过她。
“你今晚怎么回事?”向凯南毫不放松的逼祝她的眼,“刚才我妈拉你时,你为何想推开她?家教课不是你心不在焉的原因,你为什么说谎?还有,你一整晚都在回避我的视线,为什么?”
“你这么问,是因为我坏了你的计划,或是泄露了我们的假关系吗?”她感觉疲累,却强打精神迎视他幽邃的眼。
向凯南顿了下,“不是。”
“既然我没出差错,我想我有权利不回答你的问题。”她使力挣开他的手。
“你就是得回答我。”他固执的再使劲一拉,她整个人扑向他怀里。
黎芷柔抬起头,倔强的道:“你没说我不可以心不在焉,也没说我不可以回避你的视线。”
“该死!那你打算推开我妈的手,又是怎么回事?你最好别回答我没说你不可以这么做!”他不悦的握起她的下巴警告。
她挥开他的手,无奈的看着他,“这回又是哪里不对?是我把‘普通’的感情‘表现’得不够好吗?既是不熟悉,那么我对伯母做出那种反应,应该是正常的吧?你还是不满意吗?那么下回,你一个口令我一个动作,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