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别哭,事情都过去啦。”谷皓宇柔柔地摩挲她的背,软声轻哄。
“你的伤差一吋就刺中心脏,而且那天你失血过多,送到医院已经呈休克状态……”丁若雪伸指拂抚他左胸上的半圆形伤疤,眼泪伴随话语,扑簌簌地落。
“傻瓜,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他拭去她颊上湿滑的泪,低柔的说。
“那天你不该又扑过来的,万一……万一……怎么办?”她抬起泪眼看他,眼中满是惶怕。
“只要妳没事就好。”他捧着她的脸,深情呢哝。
“我不要!”丁若雪紧抱着他的腰,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串串淌落。
“老天!妳……拜托,别哭呀……”
比皓宇手足无措的对怀中人儿又拍又哄,不禁懊恼的在心底自责──他真是该死,怎么好端端的却惹雪儿哭得更凶了呢?
“你知……知不知道,人家好爱好爱你,如果你不在了,人家怎么办?我不要你丢下我一个人……”彷佛害怕他消失似的,丁若雪将他圈抱得紧紧的。
比皓宇心头一震,忙托起她泪痕斑斑的小脸,“雪儿,妳刚刚……说什么?”
“我不要你丢下我一个人。”丁若雪吸吸鼻子,抽咽的说。
“不是,再上一句。”谷皓宇摇摇头,不是这一句。
“上一句?”丁若雪胡乱抹着脸,不解的问:“是『如果你不在了』,还是『人家怎么办』?”
比皓宇不觉失笑,他想确认的是……
“妳说──妳好爱好爱我?”他俯近她,低声的问。
“是啊,哪里不对?”丁若雪眨眨水汪汪的大眼反问,因为讶异,暂时止住了泪水。
“妳真的好爱好爱我?”谷皓宇轻吻她的唇,嘴角漾起温和的弧度。
“真的。”丁若雪用力的点头。
比皓宇笑着又吻一下她的唇,“妳好像从来没告诉过我,妳爱我。”
丁若雪一愕,眼眶的泪水瞬间又莹莹浮现。“好像喔,可是人家不知道这么爱你啊!那天你浑身是血的倒在我怀里,我才突然发觉自己好爱好爱你……哇……”丁若雪说着就伏在他宽阔胸膛放声大哭。
“雪儿……”谷皓宇一慌,急忙扳扶起她,“怎么又哭得这么伤心?”
“人家都没告诉你我爱你耶!万……万一这次的意外我们其中有一个人不在了,你就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好爱好爱……好爱好爱你啦,那……多遗憾啊!”丁若雪呜咽哭诉,她该早些发现她对皓宇的爱才是。
比皓宇含笑随手拿起他那件之前被雪儿披挂在手腕上的衣服,轻徐的擦抹她涕泗纵横的小脸。
“我现在知道我亲爱的老婆是全天下最爱最爱我的人啦!我不会有遗憾,妳也不会,所以别再哭了,要不然等会儿惊动到爸妈,他们会以为我欺负妳哦!听话,别哭了,嗯?”他轻拍她的脸,爱怜哄慰。
丁若雪咬咬唇,放低哭声,仍然抽泣着。
比皓宇叹口气,怜惜的搂紧她,“老婆,其实该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嗄?”她仰起小脸,迷惑的望他。
比皓宇撩拨开她罩着背心的薄长衫,指着她右肩上两处仍隐隐可见的刀伤痕迹,害怕的说:“那天倘若我迟到一步,一定……不只这样。”
“皓宇,没事了。”蓦然想起他和她一样的惶恐心情,她心疼的抱紧他。
“那么答应我,别再伤心难过了好不好?”他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
“好。”她低声的应,努力逼回泪意。
“好还掉泪?”他及时吻去她眼角滑落的泪,语气满是不舍。
“水龙头刚关时也会滴水嘛!”她认真的跟他打起比方。
比皓宇莞尔的指指他丢放在椅背那件泪渍淋漓的衣服,笑谑道:“是哦,妳这关不住的水龙头该不会想再滴湿另一件『抹布』吧?』
“这次是你自己拿它当『抹布』的哦!”丁若雪稚气的撇清,急忙催促他:“赶快拿另一件衣服穿上,会冷……”
“不会。”谷皓宇轻轻的一旋一带,便将她压覆在床上,他柔情笑道:“因为──妳很温暖。”
“什么……”不等她说完,他炽热的吻已经欺下。
不一会儿──
“你……好诈……”丁若雪虚软的娇嗔,终于明白皓宇为何不会冷。
“谁说的?我好爱妳……”
比皓宇粗嘎的回答,继续“好诈”的汲取他熟悉眷恋的、她每一吋的美好温热,而后缠绵多情的占有了她……
初秋的夜晚确实已有凉意,可亲密交融的躯体有爱的光和热包覆,他们,不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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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雪没想到皓宇会那么在意她对他的爱意表白,他不但一大早就扯着嗓门告诉谷宏全和岳香梅说她爱他,让她羞得只差找不到地洞钻进去,现在他竟还兴致勃勃的往她隔壁娘家跑,直说要告诉她母亲这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嘛!皓宇真是的……
“妈,我告诉妳,雪儿……”
“皓宇,别闹啦!”丁若雪急忙拉住他,止下他的哗嚷。
“我才没在闹。”他一把环过她,由她背后将她整个人锁揽在他身前。
胡秋燕放下手上的报纸,有趣的看着小两口再搭轧不过的举动。
“妈,我告诉妳,雪儿昨天说她好爱好爱……好爱好爱我喔!”谷皓宇不顾雪儿的挣扎,兀自笑得俊朗。
丁若雪小脸倏地红得不能再红,皓宇竟然真的说耶!
“你好讨厌,人家哪有说那么多个『好爱』啊?”她重重打他手臂一下,他至少念了一长串的“好爱”耶,人家……她哪有爱那么多?
“依妈看,皓宇还说得少了呢!”胡秋燕笑吟吟她说。
“妈!”丁若雪不依的娇嚷,羞窘得转瞪皓宇顿骂道:“还笑?都是你啦!没事干嘛到处说我爱你?”好丢人喔!
“因为我高兴啊!”谷皓宇稍微扳过她,让她面对他,“妳说妳爱我,表示妳现在不只是相信我,而且也相信了爱情,我当然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和妈他们,对不对,妈?”
胡秋燕微笑着点头,“其实若雪打从很久以前就很爱你了,只是这孩子以前确实是不相信爱情,所以才会一直没察觉自己对你的爱意。”
“哦──原来妳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很受很爱……很爱我了呀!”谷皓宇喜不自禁的凝看雪儿。
“人家才没有咧!”丁若雪红着脸,抡拳用力的就搥上他的胸膛。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又擅自添加一个“很久”及好几个“很爱”!
“若雪,妳又欺负皓宇了,他的伤才刚好,身体还虚着呢,妳怎么那样用力的搥他?”胡秋燕清楚的听见刚才那“咚”的一声耛击声响。
丁若雪直被她母亲说得有些难为情,可是……
“是皓宇先欺负人家的嘛!而且他身体哪里虚啦?他的体力好得很!”丁若雪还是不依的抗议,他的手臂不是依旧那样有力的环着她?
“是啊,昨晚证实过了,我的体力好得很。”谷皓宇附在她耳畔,悄声暧昧的低喃。
“你……”丁若雪颊上的烧热促地直漫耳根,本能的向母亲撒娇:“妈,妳看皓宇啦!”
“怎么了?”胡秋燕看着她女儿红扑扑的脸蛋,不明所以的问。
“他……”丁若雪一对上皓宇眸底的促狭,所有的娇怨霎时只能化作一声挫败的叹息。
“妈,没事,妳女婿很帅。”她又大大的叹口气,气馁的说。
比皓宇不由得教雪儿滑稽的口吻逗得扬声轻笑,诙谐的凑上一句:“妈,妳女儿很美。”
胡秋燕好笑的摇摇头,这两个“很帅、很美”的小两口,实在是教人没辙。不过围绕在他们身旁的那股融合气氛,还真如亲家公亲家母所说的──令人觉得舒服极了。